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接到通緝令的時候,唐璧就知道此事不簡單,卻沒想到如此不簡單。
秦叔寶但能耐他是清楚的,若是秦叔寶都無法拿下那賊人,唐璧麾下再無他人能行,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才能解決此事?
唐璧緊緊皺着眉頭,不住思量着對策。
這些反應皆在秦叔寶預料之中,他依舊低着頭不說話。隻等唐璧自己考慮片刻,他再提議将此事直接告知登州楊林。
思量甚久,唐璧終究無計可施,他歎道:“叔寶,你有什麽辦法嗎?”
秦叔寶故作惶恐,沉吟答道:“大人,這賊人武藝非常,我等要拿下他絕非易事。這原本就是靠山王下的通緝令,如何讓大人在此受難,不如将此事告知靠山王。畢竟靠山王實力不凡,或許他能對付那賊人,也無需大人繼續頭疼,甚至有損兵折将的風險。”
聽了秦叔寶的分析,原本唐壁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恍然大悟道:“對對對,叔寶你說得有理,這本就是靠山王的事情。本官已經盡力而爲,既然拿不下那賊人,不能怪你,也非本官之責。
本官這就令人通報靠山王,讓他自己帶人擒拿賊人。雖說你沒有拿下賊人,但找到賊人蹤迹,因此負傷,同樣算你一功。”
秦叔寶好似欣喜若狂,拱手道:“卑職謝過大人。”
唐璧面露疲憊之色,輕輕擺手道:“無妨,你先下去休養兩天。”
秦叔寶領命告辭而去。
在秦叔寶建議下,唐璧選擇給楊林送信。
登州城内。
精神完備的楊林正在操練兵馬,羅芳、薛亮二人已經帶兵進剿各地賊人。他依舊留守城池,倒是沒有發生什麽異常。
就在這時,有親衛匆忙禀報:“啓禀大王,有濟南節度使使者到來。”
楊林聞言稍顯詫異,皺眉呢喃道:“唐璧的使者?難道出什麽問題了?”
沒有多言,楊林微微點頭,讓親衛将使者帶了進來。自他上次發布通緝令,讓唐璧派人追讨賊人,已經過去六七天時間。
但楊林也清楚,唐璧匆忙派人前來,多半不是已經擒獲那賊人。恐怕還是發生什麽意外,想要尋求他的幫助。
作爲大隋開國元勳之一,楊林并非一昧的莽夫。他不知擅長調兵遣将,同樣會洞察人性,此刻便猜測出唐璧的來意。
可不管唐璧來意如何,楊林也不可能将之拒之門外。那就先讓使者進來,聽一聽唐璧的想法,再決定其他的事情。
希望不是大問題。
很快,一個使者風塵仆仆,出現在校場旁。
楊林走近看了兩眼,問道:“唐璧讓你來所爲何事?”
哪怕楊林許久不曾親自上陣,但他一身威勢顯露,依舊極爲可怕。那使者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膽戰心驚,畏畏縮縮。
聽了楊林質問,使者連忙說道:“大王,節度使令卑職送來一封信。”
看着使者從懷中取出的信件,楊林并未多言,簡潔明了的将信封打開。
轉眼便将信上内容看完。
此刻,楊林不禁皺眉,問道:“那賊人竟有如此實力?”
唐璧乃是節度使,具有節制一方的大權,此刻找到了那賊人蹤迹,居然無法将之拿下,實在是有些誇張,令人匪夷所思。
使者低着頭,顫悠悠道:“啓禀大王,卑職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那秦叔寶武藝過人,若他都不是敵人對手,恐怕節度使麾下無人可戰。”
如此解釋,卻勾起楊林對秦叔寶的好奇,他低聲念叨兩句,又問道:“這秦叔寶,是那号稱威震黃河兩岸的秦叔寶?”
使者連聲稱是。
楊林這才點了點頭,又說道:“好,你先下去吧。
山東秦叔寶……倒是有些意思,那賊人氣焰如此張狂,劫了皇綱還這般大張旗鼓。真以爲孤肆意可欺,無可奈何嗎?‘”
念頭一轉,楊林冷哼一聲,霸氣顯露。
作爲當世的頂尖高手,楊林自有其傲氣。尋常不會出手,原本他也看不起‘程鶴’,如今卻将之重視起來,隐有戰意顯露。
既然這厮敢挑釁到他的身上,就必須付出代價。楊林并非殘暴之人,可是爲了自身名望,以及大隋利益,卻能夠不惜代價。
一個膽大妄爲的賊人,竟敢劫取皇綱,必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否則豈不是令人小觑了他,日後還敢使朝廷爲無物。
經過一番設計,輕易不肯出手的楊林終于決定,親自去解決程咬金。
靠山王之威天下皆知,楊林也有足夠的自信。除了寥寥數人,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哪怕這‘程鶴"再厲害,也無濟于事。
除了這些,楊林也完全想不到,秦叔寶他們的目的,竟然是伏殺他。
堂堂靠山王,何等兇悍威名,區區幾個無名之輩,竟然如此膽大妄爲,實在匪夷所思,可這就是現實,殺機顯露。
雖說羅芳、薛亮二人領兵而去。
但登州城内大将不少,且兵馬衆多,完全不需要擔心。畢竟他此行除賊,頂多也就花費幾天時間,盡在掌握之中。
将城内事務稍作安排,楊林率衆前往濟南府。
出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以及不可大張旗鼓的顧忌,楊林隻帶了一百親衛,這個數量着實不多,卻都是精銳骁勇。
如果真厮殺起來,百人戰力不弱。
不過這隻是相對而言,一旦碰上高寵、秦叔寶等高手,這一百親衛也就跟割草一樣,毫無抵抗之力,實力完全碾壓。
看着前方道路,楊林目光不屑:“如今仍是大隋天下,還敢如此挑釁于孤,此番定要震懾天下諸賊。”
而在濟南府。
趕來城内并不容易,秦叔寶回到軍營休息。他在等楊林到來,接下來便是引路人的角色,一切的設計都将從此開始。
想到這裏,秦叔寶不由得有些亢奮,數十年埋藏的深仇大恨,如今終于有機會報了,竟是如釋重負,感覺極其複雜。
緊接着,秦叔寶又想起伍雲鶴。
待報了殺父之仇,他就要跟着伍雲鶴,不知日後前途如何。但他隐隐有種感覺,或許他們将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前路雖然難料,亦當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