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台,東觀,這兩處是東漢用來藏書的地方。
這兩處用來藏書之所,裏面的書籍,大多都是孤本,秘本,就連有些世家,都觊觎國家之财産。
他說叫張讓拿幾本不要緊的書籍出來,不過是氣話罷了,能夠從這兩處地方拿出來的,怎麽都會是不要緊的書籍呢?
漢靈帝劉宏一點都不喜歡這種不在掌握之中的事情。
這和他童年和青年的經曆有關。
他并非是平時長在漢桓帝身邊的子嗣。
他在河間國長大。
劉宏,父親早逝,由母親拉扯長大。
漢桓帝駕崩之後,他才上位,他上位的時候,萬事不由人,他雖然是國家,是大漢名義上至高無上的主人。
可他的權力,暫時被大将軍統領。
在他的上面,還有一位太後!
就算他,也不能忤逆太後。
能夠當上皇帝,都是窦太後指定的。換而言之,在他剛剛入宮的時候,窦太後才是這個國家的天。
不得已,劉宏處處忍讓,他不但尊重窦太後,将其當做生母來服侍,更是“垂拱而治”,自己一言不發,将窦太後的哥哥窦武,敕封爲大将軍,權傾朝野。
更有黨人在朝中,主持朝政。
那個時候的劉宏,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從河間國來洛陽的時候,滿心歡喜的以爲自己可以當至尊,結果沒有想到,他這個至尊,命令連門口的小黃門都出不去。
他就是一個傀儡。
後來,他掌權了。
這之後的劉宏,極度的珍惜權力,這天下,都是寡人的!
誰也不能忤逆寡人!
坐在了皇帝寶座上,劉宏此時有些不安,這些年随着他的不斷追查,他發現了一個駭人的結論。
先帝,也就是漢桓帝劉志,他的死,有些蹊跷,他的死亡和當時的窦皇後有沒有關系,劉宏不知道。
但是他還是利用了宦官和這些大臣、外戚之間的鬥争,将窦皇後送了出去。
他不允許自己身邊有危險。
根據劉宏的調查,先帝不是一個志大才疏的人。
他也是一個頗爲隐忍之人。
能夠除掉梁大将軍,随後更是大肆鎮壓朝中的那些世家大臣。
漢桓帝也有兩把刷子。
可就是這樣的帝王,最後死的時候,天雷擊宮,血潑長亭。
這樣的場面聽起來,其實像是有人逼宮,一群人殺的遍地是血。
看起來像是一場失敗的宮變。
劉宏本來想要找到一些老太監,老宮女,好好問一問當年發生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是,沒有。
劉宏沒有找到任何當時靠近宮殿的黃門,禁軍,還有宮女。
沒有當事人。
這叫劉宏十分不安。
他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爲此,他僞裝自己成爲了一個病仄仄的君王。
“真是,古怪。”
氣消了之後,漢靈帝劉宏還是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方外之徒,能夠給他不少的驚喜。
就像是現在。
趙忠悄悄的從大殿外面走了進來。
“國家,有消息了。”
趙忠手下,也有一批死士,他們負責盯着朝中的幾個大家族。
今天,他們發現這些大家族又有些異動。
準确的說,不是從今天開始,是從他抓了一些所謂的黨人開始,這些家族就都開始有了各自的動作。
許多言論撞進了劉宏的耳朵裏面。
叫他十分不喜。
其中最多的,也就是“國有奸佞,國将不國”,“宦官之害,勝于山崩”之類,還有一些人,爲自己沒有被國家抓進大牢,感覺到了濃濃的恥辱!
這種風氣,叫劉宏憤怒的難以言喻。
不過此刻,聽到那些家族有所異動,他也感覺有些意思。
難得快意。
這些人家中死士去了邙山。
“不着急。”
漢靈帝緩緩的說道,劉宏也想要看看,這個方外人士,到底是有什麽手段。
不過想來,應該沒什麽。
測不出什麽的。
此人強大的很。
他和國脈的那一對眼,要是這化外野人稍微弱上幾分,怕是早就化作了齑粉。
能扛得住國脈,對付幾個家族的死士,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劉宏現在思考的,是他要詢問什麽事情,來驗證一下劉章的說法。
他微微閉上眼睛,示意趙忠退下,這些天,他感覺有些心血來潮。
仿佛有看不見的危險,正在靠近。
……
林峰還在撫摸大貓,在淳于瓊離開之後,他明顯感覺到這裏多了許多雙眼睛。
一雙又一雙眼睛,是跟着淳于瓊來的探子?
要是真的如此,那就有趣了。
林峰不躲不讓。
守株待兔。
他至今對于大漢怎麽修行,還是有所疑惑,盡管來了僅僅是幾天時間不到,但是他還是察覺得到,在修行這件事情上,大漢給他的感覺,的确是有些奇怪。
奇怪的源頭,就在于,他們的修行之道爲什麽不是靠自己,哪怕是借助外物。
要是外物是輔助,林峰也能理解。
可是将自己的力量徹底牽挂在外物上,外物成了基礎。
這未免有些太依賴外物了。
雖然知道上清和靈寶,此時都尚未出現。
隻是有了一些雛形。
但是秦漢時期,應該有自己的修行之路,要是他們的修行之路,真的都是借助外物的話,那麽外物的力量,又是來自于什麽地方?
林峰決定再抓兩個舌頭問問。
他坐着,月上中天,邙山不僅沒有變得更加寂靜,反而熱鬧了起來。
也就是各個家族的死士,悍不畏死,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就算是佩戴了五嶽真形圖的采藥人,都不敢前來邙山之中尋死。
誰知道自己會在邙山遇見什麽怪物?
山腳下,好幾個家族的死士,都發覺了彼此,不過他們并沒有動手,當他們發現自己登山的道路都是一樣,并且都朝着同樣的目标前進的時候,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們的目标都是一樣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朝着目标前進。
隻不過到了原地的時間,還不等大家說話,隻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林峰甚至都沒有起身,這些人就全部都倒下來。
“竟然,如此無趣?”
林峰自言自語,他站了起來,看着地上歪七豎八倒下來的那些死士。
這些死士,也是被劍掌握的奴隸,不是林峰一合之敵。
好在這一次,想要殺人的主家,還是比較舍得出血。
這一次,有一個高人。
林峰說完話,看向了山野之中,最後出現的人。
這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凡。
起碼他穿着的這一套盔甲,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穿着的上品。
看這個樣子,至少也和淳于瓊一個架勢。
看他這個架勢,此人像是來殺他的天機走狗,超過死士許多。
他也的确是來殺林峰的,隻不過叫林峰沒有想到的是,此人在刺殺之前,還要喊一句口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聽到了這句話。
林峰挑了一下眉毛。
太平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