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心裏突然有點舍不得了,兩個多月的閉關苦修下來,我在這裏收獲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套拳,半部天機圖和十幾個咒語那麽簡單,我的靈魂被徹底洗禮了,真的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其實該收拾的早就收拾好了,師姐的意思是想讓我和魔妹告個别。這事她很矛盾。既擔心,又不阻礙,我猜不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師姐是修行人,她的心像虛空,面對虛空,我隻能選擇信任。
我在窗前站了一會,準備了很多告别的話,但是她卻沒來。等了十幾分鍾之後,我看着外面淡淡一笑,"魔妹,我走啦,多保重吧。"
下樓上車。開了沒幾步遠,越野車突然熄火了。怎麽打都打不着。許慶賢看看我們,"這事有點怪啊,我這車可是剛做完保養啊。"
宋婕明白了,看看我,"下車吧,去跟她說幾句話。"
我往外面一看,魔妹正在遠處,靜靜的看着我們。
下了車,慢慢的走到她身邊。"你剛才不來,現在又不讓我們走,什麽意思?"
"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她的眼神有些幽怨,"而且還是個人。"
"那又怎麽了?"我一笑,"你不也差點把我掐死麽?"
"你身上的巫靈尊主,再也沒出現過,是怎麽回事?"她看着我,"我想知道原因。"
"沒有原因",我說,"她們出來就是怕你要我的性命,後來你不害我了,她們還出來幹嘛?"
她低下頭,"我沒想要你的命,隻是你打我的部衆。我不得不出手......"
"嗯",我點點頭,"我得走了,你多保重,别再給許先生搗亂了,好麽?"
"你會回來看我麽?",她小聲的問。
"我也不知道",我說,"我們走了這裏就安靜了,你們也可以回去住了。至于以後能不能見到,随緣吧。"
她沒說話,默默的轉身走了,幾步之後,慢慢消失了。
我松了口氣,轉身回到車上,"許先生,走吧,沒事了。"
"林卓,剛才你那是幹什麽?"許慶賢有點害怕,"是不是這房子還不幹淨?"
"您放心吧,幹淨的很",我說,"剛才是這房子的護法舍不得我們走,我下去和她交代了幾句,沒事了。"
"哦,護法呀......"他松了口氣,"宋婕,這護法什麽時候來的?"
"這個您就别問了",宋婕淡淡的說,"房子孤零零的在山裏,沒個護法不行,以後您對他們尊重點就是了。"
"行,我記住了",許慶賢點了點頭。
下山之後,我仿佛回到了塵世間,心裏一下子踏實了,臉上不由得也輕松起來,"師姐,咱們去湖北哪?"
"去武漢,見一個朋友",宋婕說。
"這次能見到我姐姐麽?"我問。
"時候不到,不能心急",她看着外面,"葉歡身上的封印隻能壓制半年,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時間很緊。至于師姐,該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到的。"
"嗯,我明白了",我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看來師姐要帶我去尋找巫靈黑石了!這段時間的閉關修煉,我最大的收獲就是對風水術數的重新認識。師姐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厲害的陣法,越不能執着于表象。她用了很多心思教我陣法,就是爲尋找巫靈黑石做準備。兩個多月的苦修我熬過來了,現在終于可以實際的爲葉歡做點什麽了,這種開心是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的。
從信陽一路向南,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武漢北郊的一個小鎮上。在一家超市門口,我們下了車,師姐讓許先生先回武漢,這裏的事我們自己來處理。
"那好,有事你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許慶賢說着掏出一疊人民币,"這點錢你們留着用。"
師姐推辭,"不能這樣,錢我們自己帶着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許慶賢見師姐态度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麽,又客氣了幾句,上車走了。
師姐看看我,"餓了沒有?"休反役弟。
"有一點點吧",我說。
"再堅持一會,咱們去拜訪一位前輩",她一指那超市,"你進去買點水果,至于晚餐,去他那裏吃。"
看她的神情,跟這位前輩應該挺熟了,不然不會這麽輕松。
"好的師姐,我這就去!"
我來到超市,買了點蘋果,香蕉和猕猴桃,結賬之後,提着水果出來走到她身邊,"這個行麽?"
她看看我,"可真是個地道的北方人,買水果都是北方常見的,你就不會買點其它品種的?"
"哦,那我再進去挑點",我轉身要走。
她一把拉住我,"不用了,這個不過就是片心意,你這三樣也是他愛吃的,就這樣吧。"
"那前輩住哪?"我問。
"就在這附近,走吧,帶你去見他",她說,"他姓苗,從師姐那裏論,你得叫他二叔,記住了。"
"嗯,記住了!"我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我們來到了一個新建的小區内,這裏面很多房子都是空置的,沒人住。宋婕告訴我,苗二叔住的地方,就在位于小區西北角的那座樓房裏。
來到樓下,師姐停住了腳步,"他住在501,咱們走樓梯上去,見面之後你不要跟他客氣。"
"怎麽個不客氣法?"我問。
"這位老先生知道的事情很多,本事嘛卻很一般",她一笑,"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和風水世家的傳人鬥法,屢敗屢鬥,契而不舍。讓他知道你是林家的後人,他免不了要爲難你一番,雖然咱們是客人,可你千萬不要給他留面子。讓他輸的心服口服,後面的事情就好談了。"
"那他會不會和你鬥法?"我擔心。
"和我?"她看我一眼,"幾年前就鬥過了。你不用擔心我,他對我态度好的很,現在關鍵的是你,明白嗎?"
"懂了,我絕對不跟他客氣!"我平靜的說。
上樓,敲門,沒動靜。宋婕眉頭一皺,按了下旁邊的門鈴,很快門開了。
"宋婕?你怎麽來了?"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頭發花白,中等身材,但精神頭極好。
"二叔,我帶師弟來看看你",宋婕說,"我們還沒吃晚飯呢。"
我心裏一愣,心說師姐這是怎麽了,上來就說沒吃飯,也太不客氣了吧?
老頭卻笑了,"這就對了,到了二叔這,你要是在外面吃,那不是打我的臉麽?來來來,快進來,我馬上去做飯。"
宋婕看看我,"這位就是我師弟,他叫林卓,是林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師弟,這位是二叔,愣着幹什麽,叫人哪!"
"哦,二叔您好,我是林卓",我趕緊笑着跟老頭打招呼。
老頭一看我,頓時不笑了,表情淡淡的,"哦,林家的人,那進來做吧。"說完他笑眯眯的把宋婕讓了進去,把我一個晾在了門外。
我自覺無趣,跟着進了屋把門關好,然後準備到宋婕身邊坐下。苗二叔突然一皺眉,"你等等!先換鞋子!"
我一愣,"我師姐也沒換呀。"
"你能跟她比嗎?"老頭走過來翻出一雙拖鞋往我面前一扔,"換上!"
"這......"我看看宋婕,她沖我一使眼色,那意思讓我别換。
"愣着幹什麽?聽不到我講的話麽?",苗二叔瞪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不換!"
"嘿,年輕人,進了我的門,就要講我的規矩",老頭不高興了,"你要是不守規矩,那就給我出去!"
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臉上發熱了。但現在不同于過去了,經過這兩個月的修煉,我已經脫胎換骨,這點小場面對我來說,根本不起作用了。
"二叔,您幹嘛那麽大火氣?"我一笑,"不過就是雙拖鞋的事,您至于爲了這個轟我出去?我好歹是林家的後人,您上來就不講情面,這合适麽?再說了,打狗還得看看主人,我跟我師姐一起來的,您對我這麽刻薄,這是要給我師姐臉子看麽?"
"林家後人?"老頭打量我一番,看看宋婕,"林師伯不是沒有孫子麽,這個娃子從哪裏來的?"
宋婕看我一眼,"林氏分爲兩支,我師公是湖北林氏,林卓是天津林氏,所以他算是我師公的族孫。"
"哦......原來是這樣",老頭輕蔑的看着我,"感情不是林家嫡傳呀。"
我不高興了,冷冷一笑,"誰跟你說我不是嫡傳?跟你這樣的人,犯得着展家譜麽?"
老頭并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小娃子,林家的本事,你也學過?"
"學過",我說,"不過咱資質魯鈍,隻學會了點皮毛。"
"哦,既然學過點,那就露兩手看看吧",他挑釁似的看着我。
"怎麽個露法?"我問。
"跟我進來,讓你看點東西",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半條胳膊頓時一陣酸麻。
我一皺眉,這老頭竟然用巫術!
"怎麽不走啊?"他故意問我。
我淡淡一笑,暗中調運内氣,默念咒語壓住了他的邪術,緊接着右手掐指訣往他肩膀上輕輕一拍,"好,走吧!"
苗二叔一愣,接着眼睛瞪圓了,嘴唇也哆嗦起來,松開我的手踉踉跄跄的後退了幾步,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
PS:
還有一更,十點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