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公的智商毋庸置疑。
既然他敢開口,顯然已經有了一定把握,此刻不再耽擱,出言答道:“如今兵馬未聚,我等唯一的優勢便是信息。隻要讓這所謂的使者帶一些錯誤的信息回去,便能對接下來的大戰多有裨益。
而伯當方才之言,其實已經影響了那使者,隻要趁着今晚再布置一番,或許還能另有收獲,隻要公子這樣做……”
看着衆人神色,徐茂公解釋道。
伍雲鶴認真聽了,此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意味深長的說道:“道長果然厲害。”
此事暫時議定,各路人馬尚未前來,他們正好将此事給辦好了。
天色逐漸昏暗。
那使者被帶到一處房間,外頭一片僻靜,卻是站着兩個人看守。這使者又不是什麽高手,自然無法強行殺人逃離。
他在房間之中,悄咪咪的偷窺二人,一陣擔驚受怕,十分惶恐不安。
偏偏如今的形勢,他根本無可奈何。
其他人不知道,但縣令已經被賊人控制了,如今曆城多半已經失控。自己沒有逃離的實力,隻能在此苦等再無他法。
“現在該如何是好。”
使者眉頭緊蹙道。
楊林是讓他來探查消息的,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僅無法探查消息,甚至已經陷入自身難保的情況,實在讓人頭疼。
正苦思間,外頭傳來動靜。
“這是有人來了?”
使者一直注意外面響動,他疑惑又笃定的說道。
果不其然,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那聲音竟很快到了房門之前:“使者可還安好?”
有人開口喊道。
使者一驚,不知要做什麽,可他也不敢視而不見,隻能匆匆開口回應:“本官已經休息了,你們有何要事?”
外頭聲音繼續喊道:“使者大人稍歇,今日初來乍到,縣令大人過意不去,特意在縣衙中設宴,要請大人過去赴宴,不知大人可否賞光?”
使者聞言臉色一僵,現在曆城可不安穩,這些賊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競然想要邀請他去赴宴,難道想要對他動手?
想到這裏,使者忍不住腦殼痛。
但人家已經開口,若是自己不去的話,已經是說明心有懷疑,如此一來就更不安全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去。
暗暗咬牙,使者開口應道:“原來如此,徐縣令真是有心了,本官卻之不恭,也隻能來叨擾了。”
外頭那人說道:“大人哪裏話,暫且休息片刻,稍後讓人給您帶路過去便可。”
使者自然沒有異議。
可憐他還以爲自己沒有被識破,可謂天下皆醉我獨醒,殊不知乃是天下皆醒我獨醉,二者用字一般,差距卻不小。
但這也不能怪他,自身處于極危險的境地,思路當然無法保持清晰。
時間飛快,外頭看守喊道:“大人,時間差不多了。”
使者稍作整理,他從漆面的倒影中看見自己形容,卻是顯得憔悴。但是此番赴宴關乎性命,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使者強行打起精神,臉上也是浮現一抹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
“吱!”
打開門,兩個人已經準備就緒。
就這樣使者跟随過去。
很快到了一處,準備得十分齊全,竟然是真的宴席。使者心中惶恐,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隻好遲疑不定打量着。
又過了片刻,徐縣令等人紛紛出場。
然後就是激烈的勸酒,大夥似乎真的很高興,都喝得不亦樂乎。
以至于使者都有些懵了,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啊。難道是他看錯了,這些人并非謀反,隻是表現得特殊而已,自己多疑了?
想到這裏,使者使勁搖了搖頭,真實情況肯定如他猜測一般,這些人不安好心,今日宴席隻是爲了麻痹他而已。
懷揣着如此念頭,又是一番開懷暢飲。
也不知過了多久,使者迷糊的睜開眼睛,此刻依舊是夜色昏暗,外頭的燈火依稀照明,反正宴席上的中人全都醉了。
“這……”
看見眼前一幕,使者有些懵圈。
這是發生了什麽,不是自己被灌酒嗎,怎麽在場衆人全都醉死了?
但使者念頭一轉,忽然發現一個關鍵。
既然衆人已經醉了,那接下來豈不是讓他放手施爲。雖然不太可能動手,但他可以去看看别的東西,就比如旁邊的書房。
沒錯,使者憑借自己“敏銳”的觀察力,成功記住了宴席旁邊就是書房,并且聽見有人議論,一些機密便在其中。
使者推了個杯子。
“啪!”
傳來一聲脆響,在這狹窄的廳堂之中異常清晰。但是使者仔細觀察,隻看見有人摸了摸身子,卻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真是天助我也!”
使者有些興奮的在心中自語。
沒有繼續耽擱時間,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後潛入旁邊的書房之中。
巡查都安排在外面,根本不可能發現其中情況。所以此刻使者全無顧忌,他可以放手施爲,看看能否得到有用信息。
“這裏有什麽東西?”
使者喃喃自語,一面仔細打量着。
作爲唐璧派來的親信,他自然有着一定專業能力,開始匆忙的尋找。
環顧一圈,使者并未發現什麽。
但很快,他的目光聚集到顯眼的桌案之上,那裏擺着一沓書信,最上面的書信寫着機密二字,好似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使者臉色微變,他不敢掉以輕心,連忙走上前去,想要打開這機密書信仔細查看,但沒等他打開書信,外頭動靜傳來。
“哎,大人去哪了?”
有聲音傳來。
聽見這喊聲,使者險些被吓得魂不附體,他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若是被賊人發現自己摸到這裏,恐怕會死得很慘。
正因爲心中慌亂,使者完全顧不上查看信件,隻好匆忙的塞入懷中,然後悄咪咪來到院中,然後直接躺了下去。
反正大夥都醉了,他隻是出來看星星而已。
又等了片刻,使者察覺到身邊來人,竟是将他給擡了起來,不多時安放到一處床榻上,這讓他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此刻仔細想來,他實在是太“機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