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對于陳陽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畢竟上一世的他是個優秀的特種兵,而這一世的他,也是一個武術高手,他的老師王化若也算得上名震全國。别說門口就四個特務,就是多來幾個,他也能坦然的離開。
問題是如果這樣做的話,可能就将事情鬧大了。北平城中出了這麽個大高手,就可能引起日僞的大搜捕,那麽就造成大的損失,即使是很有把握地撤退,那也得低調一點。畢竟自己初來這個世界,怎麽着也得給這個世界的特工留點面子不是。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陳陽靜靜地觀察着環境。他已經計算好了,小酒館門口,離對面的那個胡同口是7米,自己兩步就能過去。其他的特務來不及反應,隻要幹掉幹掉黃西裝就行。
陳陽現在等待地就是時間節點,那個半個小時的節點。沒有表,這個無所謂,像他們這種特工計算時間即使是什麽工具都沒有,也不會計算錯!
應該足夠半個小時了,陳陽想到。巡警王東已經喝的醉眼乜斜,但是依然想着酒杯倒着酒,他手都抖得将不少酒撒到了桌子上。
“可惜了。”王東看着桌子上酒,有點心疼的說道。
陳陽拿着抹布,一邊擦着桌子上的酒,一邊說道:“六爺,最近得罪人了吧。”
“什麽意思?街坊裏聽見閑話了?”王東歪着頭問陳陽。
“對面那個黑漢子,打您一進來,就在那盯着您,看着眼生,不像是在咱們這塊兒混的人。”陳陽低着頭說道。
“誰啊,誰他媽敢這麽大膽?在這一片兒不給我面兒!”喝了酒後的王東豪氣幹雲,轉身看去,果然看見對面混沌攤上坐了一個黑子大漢,正在朝着這邊瞄着。眼神和王東相遇,毫不示弱。
“姥姥!還反了天了!讓我過去摟摟,是哪路的神仙。”王東把酒杯重重向下一墩,站起身來就沖着對面走去。
陳陽轉了轉腳尖,又抖了抖手,做好了準備。
“你丫誰啊,來這擋橫!”王東晃晃悠悠的走過去,路都走不直,直奔黑衣漢子走去。現在黑衣漢子對面,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說道。
黑衣漢子的個子比王東要高出一個頭,他低頭看着王東,眉頭一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招惹這個醉鬼,看打扮還是個警察。他不想多事,于是就一扒拉王東,說道:“一邊呆着。”
王東一聽就急了,上前一把就抱住了黑衣漢子,用力别去,想給黑衣漢子撂個絆子,誰知道反倒是自己站不穩,先摔倒了地上。
王東人摔倒了,嘴還不閑着,“呦呵,還是個練家子,等六爺起來,咱倆練練!我可是天橋寶三爺的徒弟!”
黃西裝的眼神望向了王東和黑衣漢子。酒館裏的陳陽就在等這個機會!
陳陽動了!像豹子一樣,身子沖出了酒館,兩步就越過了馬路,沖進了對面的小胡同,随後轉身站立,右手放在胸前。
黃西裝一愣神的功夫,就見一條黑影竄出了酒館,在自己身邊一閃就進了胡同。對面的特務連反應都沒有反應。
黃西裝連忙轉身,也沖進胡同,剛一進來,就隻見一個黑影現在那裏,他收勢不及,一下就撞了過去,随後眼睛一瞪,身子就軟軟的撲了下去。
陳陽見黃西裝倒下,連看都沒有看,轉身就走,不遠處拐彎,消失在胡同勁頭,等到另外兩個特務時,已經沒有了任何身影,隻有黃西裝倒在那裏,身子微微地抽搐。
“快給科長打電話!我去控制那倆打架的人!”胖一點特務的沖着瘦一點的特務喊道。
“那他呢?”瘦特務指着黃西裝問道。
“估計不行了,給醫院打個電話吧。”說完胖特務轉身又沖向胡同口。
陳陽三拐兩折饒了三四條胡同,這才轉到了大街上。街上的人已經不多,偶爾見上一個也是神色匆匆。不時的可以看見一小隊巡邏日軍經過。
陳陽确認沒有人跟蹤自己,叫了一輛黃包車,說道:“鼓樓。”
到了鼓樓下了車,陳陽匆匆走進南鑼鼓巷,他要到他的安全房。每一個特工都有自己的安全房,而且隻有自己知道,這是一個不成文的約定,目的無他,就是安全。
陳陽有着兩世的記憶,他對這一世的陳小二所選的安全房十分滿意。南鑼鼓巷又被稱爲“蜈蚣巷”,這是因爲它有着十六條胡同的分支,看上去像極了蜈蚣,所以得名。
既然分支這麽多,那麽就必然四通八達,交通便捷,一旦有事,也利于脫身。
陳陽的安全房在棉花胡同的一個大雜院中。院子的主人,據說祖上也闊過,好像還是個什麽黃帶子,當然現在鐵杆莊稼沒有了,也就家道中落。
現在的這個院子裏,四方雜處,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誰也不管誰的事。這樣的房子,陳陽最喜歡,他就喜歡不管閑事的鄰居。不像上一世,胡同口的大媽,天天事事的,連自己談沒談女朋友都操心。
陳陽打開了門,輕輕推開,放下了心,他在門鼻兒上拴的那根線還在,說明這些天來,沒有人進來過。
閃身進屋,随後關閉了房門,靠在門上,陳陽緩緩地喘了口氣。自從穿過來之後,就一直在緊張中度過,知道現在才暫時的安全。
“看來是沒給手續費,那家夥直接給自己扔到了,一個危險裏面,想着自己很快就會挂回去呢!”陳陽一陣苦笑,不過還好,這一關總算闖過來了。
陳陽把槍從後腰處拔了出來,塞在了枕頭底下,合衣躺在床上,他在考慮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這個秘密情報站暴露的呢?
“明天,明天就到預先商量好的聯絡地點,去找于德彪他倆”。陳陽想着,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噜聲。
陳陽到達他的安全房的時候,北平警察局特務科長俞晉和也到了小酒館的門口。
此時的小酒館門口,已經拉起了繩子,閑人一概不讓進了。巡警王東和那個黑衣漢子,正在那裏老實的蹲着。王東的酒也被吓得醒的差不多了,蹲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黑衣漢子倒是非常談定,蹲在那裏也不說話,看來這種姿勢對于他來說,早已習慣。
警察閣子的警長也已經來了,正在胖特務的指揮下維持着秩序。醫院的人已經來過了,不過黃西裝已經死了,所以他們就回去了。
俞晉和撩起繩子,走了進去,問道:“怎麽回事。”
胖特務一看俞晉和來了,連忙跑了過去,說道:“科長,您來了,出事了。”
俞晉和看了一眼胖特務,說道:“老趙,怎麽回事。”
這個姓趙的特務名叫趙文生,算是特務科的老人,北平警察廳的時期,他就在那裏。
“科長,大意了。沒想到他們發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倆,最後一個從正門跑的,老劉去追,結果反而被他給做了。”趙文生說道。
俞晉和眉頭一皺,說道:“老劉是怎麽挂的,法醫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這不是來了。”回話的人不是趙文生,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穿着白大褂,帶着一副眼鏡的中年人。
俞晉和擡頭望去,說道:“啊,老衛來了,那你去看看吧,我就不過去了!”
老衛過去,沒過多長時間就出來了,俞晉和問道:“看完了?”
“沒什麽好看的,傷口在心髒部位,不到一寸,深大約五寸,明顯是軍統統一配發的匕首。”
俞晉和聽了沒有說話,仿佛在想什麽,又聽見老衛說道:“不過…”說到這裏,有些猶豫着不再說話。
“怎麽了?還有其他情況?”俞晉和問道。
“從傷口的着力點來看,傷口微微上斜,好像是,好像是…”說到這裏,老衛又有些猶豫。
“好像什麽?”俞晉和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好像是自己撞上去的!”老衛說道。
俞晉和聽見老衛這話,不由得一怔,然後說道:“這個老劉,總是冒冒失失,我說過他多少次,總是改不了!”
俞晉和在此看了一下現場,知道也看不出什麽了,就一揮手說道:“把人都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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