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延年聽了陳陽的話,一副爲難的神色,右手兩個指頭不停的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一直在考慮。
陳陽不再說話,而是仔細打量着房間,仿佛在找自己晚上睡覺的位置。
“在這裏還是不太妥,不如這樣,你還是到小武那裏,過兩天我手頭上的事忙完了,就去找你們。”馮延年仿佛考慮再三說道。
“我不想去。”陳陽幹脆地說道。
“爲什麽?我看你和小武不是很投緣嗎?”馮延年看上去十分的疑惑。
“投緣才怪,我出手救他那是因爲咱們是同僚,而且大半部分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陳陽一副鄙夷的神色說道,當然從馮延年的眼光看上去,他鄙夷的當然是小武。
“小武和你們不一樣,怎麽說呢,他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特工。”馮延年聽到陳陽鄙夷小武,反倒顯得十分高興。
“什麽純粹的特工,他簡直就不是特工,他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和他在一起,早晚被害死都不知道。”陳陽忿忿地說道。
馮延年笑了,語氣聽上去親切了許多,說道:“小武本來就不是特工,他沒有受過專業和系統的訓練,我看上他的是忠誠。”
“沒看出來,我覺得都差不了多少,你是站長,我看大家對你都是挺忠誠的。”陳陽說道。
“不一樣,”馮延年搖頭說道,“小武的經曆要複雜的多。”
“有故事?”陳陽聽了,滿臉都是渴望八卦的神色問道。
“小武啊,算是一個情種,他是毀在女人身上了。”馮延年說道。
“噢,看不出來,看上去傻啦吧唧的他居然還是情種?站長,你是在給我講故事吧?”陳陽看上去不相信。
“小武就是因爲一個女人,得罪了東北張大帥,後來才被我救下來了。”馮延年說道。
“張作霖?”陳陽吓了一跳,沒想到馮延年面子這麽大。
“扯什麽淡呢,要是得罪張作霖,早就被碾成渣渣了,那裏還輪到我去救。”馮延年笑罵了一聲說道:“張大帥是奉天黑道上的老大,外号人稱張大帥。”
“我勒個去,在東北敢叫這個外号,放在十年前估計得讓人埋了。”陳陽笑道。
“張大帥有個姨太太,當地名伶,張大帥寵她寵得上了天,要星星給月亮,而且還給她安排了保镖,這個保镖就是小武。結果可想而知。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這女的要是想勾引男的,那簡直太容易了。”馮延年接着講小武的故事。
“那是,要不怎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陳陽說道。
“還有一句俗話說的好,紙裏包不住火!時間長了,就被張大帥發現了,然後兩個人就被堵到旅社裏了。”馮延年說道。
“然後小武就被抓了,再然後就被你救了?”陳陽好奇地問道。
“那裏有這麽簡單。小武這小子的身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張大帥帶的人全部打趴下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就讓這個女人跟他走。”馮延年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明白了,你是在他倆逃跑的路上救的他倆。這倒算是個好結局。”陳陽說道。
“要是這樣也就好了,至少小武沒有愛錯人,但是女人啊,唉!”馮延年說到這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站長,不帶你這樣的啊,說一半留一半,您要是不去天橋說書,那叫一個可惜。”陳陽不滿地說道。
馮延年笑了一下,這才接着說道:“小武想着兩個人海誓山盟,那個女人一定會跟他一起走的。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撲倒張大帥的懷裏,說自己錯了,還說自己都是被小武強逼的。”
“後來小武跟我說,當時他看到張大帥得意沖他笑的樣子,讓他萬念俱灰,不再反抗,任由張大帥的手下把他綁了起來。”馮延年說道。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陳陽頗有感慨地說道。
“這還不算完,張大帥和姨太太就在那裏當着小武的面…”說到這裏,馮延年也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揮揮手不說了。
“小武算是毀到這個女人手裏了。”陳陽說道。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本身就是罪過,如果這個女人再恬不知恥的話,那這個男人差不多就算完了。”馮延年歎了口氣說道。
“那您是怎麽救的小武?”陳陽問道。
“張大帥舒服完了,就将小武綁了回去,要開香堂執行家法,正好他請的賓客大爺,就是我。”馮延年說道。
“那您就把他給救了?您可真有面兒!”陳陽挑起了大拇指。
馮延年一拉左臂袖子,指着小臂上一道深深地傷痕說道:“這一刀換了小武一條命。并且我也保證了小武此後今生今世再都不回到東北。”
“這個張大帥還真是個狠人。我帶着小武準備走的時候,他送來了一個信封,你猜猜那是什麽?”馮延年問道。
“張大帥是江湖人,自然不能把事做絕了,是不是送行的程儀啊?”陳陽說道。
“這是一份契書,原來張大帥把那個女人賣進了窯子!特意派人來告訴小武。并且聲稱這個女人優惠三天。”馮延年緩緩地說道。
陳陽也有些震驚了,作爲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一系列的打擊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麽,他也知道爲什麽小武自始自終不願意和别人溝通,臉上沒有笑容的原因了。
“從那以後,小武就跟上我,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他是把我當成恩人來看的。我也知道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女人嗎,這輩子小武都不會再碰了。”馮延年說到這裏,話裏居然帶了些許傷感。
故事講完了,兩個人都有些默然,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突然之間馮延年明白過來味了,奇怪的問道:“你小子向來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今天怎麽這麽反常,關心起這種事了。”
陳陽這一次沒有笑,很認真地沖着馮延年說道:“我要除掉于德彪,需要幫手,我覺得小武合适。”
馮延年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陳陽會提起這個話題,說道:“不用這麽着急吧,我認爲我們現在不能搞行動。”
馮延年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再說我還準備留着這個人讓你打進特務科用呢。”
陳陽堅決的搖搖頭,說道:“不行,于德彪必須除掉,否則不僅僅是我,而是我們都有着很大的危險,畢竟他見過幾乎見過我們所有的人。”
馮延年聽了這話,心裏一動,仿佛在考慮,過了很長時間,慢慢地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先聯系上小武準備準備,我考慮考慮。”
望着陳陽遠去的背影,馮延年心裏像是開鍋一樣。除掉于德彪當然好,自己也相對安全一些,畢竟于德彪和自己也照過面,可是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會不會影響自己離開北平?
馮延年頗爲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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