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空桌子旁邊的窗戶,正好也是朝向他家所在方位的這一面,而且從這裏看過去,斜向的視角會更好,斜向看過去的視野會更開闊。
薛向前從借閱室的工作區出來之後,先走到這扇窗戶邊,當他從這裏看過去時,是更明确的發現,在他自己家所在的那個方向,那邊幾棟住宅樓的風格,實在是和他自己記憶中的有不同。
在仔細的定睛觀瞧、确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他強作鎮定的來到空桌處坐到座位上,他得先捋一捋頭腦中的一團亂麻了。
綜合自己摔倒之後所發生的這一系列怪現象,特别是聯系到剛才那女圖書管理所說的‘我們一共三個人’,這也意味着他每次來借書時所面對的兩個圖書管理員,必有其二者之一,這同時也意味着‘他自己在面對這兩個人時,不應該都感到非常陌生’才對。
因此,經過推理分析後,薛向前認爲:“造成這種種怪現象的原因,不是自己的視覺出了問題,而是自己的記憶力被摔出問題、摔出偏差了。”
在得出這個合理的結論之後,他看看圖書館内的挂表,距離11點半還有50分鍾,他決定乘着這個時間先趕緊回家門口看看,别到時候再找不到家門時,才丢人現眼呢。
他和兩個圖書管理員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出去一趟,因爲何強并沒有要求‘讓薛向前一直留在借閱室内部’,所以他要出去人家自然也沒有意見。
從二樓來到一樓大廳的他,順道又去了趟衛生間,他到這裏邊主要目的還不是爲了放水,而是想在這裏邊照照鏡子。
至于這衛生間裏邊的布局已讓他感到不習慣、以及‘鏡子的模式也和記憶中不一樣’的現象,他這會已經能夠處之泰然、具備免疫能力了。
而能夠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還是老模樣’這件事,是他這一趟‘衛生間之行’最感欣慰的事情。
說起來在他從圖書館往家走的一路上,周圍的建築物的造型及建築物的分布,雖然讓他看起來比較陌生,但大體的趨勢還變化不大,倒是不耽誤他摸回到自己家所在的那個大緻方位。
不過到這裏後,他看着眼前的情況很是覺得腦瓜疼,不知該如何選擇。
眼前所看到的狀況與記憶中有相同點,那就是:這個地方也是由四棟樓在四個角圍成了一個‘口’字型,‘口’字型的中間部分就是小區的空地;這四棟樓棟的層高和單元門的數量,也和他記憶中的一樣。
不同點是:這空地的規模比他記憶中的小,建築物上的樓棟編号雖然還是8号街坊,但四棟樓樓棟的序号,已經都不是他記憶中的原有的樓号了,并且這四個編号中,沒有一個是和他家所在的那棟樓的編号相符;至于這幾棟樓棟的建築外觀,也和他印象中的差别不小。
他按照四棟樓所在的空間方位來判斷,直接進了他家應該所在的、那棟樓的其中一個單元門内,然後是直奔3樓。
雖然這走廊裏邊的環境還是讓他感覺陌生,他還是根據比較法、找到了自己家應該所在的位置。
在上前去敲門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開的門,雖然這個婦女的面孔看着很面生,薛向前依然是滿含期待的看着對方,希望能夠出現奇迹。
可惜對方的表情是直接從疑惑轉變爲莫名其妙,對方問道:“你找誰。”
已經相當心涼的薛向前,很是不甘心的說道:“我找薛向前。”
對方說道:“你找錯門了。”
薛向前再問道:“阿姨,請問你知道薛向前家在哪麽?”
對方想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薛向前,你到别的單元門問問吧,這個單元門裏邊就沒有姓薛的。”
垂頭喪氣的薛向前從樓上下來之後,一時不知該如何思考了。
看到樓下有幾個小學生在玩耍,他這時也顧不得出醜了,走上前和他們打招呼道:“你們好,你們知道薛向前家在哪嗎?”
其中一個小學生問道:“你找的薛向前是大人還是小孩?”
薛向前道:“和我一樣大,初三的。”
幾個小學生異口同聲的說道:“不知道。”
另一個小學生還補充說道:“這四棟樓裏都沒有你要找的薛向前。”
薛向前不死心的再問道:“你們見過我嗎?”
幾個小學生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沒有見過。”
那個第一個和他搭話的小學生問道:“你叫啥名字?”
薛向前不能再說自己的大名了,那樣就顯得太自找沒趣了,他靈機一動的說出了自己的小名:“我叫薛大寶。”
小學生們是再說道:“沒有聽說過。”
薛向前在學校裏邊并不是太出名,他的大名、小名不爲外人所知他也能接受,不過在這四棟樓的範圍居然也不能被這些小學生所知道,這就不太合常理了。
離開這幾個小學生之後,他決定換地方去找家門,在這裏繼續找下去的話,機會顯然是很渺茫了。
這一次他決定不再受這‘住宅樓布局’的影響了,而是直接去按樓号尋找;于是,他就在這8号街坊的街區内,按照樓号的順序大小的變化情況,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樓号。
這個樓号的住宅樓,方位與其心目中該有的方位不同也就算了,就連這棟樓的單元門數量,也比他記憶中的多了一個。
不過這些他都不計較了,隻要不耽誤他找到自己要找的單元門就行。
再次來到所在單元門的三層樓之後,他再次敲響了這一家的戶門。
接下來的經曆和之前那一次類似,他即不認識開門的戶主,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誰,而且的,人家也告訴他:“在這個單元門裏邊,肯定沒有叫薛向前的初中生。”
此刻薛向前就有些接近崩潰了,他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雖然沒有戴着手表,但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到11點半了,想想他還約着要和那個圖書館的館長何強見面呢,他決定還是先回圖書館裏邊等着吧。
鑒于目前面對的是太過蹊跷的事情,他覺得一是得好好反省一下,再一個,必要的話,可以向何強求助,至少何強是他目前所認識的一個‘有知識的人’。
故而,當何強和他的朋友來到圖書借閱室的時候,薛向前也正在急切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