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說想說沈晴的事,話趕話的就說出來了,因爲婷婷在我心裏不是外人,所以我也沒想瞞着她。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認真,這要是真的讓裘家人都知道了,我爸還不大嘴巴抽死我呀!
"婷婷,你别激動,這事不能讓大師伯知道",我拉住她,"這是我們林家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就行了。再說我爸說過,不許往外說的。你要是跟大師伯一說,裘家真出面了,那這事就沒法收場了。"
她看我一眼,"師兄,你覺的這個事保密做得很好嗎?"
"起碼我爸做的挺好,我就算了吧,這不就跟你說漏了麽",我尴尬的看着她。
"如果做的真那麽好。那沈家是怎麽知道的?"她問。
"因爲沈家買了那個物件,所以沈晴才......"我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賣物件的人不是齊家人,那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
"不管沈家是怎麽知道的。既然他們知道,我們裘家就必須知道,必須出面爲五爺爺讨回這個公道!"裘婷婷眼中透着寒光,"師兄,這個事你不要管了,你剛才說那家人姓齊,是吧?"
我壓低聲音,"師妹,算我求你行不行?這事千萬别跟大師伯說,不然我爸會抽死我的,而且我想自己報仇,不想借助裘家的力量。"
裘婷婷看着我。"你真以爲這是林家自己的事麽?我爸,你師父,還有我四叔他們,都是五爺爺的晚輩,我這些叔叔裏面很多都得過五爺爺的指點,甚至有的都給他執過弟子禮。對他們來說。五爺爺不僅僅是師伯,師叔,還是師父。裘門八駿當年名震天下,五爺爺有這麽多徒子徒孫,現在他老人家被人暗害十多年了,裘家竟然蒙在鼓裏,圈子裏的人會怎麽看?他們會說裘門薄情,不聞不問,裘家不能擔這個名聲,我叔叔們也不能忍受這種屈辱。"
我感激的看着她,"師妹,你這番話我是真沒想到,我很感動,真的。可是事不能這麽辦。爺爺當初留下話了,不許林家人去尋仇,所以我爸才一直隐瞞了爺爺去世的真相。我沒把你當外人,所以這話趕話的就秃噜出來了,這個事真的不能鬧大,咱們從長計議,好不好?"
"師兄,你告訴我,五爺爺到底是不是因爲病去世的?"
"不是,是因爲車禍",我歎了口氣,"你們聽到的是因爲病?那可能是我爸爸不想讓圈裏子的朋友們猜出來,所以故意隐瞞的吧。"
"師兄,這事你别攔着我,我爸爸必須得知道",她頓了頓,"沈家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還有别人知道,裘家不能再糊塗了。"
"你告訴大師伯,其他人就知道了",我苦澀的一笑,"到時候裘家不幹了,興師動衆的去找齊家算賬,然後呢?齊家兄弟早就去國外了,咱們找都找不到他們的。"
她看我一眼,平靜的一笑,"師兄,你太小看裘家人了。"
"我不是小看裘家,聽沈晴的意思,想找他們除非先得到那個物件,而那物件現在就在她手裏",我說,"這事太複雜,我不想給裘家添麻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爺爺的仇,我想自己來報。"
她看我一眼,"你自己報仇?你現在哪有時間報仇,你得先想辦法活下去,好好活着,你去報什麽仇!"
"我是林五爺的孫子,你說我報什麽仇?"我看着她。
她猶豫良久,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這個事我先不告訴我爸了,以後再說。"
我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我現在算是明白我爸那話的意思了,這事還真是不能往外說的。"
她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婷婷,既然我爺爺在裘家有這樣的身份,爲什麽當初我師父介紹我們認識的時候,你會那個反應?"我問。
"什麽?"她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師父跟你說,我是你五爺爺的孫子,你爲什麽對我那麽冷淡?"
"哦......沒什麽",她有點尴尬,"我是故意的。"
"欲擒故縱",我笑了,"你這丫頭,就這招用得好——哎不過話說回來,沈晴也是愛用這招,是不是你在美國的時候,你們老師專門研究這個,就教了你們這一招啊?"
她淡淡一笑,"真有你的,這時候還能開玩笑。那不是老師教的,是我爸爸教的,早跟你說過的。沈晴這個人啊,怎麽說呢,今天她的表現我也覺得很奇怪,根本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她。這女孩藏的很深,起碼我是看不透她的。沈家雖然離開中國一百多年了,可他們在歐洲和美國的根基非常牢固,據說很多跨國企業都有他們的股份在裏面,說他們是隐形的巨無霸,應該不算過分。所以她這個樣子,應該也不稀奇吧。"
"這些話,你之前爲什麽不跟我說?"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她說,"今天的她讓我覺的很陌生,所以我就私下裏請教了八叔,請他用卦看一下沈家的情況。八叔跟我說,沈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隐性資産很多。"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家是巨無霸的?"我一笑。
"我自己猜的,沒什麽原因",她平靜的說,"咱們國内的名門望族裏,估計像沈家那麽有錢有勢的也不少,但是我沒見過出手像沈晴這麽大方的。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因爲她家這事太重要了吧。"
"沈家自清朝就是巨富,到現在算是百年望族了",我說,"越是這樣的家族,越是危機重重。跟他們的百年基業相比,幾千萬美元,的确不算多。你知道嗎,就她跟我說的那個物件,她爺爺當初用五十萬美元買過去的,現在升值了四十倍,而據她所說,那樣的古董在她家裏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麽說沈家還在做老本行?"她一皺眉,"跨國做這行那可是需要在國際上有很深背景的。"
"你看她的陣勢,背景還不夠深麽?"我笑了笑。
"師兄",她神情凝重起來,"這個事......咱不管了,行麽?"扔共畝才。
"不行!"我搖頭,"已經答應了,就必須管到底。"
"那我......"她看我一眼,"算了不說了,吃東西吧,魚都炖爛了。"
"千滾豆腐萬滾魚",我一笑,"火候到了,味道才好呢。"
"我算看出來了,你很懂得把握火候",她說,"現在才剛下鍋,所以你就将計就計,揣着明白裝糊塗,沈晴這條自以爲是的魚,不是你的對手......"
"我有你說得這麽聰明麽?"我問。
她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哥,我好久沒去酒吧了,吃完飯,帶我去吧。"
那天晚上,我們在酒吧玩到了淩晨三點多,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臨走的時候,都喝高了,我在酒吧附近找一個快捷酒店,開了兩間房,住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我被電話聲吵醒了,揉着眼睛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号,我随手就給挂了,很快它又打了過來。第三次的時候,我接聽了,"喂,誰呀?"
"林哥,我是王小蟬,您在哪呢?"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王小蟬?"
"是啊,驢哥讓我們聯系您,做您的助手跟您去辦事呀",她說,"您在哪呢?我們一會開車去找您!"
"呃......"我想了想,"我現在在外面,要不然咱們約個地方見?"
"行,那您說!"
"那就去驢哥的茶館吧,你們在那等我,我一會就到",我打着哈欠說。
"好嘞",她一笑,"昨晚上去酒吧泡妞了吧?沒事,您多睡會,反正今天就是跟您報個到,我倆不急......"
我淡淡一笑,"那也行,那我再睡會,中午一起吃飯吧。"
挂了電話,我又睡了一小會,然後起床穿好衣服,拿過手機撥通了裘婷婷的電話,"醒了嗎?咱們出去吃點東西。"
裘婷婷的聲音很疲憊,"好的,我去找你。"
我們退了房,走到附近的地下停車場取了車,這時早就過了早餐時間了,我一看沒辦法,就讓她直接送我去後海了。
到了胡同口,我看看她,"去驢哥的茶館吃點東西吧。"
"不了,有人等你,我跟着去不好",她看看表,"時間還來得及,我去公司再吃東西。"
"行,那你路上慢點開",我抱了她一下,轉身下了車。
其實這種擁抱挺溫暖的,想想過去我的所作所爲,對她的确太吝啬了。葉歡說的對,婷婷不是杜小雨,我不該和她刻意保持距離。這個看似平常的擁抱,讓我們親近了很多,多了一些溫存和從容,不像之前那麽尴尬了。
成甯把我領進茶館,馮勇和王小蟬見了,趕緊站了起來,"林哥,這邊呢!"
我走到他們的身邊坐下,"等很久了吧?"
"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來",馮勇說,"林哥,驢哥說讓我們倆跟着你,咱們這次是去哪辦事啊?"
"去山西",我淡淡地說,"該準備什麽的,我也心裏沒譜,反正呢你們準備你們的,四天後咱們随時出發。"
"好嘞!"王小蟬笑了。
馮勇嘿嘿一笑,湊近我些,"哥,要是我們表現好的話,還請你幫我們在驢哥那給個好評,這很重要,你可一定要幫我們,能不能留下,就看你怎麽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