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變成了一個修行人,修行之路,充滿現實與虛幻,本身就像是一部電影。既然自己的生活像電影,那又何必去影院看别人的生活呢?
可是此刻不同,兩個多月來的修行,我學到了很多,但似乎有點失去了自我。我現在必須跳出這個圈子,暫時遺忘一些事情,換一個角度來反觀自己,這樣才能找回本來的我。而看電影,就是眼下最好的方式。
師姐回去了,剩下的路,我該自己走了。
巧合的是,離我們停車的地方不太遠,就有一家大型購物中心,梁可說那裏就有電影院。當我們趕到那裏的時候,有一部美國進口的3D動畫片馬上要開演了。她去買票,我去買了一包爆米花,兩瓶礦泉水,不緊不慢的前往放映廳。
"情侶包間,你不介意吧?"她問。
"你不介意就行",我一笑。
我們領了眼鏡,找到包廂坐下,過了不到一分鍾,電影開始了。
那天是周末,看電影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家長帶着孩子,還有一部分情侶。
梁可看電影時特别專注,連爆米花都忘了吃,全身心的投入了銀幕上那些動畫小人的悲喜人生中。我在她身邊邊看邊沉思,腦子裏想的跟電影全無任何關系。
按師姐說的,巫靈黑石會引導我去尋找其它的黑石,那樣一來,我和梁可總在一起她不是很危險?譚遷第一次去破陣,損失了四個夥伴,第二次去,把自己親兒子都搭上了,看來封印這巫靈黑石的陣法相當的厲害。我看得出來,梁可是不會任何術數的,跟着我肯定不行,但就憑我一個人,能破的了那些神秘的風水陣麽?
可轉念又一想,譚家精通的是器物陣,對于高級風水陣,估計是應變力不足的。但我們林家不同,在學會了天機三十六訣之後,理論上天下大部分的陣法我都能破解了。尋找黑石的過程,不也正好是檢驗自己所學的一個天賜良機麽?
我一邊沉思着,一邊不知不覺得把手伸到了梁可懷裏的爆米花筒裏,抓了一把爆米花,慢慢的吃了起來。一把,一把,又一把,我越吃越上瘾,最後她幹脆把紙筒直接給我了。
"哎,有那麽好看麽?"我看她一眼。
她使勁點了點頭,"當然,好看的很,你不覺得嗎?"
我一笑,"還行吧,可能是我心事太重了,心思沒在這上吧。"
她看我一眼,輕輕笑了笑,"幾年前七爺和林小姐來爲我家辦事,救我和妹妹。那時候我不太懂事,對七爺出言不遜,于是他們決定給我點教訓,當時就離開了我家。後來我受了點傷,知道錯了,親自去找他們認錯,可是七爺不理我。我記得那天他們兩個也是去看電影了,林小姐出來的時候還抱着一桶沒吃完的爆米花。"
"後來呢?"我饒有興趣的問。
"後來我給七爺跪下了,可他就是不原諒我",她笑着歎了口氣,"林小姐不忍心,她想勸七爺,不過他冷的很,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我苦苦哀求了很久,最後才給了我一個台階下。開始我不太理解,後來事情辦完了回想起來才知道,其實他們那是爲我好。你們做風水師的人活的很孤獨,爲别人嘔心瀝血卻未必能的到對方的理解。就像七爺,其實他是一個好溫情的男人,可是爲了救我,一樣要逼着自己拿出一副鐵石心腸。可以說,是他和林小姐改變了我對風水師的看法,是他們讓我明白了,原來這個圈子裏并不都是江湖術士,真正的風水大師,其實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人。"
我笑了,"讓你說的,我都想認識認識這個溫情的男人了,他真有那麽好嗎?"
她看我一眼,"在某些人眼裏,他肯定不好的,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眼中,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神。不是這樣的話,你姐姐那麽優秀的女孩子,會愛上他嗎?"
我點點頭,"說的也是,隻是既然他們相愛,爲什麽最後沒在一起?還是這個七爺太風流了,對我姐姐始亂終棄?"
梁可擰開一瓶水遞給我,"宋婕不讓我多說是對的,對你的問題,我不予回答。等将來你自己見到了小七爺,我想自然會有答案的。不過現在,咱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你就不要想那麽多,投入些,看完這電影,好不好?"
"嗯,好!",我一笑,"想那麽多沒意義,好好看電影才是正事。"
"沒錯!",她看看表,"等散場了,我約幾個朋友一起出來陪你玩。"
梁可是個好姑娘,做事極其講究分寸,很會照顧人的心理。接下來的幾天裏,她放下了工作,每天變着花樣的陪我玩,讓我體會到了很多從未體驗過的生活之樂。
可是總這樣不行,她有她的生活,我不能像個累贅似的耽誤人家。
這天晚上泡吧回來,她把我送到酒店門口,"這裏已經住了好久了,明天給你換一家酒店吧。"休圍尤亡。
"不用了,這個就挺好的",我頓了頓,"梁可,這幾天你時間都陪我了,男朋友會不會不高興啊?"
"我現在單身着,自由的很,不用擔心",她看我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呃......你每天這麽陪着我,不耽誤上班嗎?"
"你的意思是......"她微微一皺眉。
"我是怕擾亂你的生活",我輕輕舒了口氣,"我師姐讓你照顧我,但是我不能像個廢物一樣總占用你的時間。我是來辦事的,在這麽玩下去心裏不踏實了。"
梁可笑了,"你師姐還真是了解你,剛才在酒吧的時候她給我微信,說你馬上要忍不住了,這才過了一個來小時,你真就忍不住了。好吧,你說說看,辦事的話,我能幫什麽忙?"
"我需要一輛車,一個向導,必須是信得過,嘴嚴的人",我說,"其他的我自己準備就行了。"
"嗯",她點點頭,"你什麽時候出發?"
"還不知道,但我推算過,估計明天晚上,我就能知道下一步該去哪了",我說。
"好,向導和車,我給你解決",她看看我,"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後天一早把人給你帶來。"
"你早有人選了?"我問。
她自信的一笑,"你以爲我真的隻會陪你散心麽?那樣的話,你師姐也就不會把你托付給我了。人呢我一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不過他有點事還沒處理完,所以耽擱了幾天。他明天中午就會飛來武漢,後天一早,我安排你們見面。"
"真太謝謝你了",我笑了。
"你這樣說就太客氣了",她說,"對了,宜昌的林江河老先生,和你家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老祖宗呀",我說,"我爺爺的爺爺叫林念山,他是江河公的親兒子,怎麽了?"
"那你知道,林老先生與我們梁家是什麽關系麽?"她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
她微微一笑,"你忘了你師姐的話麽,咱們兩家可是老世交了。清朝同治年間,我們梁家老祖宗來武漢創業,創立銅鑒堂,這個字号就是林老先生給起的。所以咱們兩家是六代人的交情了,你還和我客氣?"
我松了口氣,"要這麽說我就踏實了,之前我總覺得,和你們梁家有交情的是湖北林家,我們這一支一直在北方,跟你攀交情,總有點牽強的意思......"
"你不像是一個不自信的人,爲什麽會這麽想?"梁可拍拍我的手,"不說遠的,就沖你姐姐和小七爺對我們姐妹的救命之恩,爲你做什麽你都是擔得起的。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走啦。"
下車之後,我沒有回房間,而是在酒店大堂裏坐了下來。我想靜靜心,琢磨一個辦法将黑石提前激活,這樣一來,估計找其他的陣法也就簡單了。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唐琪的聲音,"哥哥,這個事情很簡單,讓老四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