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變化,羅藝又看向羅成,說道:“成兒,既然你與那伍雲鶴交好,如今便維持着這份關系。先前你也曾提過,便是與南陽的貿易,這個人情可以送。
北平這地方,自然是不缺馬匹的。但是在南陽包括曆城等地,處于大隋内部,沒有養馬的地方,自然難以獲取戰馬。
先前伍雲召手下的騎兵,都是他駐守南陽時期,朝廷調撥過來的。想要繼續擴展發展,就必須從外界購買戰馬。
若是費些手段,伍雲召自然也能買到戰馬,但此事沒有那麽容易。如果得到北平幫助,其實這件事就很好解決了。”
聽得羅藝之言,羅成有些驚訝。
但他稍作考慮,便明白羅藝用意所在,如今曆城取得大勝,有些事情已然能夠看出端倪,此刻确實是可以下一些注了。
因此羅成回答道:“若是如此,不如先派人去商量一下?”
羅藝點了點頭,沒有拒絕:“也好,那就試試吧。”
緊接着,羅藝忽然笑道:“但馬匹還是得提前準備運去,以南陽和曆城的情況,他們肯定需要戰馬,你早與伍雲鶴有過接觸,倒也算不上太突兀。”
是以羅成答應道:“好,孩兒明白了。”
就在北平泛起波瀾時,此刻太原所在。
李淵原本是朝臣,後因一個李氏謀逆的預言被猜忌,他爲了避免意外,便是向文帝請辭,被安排到了太原,鎮守邊境。
太原本是大隋邊陲,與突厥等外族接壤。雖然楊堅在世的時候有聖可汗的稱号,但實際上突厥外族依舊時常出來搞事。
能夠成爲大唐開國皇帝的李淵自然不是庸人,如今他坐鎮太原,其他地方未必能夠顧及,但是太原周邊卻安穩許多。
當初李淵離京去往太原,因爲他與楊廣曾有私怨,使得楊廣暗中派人追殺,然後秦叔寶出手相助,單雄信的大哥也是意外被射死。
值得一提的是,李元霸也是這時候出生的。
暫不多言。
如今李淵鎮守太原,倒是沒想太多事。
說到底他并非野心勃勃之輩,哪怕是曆史正常發展,他也是等到天下完全大亂,才選擇揭竿而起,自然不會輕易出頭。
但李淵沒有貿然多事,卻不代表他不關心天下大勢。實際上楊廣登基以來,他就時常派遣探子打探中原之中的消息。
雖說楊廣登基以來,沒有表露出追究李淵的意思。但他們終究是心有芥蒂,誰又願意完全将自己的命運放在他人手中?
如今中原混亂,反倒讓李淵松了口氣。
一旦楊廣沒有事做,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發奇想,選擇到太原來‘遊玩’呢?
天已入冬。
突厥人也安穩許多,沒有再度進犯。
李淵便在國公府上,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這日子過得極爲舒适。
這時,一騎快馬飛馳入城。
随後來到國公府門前,這是一個信使,有緊要之事通禀于唐公。
門房不敢怠慢,第一時間禀報李淵。
李淵聽得此言,亦是有些驚奇,沒有多想,令門房将信使帶了進來。
“你爲何如此匆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望着信使,李淵不解的問道。
按理來說,如今不可能有什麽大事,能夠影響到太原地區。若是太原安然無恙,别處的消息何必如此疲于奔命呢?
信使緩了一會,可算是說道:“啓禀唐公,此乃中原急報。”
一封信遞到了李淵面前。
看着這封信,李淵不再像之前那般淡定了。中原肯定發生了大事,否則豈會匆忙送來消息,他也必須要慎重對待。
緊接着,李淵打開了信件。
“什麽?楊林死了?”
全篇上下,就一個關鍵,那就是楊林戰死。
這也是李淵和羅藝的差别,他雖然安排了探子,卻沒有盡心盡力培養,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唯一能夠傳回的便是結果。
“這怎麽可能?”
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後,李淵眉頭緊皺,難以置信的說道,臉色異樣。
李淵知道伍雲召起兵的事,也知道伍雲鶴去了曆城。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冬日裏聽到這則消息,匪夷所思。
靠山王之名何等強盛,竟然如此突兀隕落在曆城。這樣的消息傳出去,恐怕不少人都無法相信,哪怕這就是事實。
好在李淵并不多疑,他歎了口氣,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麽。楊林的戰死,好似一個舊時代的結束,新時代即将來臨了。
那他該怎麽辦,李家該怎麽辦?
此刻李淵也不知道答案,但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先行自保之事。
其他争權奪勢的事情,與他又有什麽關系。隻要不把李家牽扯前去,自然是無關緊要的,他并不喜歡去以身試險。
當然了,此刻李淵還不知道,單雄信爲了替他大哥報仇,已然投入伍雲鶴麾下,他想要撇開關系也是不可能的了。
念頭一轉,李淵喊來親衛:“立刻去将嗣昌喊來。”
親衛領命而去。
嗣昌便是柴紹,先前去過曆城祝壽。
過不多時,柴紹賴到國公府書房,看到了閉目沉思的李淵,行禮道:“不知嶽父找小婿所爲何事?”
李淵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上次你去曆城,可曾與他伍雲鶴接觸?”
聽得李淵疑問,柴紹越發疑惑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拱手道:“小婿曾與那伍雲鶴來往,此人确實不凡,稱得上英才二字。并且其氣質獨特,談吐舉止皆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說到底,這伍雲鶴雖然年紀不大,但城府頗深,是個不容小觑的人物。”
李淵端着下巴,思酌柴紹之言,喃喃道:“世上竟有伍雲鶴這等人物,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連楊林都死在他手裏,恐怕誰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靠山王是如此結局。”
這下輪到柴紹一臉懵逼了,他驚愕道:“什麽?嶽父的意思是,楊林死了?”
沒人關心楊林,但以他的威名,就此隕落必定讓世人爲之驚駭。
看見李淵平靜的點了點頭,柴紹瞪大了眼睛。
他忍不住說道:“嶽父方才詢問伍雲鶴,難道楊林之死與此人有關?”
李淵不置可否,颔首道:“其實孤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