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口牛肉之前，我擔心這會影響狀态，但吃了之後才發現，其實除了心裏那點顧忌之外，似乎也沒什麽别的影響。這種破戒的快感很可怕，它會讓人興奮，讓人變得激動而好鬥。我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沉穩，讓她用一塊牛肉，徹底給我擊垮了。
這樣也好，我連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何必還這麽自我束縛呢？姐夫辦事的時候都吃過牛肉，那又怎麽了？戒者戒心，我行得正，做得正就夠了。反正也不是道教徒，也不用進什麽道教協會，何必爲難自己？
沒喝酒，我就醉了。
喝咖啡的時候，薛婧給譚偉發了個微信，約他下午出來談一談，等了足足二十分鍾，他也沒回複。
"他這意思是不想見我吧？"她問我。
"扯淡，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你"，我當然不能把蛇妖的事說破。"你想啊，他昨天爲什刺激你？"
"爲什麽？"她不明白。
"因爲你那好同學梁山，把咱倆的事告訴他了"。我說，"所以他心裏不舒服了，然後帶着女朋友也來那酒店開房，然後一邊做那種事一邊讓你同學給你發信息。他媽的這種混蛋我見得多了，他們覺得女人愛吃醋，隻要讓你吃醋了，然後你就會想挽回他，那樣他就還有機會！"
"可我們都分手了，他這麽做沒意義呀！"
"誰說沒意義？"我看她一眼，"他跟你在一起是爲了錢，現在你們已經鬧僵了。于是這小子就想來個死馬當活馬醫，幹脆激你一下。這套對你來說是沒什麽用，可是對很多女孩那可是相當好用的。尤其是胸大無腦的傻丫頭，特别好使！"
薛婧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真的那麽好使？"
"是啊，我有個朋友不就這樣麽"，我歎了口氣，"她喜歡的男人爲了事業，把她往客戶的床上送，然後她還無怨無悔。爲了幫那個男人，她把父母的房子都抵押了，可是那男人拿了這些錢之後呢......女人再聰明，在男人面前也是單純的，你不喜歡他，所以你不會輕易上當。可是很多女孩子，明明不喜歡這男人，就是因爲受不了這種挫敗感，受不了這種吃醋帶來的刺激，會不顧一切的挽回他。"
"那他爲什麽不給我回信息？"她問。
"因爲裝逼呗"，我說，"他得晚點回複，這樣才顯得不重視你，然後你就會更加重視他。"
薛婧一笑，"我有那麽犯賤麽？"
"人性本來就是犯賤的"，我說，"你聰明，所以不會輕易犯賤，可将來某天真遇上一個喜歡的男孩的話，你也一樣。"
"那你呢？是不是也會犯賤？"她看着我。
"會呀"，我毫不避諱，"不僅犯賤，而且是相當的賤。"
她撲哧一聲笑了，"林卓，你跟我說這麽多，就不怕我把你當成這樣的人麽？"
"沒什麽可怕的，人性就是不完美的，完美的那就不是人了"，我一笑，"嚴格來說，每個人都不是好人，重要的事，對你，我是不是個好人。"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話有道理，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我看她一眼，一指她手機，"信不信，最多三分鍾，你别給他繼續發，他一定給你回。"
"那如果三分鍾後他還不回，我還要不要繼續發信息？"
"如果他不回，那就證明他是清白的"，我淡淡的說，"我倒真希望那樣，可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一廂情願的想象能左右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快，譚偉的微信回複了過來。
"他說可以，問我在哪見？"薛婧看看表，"兩分三十九秒，你真說對了。"
"你喜歡這個地方麽？"我問，"或者說以後還想不想咱們一起來？"
"當然想了，怎麽了？"她不解。
"既然你喜歡這，那就别約這了，換一個普通點的，消費比較低的咖啡廳。"
"哦......好"，她想了想，"時間定半個小時以後，行麽？"
"可以！"
"嗯，好了！"她微微一笑，看看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是怕給我留下陰影？"
"是。"
"那爲什麽又要找一個消費比較低的咖啡廳呢？"他東醫亡。
我看她一眼，"哦，沒什麽，因爲那樣的地方東西比較便宜，打壞了賠起來不用花太多錢。"
她怔住了，"你......你要和他打架？"
"這種場合下見面，打不打是次要的，關鍵是要做好打的準備"，我一笑，"放心吧姑娘，他想讓我吃虧，沒那麽容易的。"
薛婧沉默了一會，收起手機，"沒什麽，如果你吃虧了，我就跟他拼命。那咖啡廳在師大附近，離這不算近，咱們走吧。"
我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身，"好，走吧姑娘，咱們一起去K那孫子！"
她看看我，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口牛肉吃的，原形畢露了......"
譚偉是個小個子，比我都矮半頭，長的也不帥，一副裝逼欠揍的樣。我真納了悶了，薛婧這麽好的姑娘，明叔怎麽就舍得？如果我是薛婧她爸，就譚偉這樣的想和薛婧交往，我先打斷他的腿。
他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來了一個很性感的妞兒，就是昨晚給薛婧發信息的那位。别說，這姑娘有幾分姿色，尤其是貼上睫毛之後，看上去楚楚動人，端莊之中帶着一些魅惑。和咖啡廳裏的大部分女學生比，她是美女，但是往薛婧面前一站，頓時就黯淡無光了。
"薛婧，這位哥們兒，就是我的替補吧？"譚偉一臉痞子相，"哎，師弟，怎麽稱呼啊？"
"你叫誰師弟？"我看他一眼。
"你呀"，他不屑的說，"我是薛婧的舊愛，你是她的新歡，你說咱們是不是師兄弟啊？"
"譚偉你！"薛婧很不高興，"你說話尊重點！"
他看看薛婧，"我說的有錯麽？咱倆這才分開幾天哪，你就跟他好上了，這他媽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麽？"
"你别這樣......"那個女孩小聲的說，"薛婧不是那種人。"
"她不是，你是！"譚偉一把摟過她，"薛婧，我早知道你這人靠不住，所以跟丹丹一早就好上了，怎麽着吧？生氣麽？操，交了這麽個新師弟，就滿大街的帶着嘚瑟，牛逼呀你！你以爲就你吃香，我就沒人要是不是？告訴你，沒有你，我妞兒有的是！"
"你......"薛婧氣的眼淚直打轉，"譚偉，我警告你，别這麽欺負人......"
"甭吓唬我"，他冷笑，"知道你們家有錢，你爸有背景，那又怎麽樣？告訴你，要不是我爺爺，你們家早就完蛋了，薛家欠我們譚家的！可沒辦法，我爺爺當年好心救了你，可沒想到你們家忘恩負義，我爸出事了你們都不管！說我欺負人，我就欺負你了怎麽着？告訴你爸去，有本事讓他把我廢了，問他敢不敢？"
薛婧身子直哆嗦，"譚偉......你......你别後悔！"
"你少說幾句行不行！"那個叫丹丹的女孩埋怨着，"人家薛叔叔對你們家不錯了，你幹嘛還說這種話？"
"不用你管！"他狠狠地瞪了丹丹一眼，"他們薛家牛逼，我們譚家也不是好惹的。誰不知道我們譚家的厲害，敢得罪我們，讓他一家不得好死！薛婧，你就把我這話告訴你爸去，你看他敢不敢動我一根毫毛！"
薛婧哭了。
我沒說話，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對面的這個忘恩負義的敗類。
"哎，我都把她氣哭了，你屁都不放一個麽"，他挑釁的看着我，"師弟，是不是要害怕了？"
我冷冷一笑，還是沒說話。
"主人，不用您動手，我廢了這狗娘養的！"老四咬牙切齒的說。
"别管，這是我和他的事"，我說，"我得先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東西，然後再動手。"
"哥哥，外面有靈體湊過來了"唐琪說，"三個男女紅眼鬼王，還有幾隻蝙蝠妖，十幾個怨靈，要不要現在去收拾它們？"
"我不動，你們就别動"，我盯着譚偉，"這兩人中有一個身上藏着秘密，現在快露出尾巴來了，所以得耐心，一定要忍住，别沖動。"
"哥哥，你看出什麽來了？"唐琪納悶，"他們身上都沒有異常啊。"
"是啊主人，沒什麽異常的呀！"老四也說。
"别急，現在看不出來，一會就看出來了"，我嘴角一笑，"唐琪，記住一定要保護好薛婧，千萬别讓她被誤傷了。"
"好的！"
"老四，外面的事你主攻，下手要幹淨利落，不能留後患。"
"小四明白！"
啪的一聲，譚偉一拍桌子，"操，你丫聾了？我他媽罵你呢，你聽不見嗎？"說着他要轉過來揍我。
這一鬧不要緊，周圍的學生們一看要出事，一下子都亂了，膽小的走了，膽大的拿起手機拍了起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譚偉，你太過分了！"薛婧突然爆發了，她站起來用身體護住了我，"你敢碰他一下，我跟你拼了！"
譚偉一愣，本能的退了兩步，"薛婧，你躲開！"
"我不！"薛婧冷冷的說，"你敢再過來，我讓我爸殺了你！"
"切......他......他敢麽他......"譚偉一見這陣勢，心虛了。
"從來沒人敢威脅我們薛家的人，你有種，你這些我會原封不動的告訴我爸，譚偉，你等着吧！"她咬牙切齒的說。
"薛婧，别這樣"，我拍拍她肩膀，"這是我和他的事，不用明叔出面"，說着我沖譚偉淡淡一笑，"小子，我給你一分鍾，趕緊跑，不然，我打瞎你七隻眼，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譚偉身子猛地一顫，眼睛頓時紅了，"你說什麽？"
唐琪突然明白了，"哥哥，他不是人，他是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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