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看看我,"這裏很亂,和她一個孩子說這些幹嘛?"
"孩子?",我看看唐怡,"葉歡,她不過比你小兩歲而已,能算孩子麽?"
"就是孩子!"葉歡說着仔細打量唐怡一番,"妹妹,身上冷不冷?"
"有點",唐怡抱住肩膀,"骨子裏往外冒寒氣......姐姐,是不是我身上的陰氣沒祛除幹淨?"
"這也是他和你說的?"葉歡問。
"不是啊,我猜的",唐怡認真的說,"我看過的很多網絡小說裏就那麽寫的,說是人身上陰氣重的時候,就會感覺到一股若隐若現的透骨寒......"
我歎了口氣,"小說裏的話你也信,那小說裏有沒有告訴你,透骨寒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陰氣重,一種是陽火弱呢?"
"你林哥哥說的對,你是因爲身上的陽火太弱了......"葉歡看了看她的眼睛,突然一愣,"林卓,她神識裏之前是不是藏了一個......"
"對,現在出來了",我說,"這個事還得麻煩你一下,晚上先給她姐姐找個臨時的容身之所,不能讓她在衣服裏。"台系大才。
葉歡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去我家吧。"
唐怡松了口氣,"去姐姐家我就放心了",說着看我一眼,"林哥哥你别誤會,我可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我自己。"
回到葉歡家裏後,她拿起那件衣服去作法,安置唐琪的元神。唐怡好奇的很,非要跟着去看看,被我硬拉回到客廳裏。
"你怎麽那麽多事",我瞪她,"有什麽好看的,老實給我坐着!"
"我從來都是在意識裏和姐姐交流,從來沒見過她,她渴望的看着我,"你讓我去看看,就一眼,行不行?"
"你是看不到靈體的",我在她身邊坐下,"就算讓你過去也看不到她,而且還會給葉歡添亂。"
她無奈的聳聳肩,"那好吧,你真沒意思。"
我懶得跟她計較,掏出電話給她,"給你嫂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你給她打吧",她淡淡的說。
"你怎麽回事?"我看着她,"你們唐家出了那麽多的事,你嫂子多不容易你知道麽?每天照顧你哥哥,應付你爸爸,還得擔心着你。現在你沒事了,不該跟她報個平安麽?"
她很不情願的接過電話,"打就打,你兇什麽呀......"
我搖搖頭,心說難怪唐琪那麽說,唐怡似乎對家人的事根本就不關心,這女孩難道真的是來讨債報仇的?
"喂,嫂子",電話一通,她立即變成了一個懂事妹妹,"嗯嗯,我沒事了,多虧了林哥哥和葉姐姐......嗯嗯......剛到葉姐姐家裏,我怕你擔心這不馬上給你打個電話麽,放心吧!對了,我哥哥怎麽樣了......啊?有那麽嚴重?"她激動的站了起來,"嫂子你别急,我馬上過去陪床,你等着我......哎呀沒事,我哥出了這麽大的事,我陪床不應該嗎?"
我無語了,不由得擦擦眼睛,仔細看着她,難道她神識裏還藏着一個?
"嫂子",她歎了口氣,"咱家出了這麽多事,就靠你一個人撐着,真是難爲你了。你放心,這邊的事有我,等辦完了我馬上去醫院替你,你自己一定要注意身體......嗯嗯......好的好的,那就這樣,有事随時電話......我的電話啊?好像是丢了,這幾天我就用林哥哥的手機和你聯系吧......嗯嗯......好的好的......"
我愣愣的看着中國好妹妹挂了電話,往我身邊一坐,長長的舒了口氣,接着在那看着我手機出神。
"呃......唐怡,手機是不是先還給我?"我小聲的說。
她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謝謝哥哥,我剛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我接過手機,"唐怡,你剛才......那是真心的,還是做戲?"
她不笑了,低下頭,豆大的淚珠不住的滑落,"林哥哥,我哥他真的沒事麽?我嫂子說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了,你真的能救他麽?"
我迷糊了,這姑娘到底怎麽回事?
"唐怡,你别折磨我這顆脆弱的小心髒",我盯着她,"剛才還對家裏的事滿不在乎,現在又爲你哥哥落淚,到底哪個是你?還是你姐姐又回到你神識裏了?"
她看我一眼,"你覺得哪個是我?我哥哥從小疼我,現在他病得這麽厲害,我擔心不應該嗎?是不是在你眼裏,我的眼淚都是裝出來的?"
"不是不是",我趕緊搖頭,"隻是你變的比我都快,我有點不适應......"
她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我剛才不在意他們是真的,我現在傷心也是真的......"說着她歎了口氣,"兩個都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似乎明白點了",我點點頭,"你從小覺得孤獨,隻有你姐姐陪你,所以對家人比較冷漠。可是另一方面,你又很愛他們,是麽?"
"也許是吧",她看看我,"這半年多來,我腦子有點亂,一會清醒一會迷糊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我站起來,"你在這坐着,等我一會,不許去給葉歡搗亂,明白麽?"
"你别理我,讓我哭一會",她淚如泉湧。
我挺沒趣的,尴尬的笑了笑,"好吧,你哭吧,九零後......哎......"
來到衛生間,我放冷水使勁洗了幾把臉,腦子漸漸冷靜了些。仔細回想一下,從我見到唐怡的那一刻起,似乎這思路就有點不太清晰了。這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不知不覺得把我渲染,幾次不知不覺的把我帶入了她的頻道中。我是風水師,是爲唐家辦事的,要是這麽容易就被她幹擾,那後面的事啥也甭幹了。
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了一會愣,又放出熱水,撩了幾把到臉上,頓時精神一震,徹底清醒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看表,掐指起了一卦,得了一個火雷噬嗑,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回到客廳裏,唐怡已經不哭了,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
她穿着我的衣服,顯得很寬大蓬松,可這反而更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看上去那麽青春而妩媚......我突然一驚,怎麽又開始了?
啪的一聲,我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
唐怡一愣,"你幹嘛呢?有什麽想不開的,怎麽還抽上了?"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沒事!"走到她身邊坐下,"唐怡,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她看着我,一言不發。
"聽到沒有?"我故意瞪她,生怕自己再被她的美色迷惑。
"你問呀!"她納悶的看着我,"等着呢。"
"好吧!"我靜了靜心,"大概半年前,你是不是去過你家祖墳?"
"去過",她點點頭,"哥哥給我爺爺立碑,我跟着去玩了。"
"沒人攔着你?"我一皺眉,"女孩子不許去祖墳,你爸媽不懂麽?"
"我媽媽攔了,可我爸不在乎",她說,"再說那碑文是我寫的,我當然想去看看效果了。"
"你寫的?"我一愣,"你會書法?"
她看我一眼,"練了十五年了,八歲就得過全國少兒書法比賽優秀獎。"
"哦",我收回思緒,繼續問,"立碑那天,是不是有人流血了?"
她一怔,"你怎麽知道?"
"你就說有沒有?"
"有",她說,"那天有個工人摔了一跤,磕掉了三顆牙,吐了一口血水。不過我哥哥生怕不吉利,已經請人給破過了。"
"怎麽破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說,"他請人去破是三天後的事了,那時我已經回學校了。"
"是不是從那之後,你就開始迷糊了?"我問。
她想了想,"好像是,我回學校之後就病倒了,燒了四天,醒了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了......"
"燒了四天?"我點點頭,"那就對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