四海茶樓。
關隊長聽了陳陽說出“剿匪”兩個字,不由得吓了一跳。正在伸向蝦仁的筷子也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剿匪?剿什麽匪?誰是匪?”關隊長的臉色也變了,一連串地問道。
陳陽關隊長的神态,也是一愣。馬上意識到自己話說大了,可能驚着這位了。想想也是,這土匪要想幹的長遠,能不勾結官面上的嗎?
“關隊長,剿小土匪,虎頭山那幾個。”陳陽連忙把話拉近了說道。
“噢,那幾個不着調的啊。”關隊長的臉緩和了下來,接着眉頭一皺說道:“他們礙着什麽事了?幹嘛剿他們啊。”
陳陽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想到,這句話可算從他嘴裏問出來了,接下來不就好聊天了。
“其實我這次來咱們鎮子上,是兩重身份。一重自然是警察局特務科,這個關隊長已經知道了。”陳陽一副推心置腹地樣子,和關隊長侃侃而談。
關隊長見陳陽如此的鄭重,也坐得端正了一些,沖着陳陽點頭,表示知道。
“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賈記山貨行的東家。”陳陽故作神秘地說道。
“賈記山貨行?東家不是姓聶嗎?”關隊長疑惑地說道。
“開什麽玩笑,賈記的東家姓聶?他是我們家掌櫃,我才是真正的東家。”說到這裏,陳陽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認錯人了,白眼狼啊!這些年下來,真是要把賈記變成聶記了。”
關隊長又是疑惑地瞅了一眼陳陽,慢悠悠地說道:“可是您姓陳啊。”
“家母姓賈,這是我姥爺的産業。”陳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關隊長馬上整容相向,拱手說道:“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陳陽也連忙拱手說道:“客氣,客氣。”
關隊長随後面孔一闆,說道:“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關系大着呢!”陳陽說道。
“這些年來,山貨行生意越來越好,掙得錢也越來越多,可是這個聶掌櫃越來越桀骜不馴,不要說家母,就是咱姥爺的話,他都敢陰奉陽違。”陳陽滿臉不平之色說道。
關隊長已經聽得十分不耐煩,臉上也越來越難看,隻是礙于陳陽“秘密探員”的面子,這才不方便發作。
“每年所交的錢越來越少,幾年之前每年還能上交個萬兒八千,”陳陽剛剛說到這裏,關隊長的眼睛就瞪圓了,不相信地問道:“多少?!”
陳陽看着關隊長咬牙切齒的樣子,不解地說道:“萬把大洋,怎麽了?”
關隊長“啪”的一拍桌子,說道:“兄弟,不用說了,咱知道了!肯定是老聶貪你家财了!隻要有證據,甭管了,哥哥我幫你辦他!怎麽吃的讓他怎麽吐出來。”
陳陽看着突然興奮起來的關隊長,表情淡淡地說道:“姓聶的王八蛋,我已經辦過了!這樣貪心的東西還留着他幹什麽!”
關隊長聽了又如撒了氣的氣球一般,沒了力氣,懶洋洋地說道:“那你還找我幹什麽。”
陳陽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剿匪啊!”
關隊長嘴一撇,臉上的神色十分的不高興,話也不那麽客氣了,“我說兄弟,按理說不是猛龍不過江,您是大地方來的,但是也别整日價剿匪剿匪,搞得我們這跟個匪窩似的!”
陳陽聽了關隊長的搶白,并沒有生氣,而是神秘地一笑,說道:“關隊長,你知道咱們爲什麽剿匪嗎?”
關隊長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想到就是啊,他那麽大老遠過來,爲了什麽一直提剿匪的事?想到這裏,關隊長問道:“兄弟,那你是…”
陳陽嘿嘿一笑,說道:“這不是馬上要下鄉收柿子了麽。”
關隊長一聽,恨不得氣笑了,啪的一拍桌子,說道:“兄弟,你是不是看哥哥挺閑,給哥哥開玩笑呢!還特麽收柿子!”
陳陽眼睛一瞪,望着關隊長,滿臉鄙夷地說道:“扯淡!你說什麽呢!誰特麽收柿子!老子堂堂特務科下來,特麽來這收柿子!”
關隊長被罵愣了,氣勢也下去了半截,嗫嚅地說道:“兄弟别急,剛才不是你說的收柿子。”
“我特麽那是說老聶收柿子!”陳陽說道。
“那你是?”關隊長越來越摸不着頭腦,越是這樣,他的氣勢越低。
“我們要打開從北向南的這一段通道,連接定縣、石門。”陳陽故意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
“我們?”關隊長越聽越迷糊,他也不敢直接問,于是就重複了陳陽說重的那兩個字。
“是啊!俞晉和知道吧?張相五知道吧!”陳陽平平淡淡地說道。
“南城張五爺?”關隊長語氣裏居然有了一點哆嗦。
“可以啊,老關!連張五爺都知道,就是他!我們打開這條路,知道想幹什麽了吧。”陳陽笑容滿面地說道。
“說的這麽熱鬧,有我什麽事啊。”老關終于迷瞪了過來,想起來這裏好像跟自己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自己跟着激動個什麽勁兒。
“怎麽沒有關系,這裏面關系大了!你是這裏的坐地虎,怎麽着也得拉上你不是。”陳陽靠近了老關,壓低聲音說道。
關隊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但是随後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有點不屑一顧地說道:“瞎幾把說,那麽多大人物,還用得上我。”
陳陽神秘地一笑,慢慢說道:“就是因爲他們都是大人物,這才不方面出面,知道準備幹什麽買賣嗎?”
關隊長看着陳陽的樣子,搖了搖頭。陳陽冷笑着做了一個抽煙的動作。
關隊長不由得眼前一亮,一把就拉住了陳陽的手,興奮地說道:“這裏面有我?”
陳陽翻手掙脫了關隊長的手,随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輕聲說道:“半成。”
看着發呆的關隊長,陳陽随後又說了一句:“在我的山貨行入股,山貨行的收益也有你的一成。”
關隊長聽得手不由自主地抖動着,半晌沒有說出話,他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正準備說話,陳陽笑容不減地接着說道:“每年一結,每月按息計算。”
關隊長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把手用力一揮,大聲地說道:“我他娘問得不是這個!我是問咱們什麽時候開始剿匪!這通路的事,可絲毫耽誤不得!”
陳陽開心地笑了,站起身子按着關隊長,笑嘻嘻地說道:“老關,别着急,來,先坐。”
關隊長不情願地坐下,說道:“怎麽能不急!這路不通,貨怎麽運過來,貨運不過來,咱們怎麽……”說到這裏,他左右看了看,用力敲了敲桌子。
陳陽湊近關隊長,低聲地說道:“當然是越早越好!但是咱們也得量力而行,找一條最近的路,把那條路的匪窩子剿幹淨就行!要不然,咱們得罪得人就太多了!”
關隊長聽了一愣,連忙如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說道:“兄弟說的對,我這有點得意忘形了。”
陳陽看着關隊長那副心急火燎地樣子,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地微笑。心中想到,好吧,咱們的易縣之行,就從剿匪開始吧!先剿誰,那就先拿羅家兄弟那兩隻虎開刀!
拿下了兩隻虎,看你老聶還有什麽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