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我害怕......"她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我閉上眼就是那個紅衣神仙,她圍着我轉來轉去。而且還要唱歌給我聽,那聲音好恐怖,我吓的不敢閉眼了......"
"紅衣神仙?"我一皺眉,"不可能啊,她不會去找你的,而且她也不會唱歌吓唬你啊,你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不是,我是真的看到她了",她趕緊說,"哥你饒了我吧,讓她走吧,我這......"她說着一聲呻吟。捂住了小腹,頭上又滲出了一層冷汗。
我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突然明白了,"先别說了,趕緊進來!"
進屋之後,我讓她躺到床上,然後凝神看着她,拉住她的手,用内氣探查她的身體。一股冰冷的寒氣夾雜着陰氣,在她胸腹部凝結着,将她的内息幾乎阻斷了。
"你停經了?"我一皺眉。
"我不知道,就是小腹那裏特别的疼,特别的涼",她吃力的喘息着。
我明白了,"白天你看到的是我的護法。但你剛才看到的是一個外來的怨靈。它身上陰氣很重,沖撞了你的身體,然後你又受了驚吓,例假停住了。現在我先幫你疏通經絡,讓淤住的經血下來,然後再去幫你對付那個怨靈。"
"嗯,謝謝哥......"她臉色很難看。"可是那怨靈爲什麽要變成紅衣神仙的樣子?"
"因爲你白天才見過她,而且特别害怕,她雖然很美,可在你的意識中則意味着恐怖",我解釋,"怨靈吓唬人,是爲了驚人的心神。心神一亂,它們才有機會害你。那個怨靈感知到了你心裏害怕的形象是什麽,所以就變成了類似的樣子。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剛才看到的紅衣神仙,是不是臉上很模糊,看不清五官?"
她想了想,"好像......是看不清。"
"因爲我那護法的修爲遠比那怨靈高太多,所以它隻能變出一個大概的外形,而模仿不出她的五官",我一笑,"你現在心裏踏實些了吧?"
"嗯,踏實多了。"
女人心思敏感細膩。情緒容易波動,而情緒的波動又會影響内氣運行,所以很多女人的病實際上都是因爲委屈,驚恐或者生氣而落下的。張紫身體裏的寒氣,跟她剛才受的驚吓有莫大的關系,所以必須先把她的心安穩下來,然後再用内氣疏導,才可以事半功倍。
我拉着她的手,溫聲細語的和她又聊了一會,慢慢的她的眼神平靜了,氣色也不那麽難看了,接下來就可以用内氣調理了。我讓她平躺好,閉上眼睛,然後掐指訣在她眉心點了一下,取了她一點神火,然後變指訣爲掌,輕輕按住她的檀中穴,以内氣催動她的神火,将其輸入到了她經絡之中。
她身子微微一顫,"哥......好熱......"
"别說話",我輕輕的說,同時開始加強内氣。片刻之後,火熱的内氣開始将她小腹郁結的寒氣削弱,瓦解,分散......
她沒有内功基礎,就是個普通女孩,所以我不敢動用太強的内氣,怕傷着她的經絡。因而這個療傷的過程就顯得有點緩慢了,幾分鍾後,她的經絡開始通暢起來,她很舒服的長吟了一聲,接着身上冒出了熱汗。
我扶起她,在她後心上修了一道安神符拍了進去,然後又用内氣輸入她身體,引導着符的熱力在她經絡中巡行了一圈。
她現在沒事了,我走到旁邊的沙發上一坐,運内息将身上沾惹的寒氣排出,然後稍微調息片刻,納氣歸元。
睜開眼睛一看,她正在那靜靜的看着我,"怎麽了?"
"哥,你沒事吧?"她關切的問。
"我沒事,剛才給你療傷的時候,沾了些寒氣,排出去就好了",我一笑,"幸虧你是這個點來,要是早點的話,我要幫你可就麻煩了。"
"爲什麽?"她問。
"紫心老師不是讓我喝酒了麽,喝完酒不合适給人療傷的",我說,"但是幾個時辰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事了,然後你就來了。"
"哦......"她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怎麽了?"我看着她。
"啊?呃沒事",她回過神來,"哥,那個怨靈是不是還在我房間裏?"
"嗯,是啊,還在那",我說,"你現在還難受麽?"
"現在不難受了,就是有點頭疼",她說,"哥,那怨靈怎麽辦?它不走我不敢回去睡......"
我笑了,"它膽子也夠大的,竟敢冒充我的護法。這樣也好,我讓我護法跟你回去,讓你親眼看着她如何把那怨靈打跑,這樣你也就能踏踏實實的休息好了。"
"啊?我......我帶她回去?"她一驚,"不不不,我不敢,哥你饒了我吧!"
"從哪跌倒的就得從哪爬起來",我說,"她幫你對付那個怨靈,從此以後你也就知道她是善良的了,也就不會看到紅衣服就害怕了。"
她猶豫良久,"你不能跟我去麽?"
"我當然可以,隻是我如果去了的話,你心裏那個陰影就根深蒂固了,你自己選擇吧",我說。
她深深吸了口氣,"我聽你的!"
"那你先出去,在門口等着,一會覺得身上一熱,就開門進去,等她趕跑了那個怨靈,你就踏踏實實的休息,明天早上洗完了車再來找我。"
她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關上門之後,我将唐琪召喚了出來,她知道要去做什麽,再次變成了紅衣神仙的樣子。
"唐琪,知道該怎麽做麽?"我看着她。
"哥哥放心,那個怨靈既然敢變作我的樣子害人,那我就該親自去教訓它",唐琪平靜的說。
"嗯,辦完事以後,馬上回來,張紫這次身上沒有符,看不到你的容貌,你隻讓她感受到你的氣息,以後不再害怕就行了。"
"我明白",她想了想,"哥哥,這個怨靈來的蹊跷,難道你就真的不告訴她是怎麽回事麽?"狀央吐弟。
"有些話咱們這個身份不能說,或者說,現在不是時候",我說,"你先去辦事吧,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嗯,哥哥你睡吧,我辦完了事回來守護你",她說。
我一笑,"行,今晚比較特殊,有你在,我能睡的踏實點。"
她也笑了,"我很快回來。"說着慢慢隐去了身形。
我也得卻是有點累了,伸了個懶腰,脫了衣服爬上床,被子一蒙,很快就有了睡意。人在心裏踏實的時候,就容易睡着,如今這酒店裏不算太平,但我這房間裏卻絕對安全,除了女人,我不用擔心任何靈體的幹擾,所以我在被子裏幸福的膩了一會之後,不知不覺得進入了夢鄉。
天不亮的時候,我又醒了,唐琪正在床邊靜靜的看着我。她換回了自己的裝束,非常清純,美麗。我揉了揉眼睛,"張紫睡着了麽?"
"哥哥放心,她睡的可香呢",唐琪一笑,"我在她門外布置了結界,今晚不會再有靈體去打擾她了。"
我打了個哈欠,"這就好,我睡着的時候,一切正常麽?"
"李紫心來了",她說,"在門外猶豫了一陣,沒敲門,轉身走了。"
"我就猜到她會來",我淡淡的說,"這丫頭太不簡單了,聰明的讓人害怕,如果不是因爲她年輕,不懂得藏鋒,那一般人根本看不透她。現在才二十多歲就這樣,以後再成熟點,那還了得麽?難怪七爺不喜歡她。"
"她對七爺倒是很恭敬的",唐琪看看我,"剛才在外面溜達的時候,心裏還不住的念叨,請七爺不要怪她之類的。她心裏到底是有顧忌,不敢太造次的。"
"你知道她想做什麽?"我看着她。
"這個自然是知道了,哥哥你不也是知道麽",她微微一笑,"這姑娘做事非常果斷狠辣,而且手腕極其高明,她不是擔心自己做不到,而是擔心七爺會怨恨她。在她心裏,老師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
"那我也就沒必要擔心什麽了",我一笑,"哎對了,我跟七爺見面那天,你看到他了麽?"
她點點頭,"遠遠的看到了,我不敢靠近。"
"爲什麽?"我問。
"他身邊有一個巫靈爲他護法,她太強了,所以我隻能遠遠的看着你們聊天",唐琪說。
我一驚,"巫靈?你沒看錯吧?真的是巫靈?"
"沒看錯,那是一個苗衣巫靈,非常厲害",她說,"上古巫靈我不清楚,但是這一位,雖然厲害,卻似乎不如想象中的強大,好像她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曾家封印了似的。"
"曾家可以封印巫靈?"我更吃驚了,"這......這怎麽可能?要是巫靈那麽好封印,當年還至于讓天界派神仙下來誅殺上古巫靈麽?"
唐琪笑了,"哥哥,誅殺和封印是兩回事,你不能混爲一談呀。曾家祖上曾經出過多位非常厲害的高人,以他們的修爲,封印巫靈并不是完全不可能。而要誅殺上古巫靈,那可就不是人間之人力所能及的,自然要由天界的力量來執行了。七爺有這麽強大的護法,所以他成爲局師,實至名歸。"
我坐起來,"是啊,我有你和老四,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用巫靈做護法,這事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現在世間隻有一位巫靈,就是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阿夏,這麽說,七爺身邊的就是她吧?"
"應該就是九姑娘",唐琪說。
"九妹祝是一個大而神秘的巫術流派,門下高手如雲......",我恍然大悟,"難怪七爺勢力那麽大,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