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而立之年的靈帝坐在練功室之中,他的身邊,侍候着他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宦官集團。也就是後代被稱之爲十常侍的著名宦官。
這些宦官跪坐在自己主人面前,畢恭畢敬。
此時的靈帝,還哪裏有一點點重病的樣子。
他整個人很消瘦,但是皮膚呈現金鐵的顔色。
一雙眼睛, 更是冒出來了金色的光芒。
像是一隻活着的龍。
“國家。”
看到靈帝睜開眼睛,旁邊的宦官連忙遞上了一碗藥劑,吞服掉了這藥劑,靈帝身上的異狀逐漸消失。
他再次恢複了平時病仄仄的樣子。
“那些逆臣,如何了?”
靈帝問道,他說的逆臣, 也就是黨人。
東漢末年,一共發生過兩次黨锢之禍, 一次是他父親, 漢桓帝時期,準确的說是漢桓帝末期的抓捕。
漢桓帝時期,漢桓帝關押了不少的士大夫,這些士大夫的名氣之大,從漢桓帝關押了他們之後,就顯示了出來。
太學的學子不上課,遊街。
各地的讀書人,世家,都上奏求情。
大臣也開始造反。
這是士大夫和皇帝的第一次碰撞,結果就是,無疾而終。
漢桓帝放出了黨人,很快就死亡,靈帝上台。
靈帝上台的時候,也遇見了東漢特色執政手段。
太後臨朝。
大将軍(外戚)把持朝政,當時的洛陽,是有南軍,北軍, 六郡良家子作爲皇帝的臂助,這些人天然就屬于皇帝的手下,外戚之所以可以把持這些軍隊,是因爲皇帝太小,他們代替皇帝。
換而言之,他們就是皇帝的替身而已。
外戚隻能在權力的真空期,将這些軍隊,把握在手裏。等到皇帝成長起來,那麽外戚的死亡就是必然。
沒有皇帝能夠允許一位可以掌握自己生死的大将軍出現。
梁大将軍是這麽死的。
霍大将軍也是這麽死的。
窦大将軍,也步了所有外戚的後塵。
靈帝吃夠了手中無權的虧。
他扶持宦官和他手下的士大夫打擂台,不僅如此,他還别出心裁的扶持出來一個“西園軍”,想要利用“西園軍”,将軍隊都把握在自己手裏。
可惜的是,西園軍到了現在,還是被塞進去了不少的沙子。
被世家插手。
這叫靈帝十分不喜。近些年來,他再次和士大夫對立,利用宦官, 制造了後來被稱之爲第二次黨锢之禍的災難。
他抓捕了不少名流大臣,将其丢在了監獄之中。
這一次,他開殺了。
爲了防止朝臣聒噪, 他更是連朝都不上,躲在了宮殿之中。
和這些宦官在一起,修煉神功。
靈帝十分放心這些宦官,因爲他知道,這些宦官的力量,都是來自于他。要是沒有了他,這些宦官隻要出去,就會人連根斬殺。
這些宦官也明白這些道理。
他們也忠心耿耿。
他們知道,國家的意思,是叫他們去攀咬那些不聽話的大臣。所以他們很聽話,黨锢之禍的餘波還在繼續,曆史上記載,這一場黨锢之禍,死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有數百人。
再算上牽連,流放之人,多少也有七八百人。
這是這一次黨锢之禍的直接災害。
因爲這些事情,導緻的次聲災害,不計其數。
畢竟就算是曆史書上,面對那些慘無人道的場面,都是一句平淡的“歲大饑,人相食”。
平平淡淡六個字,掩蓋了數不完的恐怖和血腥。
更不要說是這樣的黨锢之禍。
就像是現在林峰看到的。
賣兒鬻女,破家滅門。
這樣的場面,他在清末也看到了很多次,再次見到,還是心中一動。
他快要靠近洛陽了。
洛陽,漢朝之首府,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距離洛陽百裏距離,竟然還有山賊水匪,更有甚者,那些破家滅門之人,赫然是朝廷的人。
他們打着“破滅黨人”的口号,對于大量的當地富戶,豪傑,名正言順的進行搶劫。
還有大量依附了宦官的地方豪傑,遊俠,吞并土地,建造莊園。那一個個莊園之中,各有産出,相比較于林峰唐朝的農莊,這些漢朝的莊園,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小世界,自給自足。
林峰一路上,也算是開了眼界。
這路上,壓根就沒有人打過林峰主意,他們看都看不見林峰,今天,林峰站在這莊園外面,看着這些依附宦官的朝廷之人,吞并這些“失敗者”的莊園。
看着這些明火執仗的人,他打算看看熱鬧。
這樣的熱鬧,他看了一路了。
朝廷和當地豪強勾結在一起,将另外一些和士大夫階級有關聯,或者沒有後台的豪強,吃幹抹淨。
你一半,我一半。
今天的這個莊園,屬于這些人遇見的硬茬子。
林峰察覺得到。
這莊園之主,豢養了不少的死士。
收繳這莊園的人,沒有帶甲士,從氣血來看,林峰也沒有看出這些人氣血有多雄壯,最多也就有一個武師。這些遊俠兒學的,還是無甲劍術,這應該是一場有來有回的厮殺。
但是誰知道,在這些人闖進來之後,從裏面,走出來了一個劍客。
這個劍客抱着劍,在他的身後,兩名劍奴手持牌子,走了出來。
那些闖入了莊園的人看着這個牌子,沒有輕舉妄動。
“這是我們家主人的至交好友,哪裏是你能動的人?給我滾!”
劍奴呲牙說道。
這些闖入之人連連拱手,轉身就走,朝廷的差役更是頭也不敢回,一句廢話都沒有。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
那最前面的劍客才拱手說道:“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來此?還請見面。”
林峰一直就站在一邊,既沒有躲藏,也沒有說話。看到自己行蹤别人叫破,并不意外。
他很有興趣的走了出來,看着那個劍客。
那兩個劍奴身上穿着華美的絲綢,看起來像是世家子弟,超過了奴婢。
至于說這個劍客,他身上氣血也很一般,林峰注意的是他拿着的劍,這把劍有些意思,與其說這是劍客,不如說這也是一柄劍鞘。
這個劍客,他是用來藏劍的。
不是用來使劍的。
換而言之。
林峰看出來了,這個劍客,其實也就是一個工具。
他也不是被劍客看出來的。
他是被這劍察覺到的,他身上那殘留下來的劍氣,呼應了這把劍。
林峰看了一眼這些人的牌子。
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曆。
名人啊!
怪不得可以喝退那些鬣狗。
他們是袁家人,袁術的袁,袁紹的人。
當然,現在是袁湯的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