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張相五看着俞晉和尴尬的樣子,知道差不多了,不能搞得太過分,誰也不知道曹景民最後會不會動他,還是留點面子爲好,張相五想到這裏,走到俞晉和跟前叫了一聲。
俞晉和一看,連忙答應了一聲,張相五揮揮手,接着說道:“我年長你幾歲,就讨個大叫你一聲兄弟,俞科長不介意吧?”
俞晉和連忙點頭,連聲說道:“不介意,五哥能認我這個兄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張相五哈哈一笑,坐到了俞晉和身邊的椅子裏,手裏拿了個蘋果,遞了過去,笑嘻嘻地說道:“要削皮邊上有刀,我可不像老杜,那家夥削的梨子忒漂亮,咱可沒那功夫。”
俞晉和接了蘋果,吭哧咬了一大口,說道:“咱們北方人沒那麽矯情,吃水果都不用削皮。”
張相五撓了撓頭,哈哈哈一陣大笑,說道:“晉和兄弟這脾氣我喜歡!咱們這朋友得交,而且能交!”
俞晉和連忙說道:“五哥說的對,從今天起,我就是五哥的兄弟。”
張相五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收起來,“老俞不是我說你,你們那個什麽孟東海太操蛋了!”
俞晉和見張相五終于把話題轉向了孟東海,臉上雖然尴尬,但是心卻放下了大半。隻要能提出來,說明就能解決。
“他娘的那個老小子不是一般的操蛋!我也是被他蒙蔽了,還他媽的給他升了職!今天才知道他居然查的是曹局長的汽車,一點規矩都沒有的王八蛋!”俞晉和裝作異常氣憤罵罵咧咧地說道。
“知道,知道!我就知道這裏有誤會!”張相五拍着俞晉和的手說道:“不過老曹可氣壞了!”
“是,這事擱誰都得生氣,這就是曹局長,換個别人早就罵上門來了,到時候我連怎麽挨罵的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俞晉和裝作十分生氣的一拍桌子,接着說道:“我剛才已經下了通知,把這小子發到門頭溝煤礦警衛隊,今天下午六點前必須報到!不報到,我就除了他的名!”
張相五強忍着笑,搖搖頭說道:“留點面子,現在往門頭溝可是沒有車。”
“就是爬,也得給老子爬去!他得罪了人,還來騙我,差點讓我也得罪人,就得這樣調理他,讓他長長記性。”俞晉和滿臉怒容,看上去比張相五還要生氣。
“兄弟,哥哥知道,你這是在給我出氣,沒說的,這個情哥哥記下了!”張相五看上去十分感激,抱了抱拳說道。
“五哥,可是曹局長那,我得陪個禮不是,您看……”俞晉和說了八百圈,終于說到了正題上。
“那是,這個禮必須得賠,而且還得大張旗鼓得賠。”張相五一臉的正經,接着說道:“我是江湖草莽,面子不面子的無所謂,但是曹局長不一樣,人家是官面的人!面子一定得有,更何況馬上就要當正局長了,兄弟你說是不?”
俞晉和聽了心裏像是貓爪撓的一樣,頭都點的連成一條線了,“對對對,太對了!不過五哥這賠禮還需要你在中間斡旋一下,我怕曹局長誤會。”
“已經誤會了!”張相五一撇嘴,看着俞晉和哭喪着臉的神色,說道:“不瞞兄弟說,老曹在我這罵你不下十次了!”
“該罵!我真是糊塗行子,别說十遍,二十遍都應該!隻要曹局長不生氣,天天罵都成!”俞晉和聲音宛如怨婦,一個勁的責罵着自己。
俞晉和責備了自己一會兒,然後把眼望向張相五,說道:“這個還要五哥費費心,從中解釋一二。”
“說什麽呢,自己兄弟的事,别說隻是誤會,就算中間真有什麽隔色,整個和頭酒,我也得把它擺平了!”張相五一副豪爽模樣,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那你看……”俞晉和試探的問道。
“這位小兄弟是…?”張相五沒有直接回答俞晉和的話,而是眼睛望向高金才問道。
“剛調到我們科的,高金才。”俞晉和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其實巴不得張相五問,這樣他就不用在費心介紹了。
高金才聽了俞晉和介紹自己,不卑不亢的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就坐下了,也沒有說話。
“高金才?”張相五輕聲念叨着,然後猛地想起來了什麽,“北平高等法院有個叫高玉才的,你們認識嗎?”張相五問道。
“那是我哥。”高金才語氣平淡的說道。
“原來是高二公子,失敬失敬!”張相五恍然大悟,眼神似笑非笑地卻望向了俞晉和。
俞晉和此刻笑得很開心,說道:“小高可以,和他的哥哥一時瑜亮,他很喜歡我們的特務工作,纏着他爸爸,非要來到我們科。高署長也交代我了,讓我好好帶帶高二公子。”
張相五挑了挑大拇指,說道:“年輕有爲,有前途!”随後把臉轉向了俞晉和,說道:“明天上午,我去你們警察局,咱倆一起找老曹聊聊天,喝喝茶。中午我在鴻賓樓擺上一桌,一吃一喝,天下太平!”
俞晉和聽了,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的拱手作揖,說道:“那就太感謝五哥了,不過鴻賓樓必須我來請!我給曹局長賠罪,那得有誠意不是。”
張相五笑笑沒有說話,俞晉和見目的達到,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五哥了,那明天您幾點過來?”
“我按你們上班的時間去找你,不過老曹會不會這麽早去辦公室我可不知道。”張相五說道。
“那沒事,我那還有朋友送的龍井,明天請五哥嘗嘗。”俞晉和說着話,就把一包物事放在了茶幾上。張相五裝作沒有看見。
送走了俞晉和,張相五也無心再去小紅喜那裏操練了,獨自坐在大廳。管家劉七收拾桌子,瞅見了那一包東西。
“這是什麽?”劉七自言自語的說道,說着話就要解開包袱。
“還能有什麽?不是黃的,就是白的。”張相五好像渾身疲憊,帶着倦意說道。
包裹打開了,不出所料,果然是兩根金條。張相五冷冷一笑,說道:“還真舍得下本錢!可惜了!”
張相五說着話站了起來,沖着劉七說道:“我累了,你把小紅喜送回戲班。”說着話,直奔内宅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陳陽和嶽仲乾就起來了,陳陽揉了揉睡眼,說道:“嶽大哥,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早了,我今天必須要見到張相五,要是去晚了他出門辦事怎麽辦?夜長夢多,我想盡快離開北平!”嶽仲乾說道。
“好吧,那總得吃點早點吧!”陳陽撇了撇嘴說道。
“咱們現在出門,路上填吧兩口完事,我知道胡同口有家賣豆漿的,不行就他家。”嶽仲乾一邊穿着衣服,一邊說道。
“他家有豆汁嗎?我要喝豆汁。”陳陽說道。
“不知道,不過那東西可真難喝,酸不拉幾,臭哄哄的有什麽好喝,你們這北平人也真是的,自己找罪受!”說着話嶽仲乾已經穿好了衣服。想了一想,他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支手槍,别在了腰間。
陳陽不再說話,也迅速穿好了衣服,從枕頭底下抽出了手槍,也插到了腰間。
兩個人出了大門,朝着燒酒胡同外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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