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你以爲我是什麽人"。我冷冷的看着她,"說白了,你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我幫你不是因爲想圖你什麽,而是因爲你師父與葉歡的父親是朋友。我敬重他的爲人!你要是再解扣子,這個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好自爲之!"
她停下了。抹抹眼淚,"您......您這話讓我......哎......"
"其實那個物件,就是你",我頓了頓。"我現在可以幫你破開身上的禁咒,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你會吃點苦,忍得住麽?"
"我想活着"。她默默的說。
"好",我點點頭,"轉過身去,閉上眼睛。"
她轉過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小林爺,您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我沒理她,靜心片刻,掐手訣在她後背上連修四道靈符,依次拍了進去。然後把她轉過來,在她額頭,前胸,小腹,雙肩上又各修了一道符拍進去,接着抓住她的雙肘,輕輕一托,閉目凝神,默念咒語。
很快,她身子顫抖起來,嘴裏也湧出了白沫,我把咒語念了十幾遍,雙手一合,在她頭頂百會上輕輕一拍,然後雙手疊加将她一摟,捂住她的後腰命門穴......
"啊~"她眼睛一下子睜圓了,呼吸頓時閉住了,良久之後,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伏在我肩頭,身子一軟,差點摔倒。
我把她扶到沙發上讓她坐好,自己往旁邊一坐,閉目調息,十幾分鍾後,納氣歸元,慢慢睜開眼睛,身上也出了一層透汗。
跟懂術數的女孩子談戀愛,好處就是你啥也不用解釋,她都懂?壞處就是你解釋啥也沒用,她不聽。不過幸虧葉歡懂事,她懂我,理解我,所以她從不讓我爲難。
這紅木麒麟很名貴,也很特殊,它不是作爲鎮物被擺在這裏的,是先作爲工藝品被肖國生買回來,然後才被人變成鎮物的。要破它的話,不是很難,因爲畢竟它本質上是瑞獸。唯一的讓我爲難的,就是琢磨該用什麽方法。
"這麒麟用你的血養過,是吧?"我看看周延。盡剛歡才。
"嗯!"她絲毫不掩飾,"我用血在它身上修了六道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所以破起來才要費點功夫",我一笑,"得了妹妹,你去弄點水來吧,你用血修符,我就得用水來化解了。"
"嗯,好,稍等",周延說着沖葉歡一點頭,轉身出去了。
"真的是她?"葉歡問我。
"嗯",我點點頭。
"她是褚向南的女兒?"她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徒弟。"
葉歡明白了,"化敵爲友,這樣最好,這姑娘會是個不錯的朋友。"
後面的事,她沒再問,我也沒再提,彼此心裏都明白,所以也不用多說了。葉歡仔細觀察紅木麒麟良久,"林卓,其實有個簡單的方法能破它,隻是那樣一來,肖國生可能會心疼。"
"你是說锉麒麟角?"我一笑,"還是算了吧,這東西一百多萬,一旦有了傷痕就不值錢了。肖國生那麽吝啬,到時候還不心疼死?用水修符吧,做多就是我累點而已,反正明天這個事就算辦完了,咱們出去度度假,好好休息休息。"
"那好吧",她輕輕一笑,看看我,"哎,不會又去天津度假吧?"
"老去天津沒意思",我想了想,"這樣,咱們去趟懷柔,租個别墅住兩天,你看怎麽樣?"
幾分鍾後,周延端了碗水進來,"林哥,你看這能用麽?"
我接過來一看,水面上有一層淡淡的光,這是煉養過的符水,"這是你煉的?"
"嗯",她點點頭,"肖家的水氣場不太好,去外面找也來不及了,我就煉養了一下。你要是覺得不合适,那我再去重新弄一碗來。"
"不用,這個就挺好",我一笑,"用你的血修的符,現在又用你煉養的符水來破。有始有終,也就不會反噬了,這樣挺好的。"
周延有點不好意思,"林哥你别笑話我就好,葉小姐,我也不瞞你了,希望以後還能和你做朋友。"
葉歡淡淡一笑,"不用希望,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坦誠,就是真心。"
周延看看我們,眼裏滿是淚水,"謝謝,謝謝你們。"
"行了,時間快來不及了",我看看表,"你倆趕緊出去,我得修符了。"
"周延,一會我可能有點難受,葉歡今天挺累了,你受累幫她一下,把我扶下去。不用擔心我,隻需休息十幾分鍾,我就沒事了。"
葉歡一聽這話,眉頭一皺,"我在這陪着你。"
"不行,趕緊出去",我看看表,"隻有不到十分鍾了!"
葉歡無奈,轉身走了,周延雙手合十,"哥,拜托你了!你放心,你暈了我照顧你!"
我笑了笑,"好,等我勝利的消息吧。"
門關上之後,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我凝神片刻,掐指訣蘸了點符水,靜了靜心,開始在麒麟身上修符。先是額頭,然後是前胸,腹部,左前蹄,右後蹄,最後是麒麟的後背。一共六道符,修完之後我身上就有點不聽使喚了,渾身冰冷,眼前不住的出現重影。
我不敢閉眼,集中全部精神堅持着,看準麒麟的眼睛,一碗水潑了過去。恍惚中隻覺得周圍的氣場震了一下,再看那麒麟,它身上的煞氣頓時消失了。
我趁意識還沒模糊,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吃力的打開門,将碗往周延手裏一遞,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沙發上了,葉歡握住我的雙手,周延則輕輕按摩着我的雙腳,身上又酸又熱,說不出的舒服。
"你們倆這是幹嘛呢?"我靜靜的問。
葉歡看我醒了,總算松了口氣,看了周延一眼,"我說給你療傷,她非要搶,最後沒搶過我,幹脆跟你按腳去了。"
"周延,你這是何必呀......"我尴尬的說,"我這腳都兩天沒洗了......"
"沒事哥,這才是男人味呢",周延并不在意,"你就是太累了,消耗的内氣有點多了,按按湧泉能振奮陽氣,我内功不行,比不得葉歡,也就隻能打打邊角,盡量給你出點力了。"
我笑了笑,趕緊坐起來,"我躺了多久了?"
葉歡松開我的手,靜心調息片刻,睜開眼睛看看手表,"不到十分鍾吧,要不然你再歇會吧。"
"不能歇着了",我趕緊穿上襪子,"周延,把肖老他們喊進來,咱們準備一下,該去醫院救盈盈了。"
她猶豫了一下,"你......睡一覺再去吧,别那麽累了,她不會有事的。"
"咱們都知道她不會有事,可是她媽媽不知道,她家人不知道",我穿上鞋,"可憐天下父母心,早點把她救醒,也讓她媽媽少流點眼淚吧。"
"哥,你現在就是去了,也見不到她的",周延說,"你聽我的,就在肖家住一晚上,天亮之後咱們就去醫院,好麽?"
我看她說的很堅定,低頭想了想,看看葉歡,"你覺得呢?"
"我覺得也是,現在去,時間不合适",葉歡說。
"那行,不過咱們不住肖家",我看看周延,"你去跟肖老說一聲,我和葉歡要去賓館住。"
第二天上午,當我們再次見到肖盈盈的時候,她看上去已經毫無生命迹象了。她媽媽金竹似乎受了刺激,警惕的看着任何一個走近病房的人,而在病房外面,幾個醫生模樣的人正在小聲的商量着什麽,聽起來像是在想辦法,怎麽把肖盈盈送去太平間。
我看看肖國生,"想盡一切辦法攔住他們,别讓任何人打擾我,盈盈能不能活過來,在此一舉了。"
"您放心,我就拼了老命,也不讓他們靠近這房間!"肖國生看看三個兒子,和剛趕回來的兩個孫子,"都明白了嗎?"
"明白!"幾個人一齊說。
我看了看肖盈盈他爸,他也憔悴不已,神情有點呆滞了。
"各位放心吧,盈盈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我說着就要進病房救人。就在這時,周延突然一把拉住我,"小林爺,您想好了嗎,這個事情可要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