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事,當那青銅短劍碰上他的身體,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化作黑氣被短劍吸了進去。
咣當一聲脆響,我不由得一愣,怔怔的看着那青銅短劍,心說就這麽辦完了?
葉歡見我沒事,趕緊收了護法,調勻氣息之後,跑過來扶起我,"你怎麽樣。沒傷着吧?"
"就這麽簡單?"我看看她。
"你還想怎麽複雜?"葉歡一笑,"它年頭再長也不過是個怨靈。咱們又是陣法,又是鳳凰金令的,它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
"鳳凰金令?"我不明白,"我沒用它吧,難道它自己還能保護我?"
"你是沒用,可是鳳凰金令隻要在你身上,就可以保護你的",她說,"當然了,得你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出來。"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這麽說來。那怨靈将軍又被封進短劍裏去了?"
"嗯,這次它再想出來,恐怕也不容易了",葉歡撿起青銅短劍,"這物件,你想怎麽處理?"
"它也挺不容易的",我想了想,"請你師父幫忙,試試不能不能超度它吧,你說呢?"
"超度它,估計可信性不大",葉歡想了想,"不如給你留下做個護法?"
"不行!"我斷然拒絕,"那不成了養鬼了麽,這種事林家人絕對不能幹!"
"這和養鬼怎麽能一樣",葉歡看我一眼,"你考慮一下,把它送走不如留下做個幫手。"
"甭說了,絕對不行!"我連連擺手,"老四是魇靈,留着它做耳報神我還能接受。這将軍可是個怨靈,我要留這麽個護法,那林家的列祖列宗還不得氣活過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事絕對不能幹!"
葉歡撲哧一聲笑了,"逗你玩呢,瞧你那認真的樣子。養鬼傷陰德,别說你們林家不許,就是我們葉家也是不允許的呀。"
"嘿,你敢逗我!"我拉住她的胳膊,"反了你了是吧?信不信我......"
"你什麽?"她看着我。
"我......"我愣住了,"是啊,我想做什麽呀?"台休腸才。
她笑了,"好了小林爺,玩笑歸玩笑,這個事呢咱不能管,這是三爺花的錢,自然就是他的物件。我看等他醒了,你還是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個方法,讓他去處理吧。"
"嗯,好",我看看四周,"累了一天了,既然現在沒事了,咱們就在這沙發上打坐,休息一晚吧。"
"剛剛這裏才打散了煞靈,打坐不合适",葉歡說,"我看咱們就在沙發上坐到天亮吧。"
"我原本是那麽計劃的,不過擔心你受不了",我說,"你打坐,我護法,應該沒問題吧。"
"這種情況下護法是很幸苦的",她看着我,微微一笑,"你已經累了一天,我可舍不得。"
我心裏一熱,"葉歡......你......"
她怔了一下,趕緊躲開我的目光,"你别多想啊,我沒别的意思......哎呀,都是你那陰陽和合咒鬧的!好了不說了,我先去把這劍裝好",說完她轉身逃走了。
我淡淡一笑,"你怕什麽呀,我隻是想說你頭發亂了,神經病,花癡啊你!"
葉歡身子一震,回身看着我,目光如同冷火。
我突然有點慌,"你别這麽看我,我......我是開玩笑的,你說得對,都是那陰陽和合咒鬧的,我回去就去翻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一定盡快找出一個替代的方法來......你别生氣啊......"
"哦",她點點頭,"我沒生氣。"
"那你幹嘛那麽看着我?"
"你的頭發也亂了",她輕輕的說,"想多了你。"
我臉上一熱,真是自讨沒趣......不過看她笑了,我心裏還是松了一口氣,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把物件收好之後,我倆往沙發上一躺,腰身一展,渾身骨節咔咔作響,别提多舒服了。累了一天了,事終于算辦完了,隻要等到天亮,我們就算大功告成,我就可以帶着她去吃皮蛋瘦肉粥了。
"林卓,這次我學到了很多",她靜靜的看着房頂,"你讓我明白了,什麽叫真正的風水師。"
"好說,你也讓我頓悟了很多",我一笑,"如果一個人懂風水又擅用術,那才是真正的高手。這就像那句俗話,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看來我這個流氓,得學點武術了......"
她被我逗樂了,"還有你這樣的人,自己說自己流氓?"
"那又怎麽了,做個善良的流氓不也挺好的麽?"我看看她,"我爸有個把兄弟,就是天津市區的一個大混混兒,經常去我們家找我爸喝酒。那時候我們家困難,他每次來都給我帶很多好吃的,有時還帶玩具。有一次他們喝酒的時候,我多嘴問了一句說,'伯伯,你是黑社會麽?'我爸噗的一口酒噴了出來,差點把我給揍了。"
"那你挨打了麽?"她溫柔的看着我。
我心裏又是一熱,趕緊躲開她的目光,"呃......沒有,那伯伯把我爸攔住了,然後給我講了一番做混混兒的道理。"
"哦,什麽樣的道理?"她問。
"他說人活着實際都是在混,但并不是所有的混混都是黑社會",我微微一笑,"他說侄子,你伯伯是混混兒,可我從來不欺負人,我隻幫人。完事還說了一句特有哲理的話,說你要記住,甯做膽小的混混,别做膽大的良民,人活着需要規矩,但不能太守規矩,明白了這個,你小子就算是長大成人了。"
"是挺有哲理的",她點了點頭,"那你現在明白了麽?"
"兩年的傳媒圈混下來,早就明白了",我看她一眼,"葉歡,現在你知道了吧,其實,我是個流氓......"
她撲哧一聲笑了,"狼和羊都會僞裝成彼此,不同的是,一個是爲了捕獵,一個是爲了自保,歸根結底來說,所有的僞裝都是爲了生存。咬人的狗不會叫,真正的流氓看起來都是君子,所以小林爺,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了。"
我坐起來,"這話把我繞迷糊了,那我到底是君子還是流氓啊?"
她眼神熱熱的看着我,"你......是一匹狼!"
我身上一下子熱了起來,"葉歡,我......"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口氣,"今天這是怎麽了這是......都是你那咒語鬧得,休息會吧,天亮了就好了。"
我心裏一陣落寞,天亮了,真的就能好麽?
沉默良久,我盤腿坐好,"睡不着了,還是坐會吧。"
她沒說話,也沒動。
"葉歡?要不要起來一起坐會?一個人坐很無聊的,你一個人躺着是不是也挺無聊的?"我有一句沒一句的。
她翻身坐起來,"行,聊吧。"
真要聊了,我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了。
"林卓,幾天後,是不是就要開始忙那個事了?"她看着我。
"應該是吧,再拖幾天,讓他多受點苦,辦起事來也能順當點",我說。
她點點頭,"也好,着急不得,緣分的事,需要耐心,它不到的時候,想也沒用?它一旦來了,水到渠成......"
"葉歡,你這是話裏有話呀",我看着她。
她淡淡一笑,轉頭看看窗外的夜色,"你錯了,我是在自言自語......"
"哦......",我想了想,"對了,老四去哪了,半天沒他動靜了。"
"主人,小四在這呢,不過您放心,您和葉姑娘說的話,我可是一句都沒聽見!"老四笑着說。
葉歡一怔,"他在偷聽!"
"反了你了?"我小聲的說,"該聽不該聽的你都聽,反了你了!"
"嘿嘿,主人息怒,小四真的什麽都沒聽到",老四顯出身形,看着我倆不住的笑。
"哎......"葉歡一聲歎息,低下了頭,"丢人丢大了。"
我看看老四,"說正經事,那個牡丹紅你找到了麽?"
"哦,您說它呀,沒找到,不過小四大概知道它在什麽地方",老四不笑了,"在三爺睡覺的那屋子裏,藏了一個銅瓶子......"
"小山羊胡子那個?"我一驚。
"沒錯,就是那個!"老四說,"我在那盯了半天,沒發現什麽異常,但我估計它可能就在裏面。"
"那三爺會不會有事?"我突然想起來,"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主人放心,雖然小四在樓下,可是隻要它一出那瓶子,我立馬可以把它制服",老四一笑,"主人,你們接着聊吧,我不聽了。"
葉歡沉思片刻,"這瓶子應該是兩天内放進來的,是她放到那裏的,既然她後悔了,爲什麽還要這麽做?"
"就是因爲後悔了,她才會那麽做",我輕輕歎了口氣,"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是騎虎難下,身不由己了。隻有這麽做,小山羊胡子才能下的來台,而牡丹紅的事,也能得到一個徹底的了斷。看來牡丹紅不會害三爺了,現在的它,隻想找回自己的另一半。"
"等天亮吧,天亮之後你去把那瓶子取出來,讓兩個牡丹紅合爲一體,這事也就算過去了",葉歡說,"我倒是有點佩服她了,這麽做其實挺危險的,一旦那晚招惹了牡丹紅,她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果然是她做的",樓上突然傳來了三爺的冷笑聲,"一直不肯告訴我,就是怕我要她的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