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盛商貿行。
朱洪田推開了門,“咦,這倆小子跑哪了?”朱洪田嘟囔着進了商貿行。
“豆芽,你他媽在哪呢?”
“老索,索明海!”朱洪田大聲地叫着。
“估計不知道又竄哪了。”趙延東撇了撇嘴說道。
朱洪田不再找,站在房間當中,生氣地說道:“待會兒回來,看老子怎麽收拾他倆!真把老子的話當放屁了。你瞅瞅,讓他們收拾房間,這收拾的是個球啊!”
“指望這倆夯貨幹活,想都不要想。”趙延東滿臉鄙夷地說道。
丁三蹲在那裏,聽得清清楚楚。一共是兩個人。一個是朱洪田。看來這另一個人就是剛才陪着朱洪田到四海春飯店找自己的那個人。
丁三靜靜地聽着他倆的談話,判斷着位置,随後就聽到了朱洪田的聲音,停止了移動,看來朱洪田是站在了那裏。
丁三猛地站了起來,手槍火光一閃,朱洪田立刻眉心中彈,就好像不相信一樣,身子緩緩向後倒去。
丁三打到了朱洪田,立刻将槍口轉向了趙延東。
趙延東反應極快,立刻就趴了下去,拔出手槍,扣動扳機。
“啪”的一聲脆響,趙延東扣動了扳機,丁三身子急閃,同時也扣動了扳機。
“噗!”
趙延東胸口中彈,持槍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丁三再看自己左臂,風衣被撕開了個口子,血流了下來。
…………
“事情就是這樣。丁三雖然幹掉了四個,自己也受了傷。撤回了這裏。另外我也通知因爲這次運送藥品暴露的吳奇和老周也到了這裏。”
羅樂說到了這裏,用手指了指紅圍巾說道:“這位就是吳奇。”
吳奇沖着陳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上去很酷的樣子。
陳陽沖着他友好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位就是老周了。”羅樂指着另外一位說道。
老周倒是很熱情,上前使勁和陳陽握了握手。
“我和老魏商量了一下,覺得他們幾個不能再待在新京城裏了,所以就想送他們出城。”老羅最後說道。
“老丁去恒盛商貿行幹什麽?”陳陽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們找樂樂?我怕你們查樂樂查不出來什麽,也查出我們的秘密!所以就忽悠着謝天同,想辦法将樂樂交給你們,轉移你們的視線。”丁三說道。
陳陽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有苦衷。雖然不一家,但是抗日卻是同仇敵忾,所以我也想幫幫那位特派員,結果又生出了這麽多事。”
“不關你的事。這也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其實是運送藥品的失誤,這才讓喬有天鑽了個空子。”羅樂說道。
“寬街裏面有沒有我們的人?待會兒動手的時候再誤傷着就不劃算了。”陳陽說道。
“沒有,一個都沒有。”羅樂說道。
“這個恒盛商貿行的人呢?”陳陽又問道。
“他們也不是,他們隻是我們用重金收買的江湖人物而已。”羅樂說道。
“他們隻是在爲錢做事。那個劉喜旺開口黑的很!但是爲了咱們絕對的安全,也隻有認他開價了。這一條路一直都是安全的,沒想到突然出現了這事,真是預料不及。”魏東林接口說道。
陳陽明白了,下午喬有天所說的利用寬街通道,反用的案例,看來讓抗聯的戰士們吃了不少虧。
城裏的抵抗組織,這才想到了這樣的一個方法,找一條特務科沒有控制的線路。這也就是爲什麽喬有天聽到這個消息暴跳如雷的原因了。
“這條通道原來是關東軍、僞滿執政高層偷偷發财的地方。寬街的經手者是師爺。而具體操作者則是劉喜旺。”
“師爺根本不可能被買通,因爲他是既得利益者。而劉喜旺則不一樣,說到底不過是過路财神。”
“這樣一個人,天天看着成千上萬的貨物從眼前經過,卻分不了一杯羹,你想他會怎麽樣?”
“劉喜旺不知道我們運送的是什麽貨,他其實也不知道在爲誰做事。我們的貨也是夾帶在謝天同的貨裏面被私運出去的。”
“每個月兩根金條,雖然讓他封住了嘴巴,但是也不能不讓他不多想。”
丁三剛說到這裏,魏東林就接口說道:“所以說這一次喬曉東帶人去抓他,他第一時間想得就是逃走。不過劉七被特務科抓了,盡管他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喬有天這隻老狐狸,會聞着味找到這裏的!”
羅樂點了頭,魏東林這才接着說道:“好在喬有天讓我調查吳奇和老周,我想着這次肯定躲不過去了,畢竟線索太直接了!所以我才讓他們緊急撤離到了這裏。”
“喬有天現在正忙着呢,就今天這幾件事都已經讓他毛了爪。”陳陽笑嘻嘻地說道。
“是啊,朱洪田這幾個人咱們不說,青木荒服,孫得會,還有謝天同,夠他忙活一陣子了。”魏東林說着話也笑了。
“謝天同也是我幹掉的!”陳陽笑嘻嘻地說道。
“知道。”魏東林說道。
“你又知道?”陳陽說道。
“除了你,還會有誰?那就是我了。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幹,所以不是你又能是誰?”魏東林說道。
“幹掉謝天同?他可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不過是個江湖人物而已。”羅樂搖了搖頭說道。
“也不爲别的,就是爲了一個亂字!敵人越混亂,對咱們就越有好處。而且謝天同被幹掉,喜樂門歌舞廳必定亂成了一鍋粥,頭緒一下沒有了,有沒有了主事的人,一定能拖住他們,雖然拖不了多長時間,但是也能讓咱們騰出手來幹點别的事。”
陳陽笑着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另外幹掉了謝天同,他背後的人就極有可能出來了。”
“你這邊還有什麽疑問沒有?”魏東林說道。
“沒有了,隻不過……”陳陽有些猶豫着欲言又止。
“沒問題,我知道你在考慮什麽。”魏東林笑着說道。
“我勒個去!你又知道?我看你别幹情報股長,改行去算卦好了。”陳陽笑着瞟了一眼魏東林,開玩笑地說道。
“這還用算卦,動動腦筋就能想到,還不是爲了那個特派員!”魏東林說道。
“是啊,如果能夠趁着這個機會,一起把那位也送出城。這該多好啊。”陳陽說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魏東林說道。
“怎麽個意思?”陳陽問道。
魏東林微笑着瞟了陳陽一眼,說道:“其實你也應該想到了。今天第五分局的人,跟着這位到了恒盛商貿行。”
“嗯,看來他的目的也是想利用寬街密道出城。”陳陽接口說道。
“着啊!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沒有達到目的之前,肯定不會離開寬街附近。他一定會在周圍尋找機會。”魏東林說道。
“嗯,這個我倒是想到了,我們隻要在寬街裏動了手,那位如果聽到了槍聲,就應該趁機會突進寬街,渾水摸魚尋找脫身機會。”陳陽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你還擔心什麽?”魏東林問道。
“這都是咱們的猜測,萬一那小子一時膽小,放棄了這次機會怎麽辦?”陳陽有些擔心地說道。
“那就怪不得咱們了。”魏東林冷聲說道。
陳陽聽了沒有說話,緩緩地點了點頭。
“既然什麽話都說開了,現在聊聊行動的事吧。”一直沒有說話的丁三說道。
“待會兒我先去出,将寬街附近的警察全部調開。”魏東林說道。
羅樂點了點頭,從兜裏摸出了一張手絹,展了展鋪在了桌子上。
“這裏是我用重金買來的寬街地圖。”羅樂說道。
“有地圖?這可太好了!”
“靠!老羅你怎麽不早說!”
“你可真能沉得住氣!”
幾個人紛紛興奮地沖着羅樂說道,同時人也湊了過去。
地圖上寬街以外的标志,隻有一個恒盛商貿行,随後就是恒盛商貿行,地圖的底部,畫着一個紅色的圓圈。
“從恒盛商貿行對面進入,沿着路一直走,拐進第四條小街,标志物兩堆柴垛,随後順着道路一直走,就能到達紅圓圈處。”陳陽手指沿着地圖一路畫了過去,最後用手指重重地點了點地圖上的紅圓圈。
“這裏是不是就是密道的入口?”丁三擡頭問道。
“羅樂搖了搖頭,說道:“這幅圖是通過第三個人拿過來的,他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沒問題,隻要有圖就行!憑着這張圖,老子就能殺出新京城!”丁三慨然說道。
“就是,待會兒我提着我的那挺捷克式,反正要出去參加抗聯了,這家夥能派上用場。”老周甕聲甕氣地說道。
“居然有輕機槍?這麽牛?”陳陽聽上去十分的興奮。
“就這一挺,你可别想打主意。”老周頗有點像是守财奴一樣說道。
陳陽嘿嘿地笑了,還别說,他還真想抱着捷克式沖上一把,這可太刺激了。
老周看了陳陽貪婪地笑容和眼神,好像自己手裏真的有一挺捷克式一樣,身子向着後面縮了一縮,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堅決地說道:“那挺捷克式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陳陽收起了笑容,說道:“羅老闆,确定一下今晚出城的人員和武器吧,不過分工的事得由我來幹。”
羅樂親切的目光朝着幾個人撒了一圈,這才說道:“今晚出城的人是吳奇、老周、丁三和你,一共四個人。我負責送你們一段。”
陳陽搖了搖頭,說道:“老羅,你要是相信我,就别送我們,踏實地在這裏待着。”
陳陽說到了這裏,看了一眼魏東林說道:“老魏待會兒出去把警察都調出去之後,也趕緊離開這個區域,待會兒打起來,新京城的軍警憲特趕過來,你就走不了了!”
魏東林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的傷有問題沒有?”陳陽轉頭問向丁三。
“皮外傷,有沒有碰着骨頭,哪有那麽嬌貴。”丁三深吸了一口煙說道。
陳陽看了看丁三,不由得心裏湧起一份敬意。膽大心細,不輕敵,也不存僥幸心理,說幹就幹。殺伐果斷,果然是個好男兒。
而且丁三算得上是個好特工,實戰水平絲毫不弱于魏東林和自己,畢竟一對四還能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老周和吳奇,從他們言行舉止就能看得出來,都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而且能看的出來,戰鬥素養和作戰能力肯定不會太差。
這樣的一個小組,再配備上合适的火力,還有地圖指引,趁着夜色,對付一些烏合之衆,就算他們人多,但是勝算還有很大把握的。
羅樂抱着一摞武器,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
老周手疾眼快,一把就抱起了那挺捷克式輕機槍。
吳奇則是順手抄起了兩支鏡面駁殼槍,得意地說道:“這玩意用好了,不比你那輕機槍差。”
老周撇了撇嘴,不屑一顧地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陳陽從地上抄起了兩支勃朗甯手槍,随後又拿起了幾枚手雷。
“别光是抱着捷克式,再帶上一把手槍,另外大家都帶上幾顆手雷。”陳陽先是沖着老周,随後沖着大家說道。
丁三抽着煙,沒有去挑選武器。陳陽說道:“老丁,我知道你身手出色,不過最好還是多帶上一把武器。”
丁三抄起了那支柯爾特,熟練地在褲子上一擦一拉,就将子彈上了膛。
“我就它吧,一支就夠了,左手挂彩了,拿槍也是浪費。”丁三笑着說道。
“大家選好武器之後,備足子彈,一個人最少三個彈夾!有時候往前沖,火力不猛不行,這就全靠子彈密集度來支撐,子彈帶少了不成!”陳陽又叮囑道。
大家聽了陳陽的話,低頭在武器堆裏,尋找自己合适的子彈彈夾。
陳陽趁着這個機會,拿出了小包,沖着自己的臉上一陣捯饬,不一會兒小白臉就變成了一個大胡子的江湖豪客模樣。
大家都看呆了,即便是丁三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連連點頭說道:“好手段,好手段!我就是少了這樣技巧,改天教教我吧。”
“沒問題,出了城就教你。”陳陽笑着說道。
陳陽提手看了看表,對大家說道:“還有一個小時,大家休息一會兒,養一下精力,說不定待會兒還會有一場惡戰!”
說完了這句,陳陽轉臉沖向羅樂,說道:“羅老闆,怎麽樣?讓我見見李副廳長吧?這麽好的牌,不得用一下啊!”
羅樂一愣,說道:“李副廳長?他有什麽用?我就準備挖坑把他埋了呢。”
“當然有用,把他用好了,說不定一槍不發就出了這新京城呢!”陳陽笑着說道。
“能有這好處?”羅樂疑惑地說道。
“當然,這副廳長可是好東西,天然擋箭牌。”陳陽說道。
“哐當”一聲門響,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李長海不由得又是一陣掙紮,随後一雙驚恐的眼睛,望着這個面露兇相的大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