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三千兩銀子,是朝廷給定的價,我這兒也改動不了”
“三千就三千,現在就給辦吧”
“買家來了沒?”
“來了”
官差看了看他的身後,驚訝的指着墨染“難道買家就是她?”
村長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對”
官差不敢相信,皺着眉頭瞪着村長“徐老頭,你沒騙我吧?她還是個孩子,能做得了主?”
“看您說的,我敢騙您嘛,她和她娘在山裏挖到了人參,賣了一個好價錢,就想着把山買下來種藥材”
官差一聽“原來如此,能挖到上好的山參運氣真是不錯”
墨染沖他一笑“差哥,那山買了後,不會象田地那樣每年要交稅吧?”
“不會,那座山朝廷派人堪查過,沒有礦藏,賣三千兩,也算是一次性買賣”
“那就好,那咱就直接辦手續吧,對了,還有我和我娘的戶籍,也一起辦了”
“先辦戶籍,最後辦山吧?”
“先辦山吧,我打算把我的戶籍落在山上”
“你要在山上蓋房子?”
“是的,半山腰上有房子,我正好買下山,在那裏住着,我娘的戶籍就落在村裏,”
墨染看看村長,村長忙指着圖紙上的一個地方給差哥看。
“她把這裏買下來了,她娘的戶籍就落在這裏”
“你和你娘不落在一起?”
“不,我和我娘将來都會招婿,不外嫁,所以一人一個地方落戶”
差哥看看村長,村長也有些意外,給柳氏辦是可以的,可是這丫頭怎麽也要辦女戶?
他也隻是一愣,收了丫頭十兩銀子,人家還捐銀子辦學堂,自然要向着她說話。
“是的,這事她跟我說了,我也同意,您就給一起辦了吧”
“行,有你作保,那我就給她辦了,辦女戶一個戶頭五兩銀子,一共十兩,買山是三千兩,不另外收錢,一共是三千零十兩銀子”
“我還想另外買一塊地”
“大旗村沒有閑置的地了,想買隻能買外村的”
“那就先不買了,村長您給留意着,要是大旗村有人要賣地,先緊着我家”
“你還要買地啊?”
“是啊,買了典出去,收個租子,不就省下去外面買糧的錢了嘛”
“行,這事我給你留意着”
墨染知道今天沒辦法買到地,于是從懷裏取出三張一千兩的銀票,然後從腰間的錢袋裏取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官差拿過銀票和銀子,驗了一下真假,開始給墨染辦戶籍和地契,最後才給村長辦了那一塊五分地的地契,上面還聲明是蓋學堂用的免費使用土地
都辦完了,官差問墨染“你買的這座山,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要不要辦個紅契?”
“辦紅契還要錢和别的手續嗎?”
“十兩銀子,你在地契上再按個你的手印,我再拿着去大人那兒蓋個縣衙的大印就可以了,有了這個,你的地契即便被人偷了,那人也沒用,你可以拿着你的戶籍,重新來衙門補辦一個就可以了”
“那就辦個吧”
官差又跑了一趟縣衙的大堂,回來後,墨染交了十兩銀子,按了自己的手印上去,這才算全部把自己要辦的事全部辦清。
官差把兩個戶籍還有一份地契給了她“拿好啊,這可是好幾千兩銀子呢”
“放心,不會丢了,就算丢了别人撿去也沒用不是?”
“那是,手印比對不一樣我們都不會讓他們辦過戶的”
墨染從包裏拿出一角銀子,約摸有二兩的樣子,遞給那個差哥“辛苦您了,拿去喝茶”
“呵呵,那就謝了”
“客氣,回見您了”
“回見”
村長和墨染離開縣衙,擡頭看看天,太陽正當頭,兩人上了牛車。
“叔,走,找個做菜好的酒樓,我請您吃飯”
“還是回家吧?”
“說了請您,就請您,再怎麽也不能餓着肚子吧”
村長挺高興的,看墨染這麽會來事,心情相當不錯,他帶着她到了一個叫湘江的酒樓。
把牛車拴好,兩人走了進去,正是吃飯的點,裏面的人不少,但還沒達到滿座的地步。
就他們這樣的穿戴,在一樓大廳裏很普通,并沒有受到熱情的招待,夥計隻把兩人引到一桌空桌前,不冷不淡的問道
“二位,想吃些什麽?牆上有菜名,可以看下”
村長也沒看牆,直接點菜,看來是來這裏吃過“一個酸菜魚,一個辣子雞,一壺酒,兩碗米飯”
“好類,請您稍等,馬上就來”
夥計一看點的這兩都是肉菜,态度立即好了不少,比起大客廳那些隻點花生豆,素菜的人熱情多了
還給上了一壺茶,兩個茶碗。
墨染給村長倒了一碗茶水“您老辛苦了,喝口茶潤潤嗓兒吧”
“嗳,你也喝,叔自己會倒,都是一個村的,不用客氣”
墨染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後小口的喝着,村長時不時看她一眼
“蘇家肯定會後悔的”
“他們心裏再後悔,表面上也是死不承認的,我和我娘也不會再回去,在蘇家那不是人過的日子”
村長看了看周圍的食客,壓低聲音“他們對你和你娘有多不好?”
“何止不好,打我記事起,我和我娘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有好吃的,他們就把我和我娘支出去偷吃,
我娘剛進蘇家時,本來會女紅,可他們打壓我娘,不讓她做繡活,生生把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村婦”
村長皺着眉頭,有些不解“你娘會做做繡活,他們難道不高興,這樣接些活計,也可以爲家裏分擔些,蘇有才讀書可是很耗銀子的”
“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也許是因爲做繡活輕閑吧,她們妒忌,就想故意搓磨我娘,讓她變得粗糙一些,好拿捏吧”
說着話,菜就上來了,兩個菜,量很大,足夠二人吃的了。
當酒和米飯都上齊後,夥計拿着帳單過來“對不住了二位,人多,菜上齊就要結帳,這是我們酒樓的規矩”
墨染一勾唇“多少銀子?”
“魚二百文,辣子雞二百文,一壺酒一百文,兩碗米飯十文,一共是五百一十文”
她從錢袋裏取出一角銀子,又數出十文,遞給夥計。
夥計收了錢,眼神怪怪的走了,墨染自然瞧出他的意思,本以爲會是歲數大的結帳,夥計沒想到會是她這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一老一少吃着飯,村長喝着酒,話也多了起來。
“這次你家買山,還要蓋房,村裏人肯定會問這問那的,叔是說還是不說”
“紙裏包不住火,他們要問就說,早晚要知道,我家的銀子,那是我用命換來的,賺的光明正大,沒啥不能說的”
“曉得了,那蘇家要是來找你們的事呢?”
“他們要是不給蘇有才留臉,就可勁鬧騰,我可不怕他們,不過就是個舉人,在村裏,在鎮上,他是一根蔥,可是在府城,在京城,他那個舉人,跟個普通老百姓沒啥區别”
“叔打聽過了,舉人出身最多做個縣丞或是衙門的典籍,連最小的官品都不是”
“那要看他花錢到不到位,也要看他的新嶽丈給他使不使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