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館長作爲這個事件的首告之人,其表現在事後被予以了充分肯定,如果不是由于案件未能得以偵破的原因,他還會因此而直接得到嘉獎。
不過即便如此,其優秀的政治覺悟也是被上級部門予以了充分肯定。
史館長在仕途上,最高升至W市文化局局長,并從文化局局長的崗位上離休。
同屬市文化局下屬單位的市圖書館館長何強,在這件事件上的表現,則是被上級部門認定爲‘政治覺悟不高’;雖然其業務素質過硬,但其仕途也就此止步于市圖書館館長這個職位了,并在退休前被提前退居二線,直至退休。
而在這次事件之後,他與史館長之間的密友關系也逐漸的疏遠了,再也達不到無話不談的信任、融洽氛圍。
那個涉事派出所,本是分局下轄的最大一個派出所,那個派出所所長在當時還不到36歲,原本年富力強的他,在仕途上還是很有上升空間的,但由于在這個事件上并沒有能夠洗涮掉自身的可疑之處,這使得他在所長這個崗位上一直工作到退休。
當晚那個值班民警,在案件沒有得以偵破的情況下,他對嫌疑人失蹤、至少有個‘疏于職守’的主要責任,在一年後他被調離公安崗位、安排至某國營企業當工人,後來改革開放後,其下海經商,倒是幹出了一番事業。
至于民警C和另外一個當晚值班的民警,都是在公安系統一直工作到退休;但由于在這件事情上也有無法辨明的疑點,這倆在職位上也就是止步于警員級别了。
那個協助他們找人的初中生,倒是沒有人對其表示懷疑,由于其在警方的幾次問詢中,耳渲目染的也了解到了這件事件的懸疑之處,這也激發了其要破解‘這件事情的真相’的少年壯志,立志要當一名優秀刑警。
在改革開放後的第一年,他考入了華夏公安大學,隻是他畢業後未能如願分配到W市工作,也未能接觸到被列爲機密的‘這個懸疑案件的卷宗’。
直到2000年,這個懸疑案件被解密、并被放入到大學的專業教材中之後,他才得以全面的了解到進一步的相關信息,自那時期,他在閑暇之餘就喜歡琢磨那個‘懸疑案件’。
從人類好奇的本性來說,‘懸疑案件’本身,就能激發起大家要破解迷局的興趣,更何況是對于在公安大學學習的那些專業學生;自打其被編寫到公安大學的專業教材之後,就成了這些學生們熱議的話題。
而這件‘懸疑案件’相對于其它案件來說,其相關線索是明顯的要多了很多,而且最後出現迷局的地方——派出所,又相當于一個‘密室脫逃’的格局,這也就給了大家充分發揮想象力的空間。
結果是擺在那裏了,‘嫌疑人脫逃了’、‘物證被盜了’,就看大家能不能推敲出事件發生的經過。
學校方面爲了鼓勵大家研讨這個案件的熱情,特許大家可以把針對這個案件的讨論論文,當做是自己的畢業論文。
不過,由于在這個案件中,不合邏輯的矛盾點太多,要想對整個案件還原出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還真的是無人能夠做到。
哪怕是在2000年的時候,已經是進入互聯網時代了,大家在網絡論壇中,是可以做到彼此互動、即時高效的讨論問題,可即使是這樣的群策群力,也無人能夠寫出一篇完全符合邏輯的論文。
以至于有人開始質疑當年辦案時,所搜集到的這些證據是否準确無誤,W市國安局對此還專門的做出了相關的書面答複:“當年那所有的窗戶上的欄杆,事後又經過專業人員複檢,都沒有被人拆卸破壞的痕迹,對于這一點,W市公安局敢于負政治責任。”
至于會不會有人從鐵窗欄杆的空隙處鑽進鑽出呢,卷宗資料中可是附有當年拍攝的鐵窗欄杆的照片,并标注有相關尺寸。
那些欄杆除了豎向間距小于110mm之外,在豎向欄杆之間,還焊有鐵件花式;這也就是說,哪怕嫌疑人會使用傳說中的‘縮骨功’技法,隻要是他不能把身體的橫截面縮小到110mm見方,那他就不可能從鐵欄杆處進出。
所以這也是向大家表明,不要考慮‘有人可以從窗戶處進出的可能性’。
對于‘兩個栅欄門’,W市公安局在答複時也再次聲明:“兩個鐵栅欄門當年由于年久失修,在事後的反複實驗時可以證明,哪怕在一樓走廊内、那關上房門的休息室内,隻要不是耳朵特别背,在夜深人靜時也是能夠聽到兩個栅欄門的開、關聲的。對于這一點,W市公安局敢于負政治責任。”
對于諸如一樓走廊内是不是存在通往外界的‘地洞、牆洞、或者頂闆洞、管道洞’的疑問,W市公安局的答複是:“由于這個案件的特殊性,上述這些疑問都經過有針對性的反複複查了,确定不存在上述諸問題,并對此敢負政治責任。”
鑒于W市公安局對于這幾個疑問敢于給出‘敢負政治責任’的答複,那也就說明人家對自己的答複是确信無疑,這也讓大家熄滅了在這方面存疑的心思。
既然别的方面沒有疑問,那大家剩下來的關注重點,自然的就是對那四名涉事民警、進行種種的質疑性讨論了。
在互聯網時代,這種事情難免的會傳入到這幾人的耳中,讓他們感覺到精神上很痛苦。
這四人後來是一起找到市局領導,希望組織上能夠表個态,能夠對他們給出個客觀評價。
他們也都明白,大學生們就事論事的讨論确實無可厚非,但作爲有口難辨的他們,如此的被人懷疑而又無法自辯,也确實痛苦;而且他們的兒女甚至孫子或孫女,也将會因此而受到不該有的煩惱。
他們不奢望公安局去證明‘他們個人是或不是内奸’,隻希望公安局能夠證明‘他們在這些年來,是否還存在其它的通敵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