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也留下來了,這是伍雲鶴沒想到的。
此間隻剩下三人,倒是不必多言其他,畢竟彼此之間存在信任。沒等伍雲鶴開口,單雄信便先向前抱了抱拳,道:“少主,單某在曆城以後耽擱良久,如今局勢暫時穩定,單某準備先行離去,去做少主吩咐之事,盡快打開消愁酒的市場。”
原來單雄信留下是爲了這事,伍雲鶴頓時恍然大悟,他沒有糾結,道:“好,原本你早就該走了,留在曆城固然無恙,但你的任務才是關鍵。别看我軍如今勢頭正好,卻少不了你的幫助。”
在這時候,伍雲鶴并不吝啬贊譽。
使得單雄信啞然失笑,他接連點了點頭,亦是覺得興緻勃勃,颔首道:“吵主放心吧,單某定不負所托。”
緊接着,單雄信看見秦叔寶,他自然知道伍雲鶴将之留下,肯定有緊要之事商議,所以沒有耽擱時間,轉身離開。
反正已經同伍雲鶴告别,其他無需多慮。
此刻,秦叔寶稍顯唏噓,看了伍雲鶴兩眼,自顧自點頭,感慨道:“此番别離,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秦叔寶和單雄信的感情,自然毋庸置疑。當年如果不是單雄信幫助,恐怕秦叔寶已經涼了,更别說今日在此成事。
是以秦叔寶對單雄信,除了兄弟之情,更有發自内心的感激。二人皆是赤誠之人,經過這些年的積累,勝似親兄弟。
聽得此言,伍雲鶴瞥了秦叔寶一眼,道:“叔寶此言詫異,單雄信此去又不是生離死别,隻要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後面想見便能相見,難道還是天涯海角嗎?”
被伍雲鶴戲說,秦叔寶也笑着搖了搖頭。
和單雄信想的一樣,秦叔寶亦是猜到,伍雲鶴多半是有任務交代。是以簡單談論幾句,他便是露出幾分鄭重,道:“不知少主留下末将所爲何事?”
伍雲鶴稍作沉吟,他并未繼續賣關子,隻是語氣平靜,波瀾不驚道:“叔寶,你在本公子麾下雖然不久,但本公子對你的能力卻十分信任。如今确實有一件緊要之事,需要交給你去辦。”
從投靠伍雲鶴開始,秦叔寶便下定決心,他并非中途易轍之人,更不會因難而退,便是目光微閃,向前一步說道:“少主但說無妨,末将自無不可!”
方才伍雲鶴之言,已經将意思說得很明顯了,此事必定關系重大,多半他才能做好,事已至此,他怎能輕易推脫?
秦叔寶的從容在伍雲鶴預料之中,他說道:“好,叔寶你大可放心,雖然此事重要,但本公子能夠笃定,你不會有太大危險,隻要解決此事,接下來對付楊林便簡單了。
你統領曆城兵馬,當今局勢你應該知曉,雖然我軍暫時擊敗楊林,他依舊在調集兵馬,用不了多久就會卷土重來。
是以本公子和徐道長商議之後,準備策反唐璧,他原本是你的主官……”
伍雲鶴仔仔細細給秦叔寶分析了一波,畢竟策反乃是大事,唐璧也不可能輕易答應,必須說出其中關鍵,方可成功。
聽了前半段,秦叔寶稍顯詫異。
他和唐璧相處一段時間,不敢說完全了解,也知道其性格。想要将之策反,似乎難度不小,但聽了後面分析,瞬間迎刃而解。
如今唐璧的處境确實不太妙。
若唐璧如日中天,所謂的策反便是一個笑話。但如今不一樣,濟南局勢變化,唐璧早就自身難保,還談什麽忠誠?
至此,秦叔寶拱手應下:“少主放心,此事便交給末将吧。”
孤身一人前往濟南城,風險不言而喻,但對于秦叔寶這等人物來說,并無太多畏懼,他們直面千軍萬馬皆不懼,何懼于此?
看着秦叔寶鄭重神色,伍雲鶴點頭道:“好,本公子自然信你,你且放心好了,那楊林逃得了一次兩次,卻不可能有第三次,如今有屠龍營相助,楊林必死無疑。”
講起此事,伍雲鶴有些愧疚。
畢竟早就說好要替秦叔寶報仇結果一直拖延到今日。但趙雲統領屠龍營到來,令伍雲鶴平添幾分自信,下次大戰便是其死期。
秦叔寶沒有糾結于此,反倒是出言寬慰:“少主不必如此,就算真殺不了楊林又如何,先前末将效忠少主,并非完全爲了報仇,更有一份建功立業的志向。
而今接連征戰,連楊林也敗北而去,秦瓊已經看見了希望。大仇遲早要報,但此事何須急于一時,末将當替少主赴湯蹈火。”
秦叔寶之言,令伍雲鶴意外。
這番表态非同尋常,可以說十分正式,也讓伍雲鶴看見了他的決心。
至此,伍雲鶴走上前一步,伸手拍在秦叔寶肩膀,微微點頭道:“叔寶既不負我,我亦不負叔寶!”
緊接着,伍雲鶴勸道:“此行去濟南,多少要些時間,今夜回去好好與老夫人和嫂子說明白,不必太過擔心,那唐璧可沒有翻臉的膽子。”
秦叔寶聞言失笑,拱手道:“末将明白!”
諸事說定,秦叔寶告辭而去。
離開府衙,秦叔寶回到秦家。
近日曆城雖然大戰不止,卻沒有影響到秦家的安定。秦母依舊閑适自在,好似不知秦叔寶在做什麽,面對何等危險。
至于李氏,自然是擔心秦叔寶的,但她乃是知書達理的人,沒有事事苛求太多。隻是在秦叔寶歸來的時間,将一切安排妥當。
“夫君,你回來了!”
打開門,秦叔寶便看見了李氏。
“娘子,怎麽還沒有休息?”
因爲參加宴席,秦叔寶歸來已經不早了,他看見李氏難免覺得驚訝。
李氏淺淺一笑,氣度恬靜,道:“夫君說了今夜歸來,妾身自然要等着。”
此前大戰之時,秦叔寶基本上是不着家的,他乃是負責的人,自然不會因私廢公,更别說秦家一切都好,并無問題。
正因如此,李氏十分珍重秦叔寶回來的時間。
其實平日裏也差不多,但秦叔寶感知敏銳,他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清其中關鍵。
“夫君,你怎麽了?”
李氏關切的問道,十分賢惠。
秦叔寶趕緊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