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正門處的大門,果然是虛掩着,門口旁的牆壁上張貼的紙張上,書寫有告示:圖書館今日不開放。
薛向前知道這也是常規做法,讀者們看到告示後,自然就不會再往圖書館裏邊進,這樣也不影響圖書館内部的工作人員自由進出。
當然,如果有不相幹的外人冒然進入圖書館,管内的工作人員也會進行勸阻的。
薛向前來到門前之後,探頭往裏邊看了看,确認大廳内沒有人,也聽不到在自己要去的走廊位置、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他當即閃身進入圖書館的門廳,輕手輕腳的、泰然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以前,在同樣的情況下,薛向前和小夥伴們爲了上廁所,也曾直接就進入到圖書館,有時候即使圖書館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了,也沒有阻止他們去使用衛生間。
不過圖書館的衛生間在走廊的入口旁,而他這一次要去的書籍庫房,則是相對的在走廊的深處;真要是被人發現他不是去廁所、而是進入了人家的工作區域,他還真的會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也想好了,真要是在走廊深處被人發現了,就說自己是上完廁所之後、因爲好奇,順便進來看看。
不過他這一次的行程倒是挺順利,走廊内是沒有人,他沿途一直走到那間微開着的庫房門口時,沿途所經過的房間門都是關閉的。
隻是在更往裏邊去的庫房斜對面方向,有間辦公室的房門是開着的,他從側面能夠看到,在那間辦公室的辦公桌及地面上,散擺着一些書籍,他能夠看到那些書籍都不是新書,并且能夠看到一個女子的半個身影,同時他也能夠聽到‘那裏邊有男女的說話聲’。
薛向前輕輕推開庫房的門,發現裏邊真的沒有人,他迅疾進入室内,随手又把房門虛掩至剛才的狀态。
如果說剛才一路進來之時,薛向前并不是很緊張的話,那麽在此刻進入到庫房之内後,他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緊張了不少。這種緊張,一是由于面對衆多的未知舊書籍時、所帶來的那種莫名的興奮;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爲這會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在這屋内被人家工作人員發現,那會是最讓他尴尬的場合。
從剛才那間有人的辦公室的情景來看,工作人員是在整理書籍,而從這間庫房的門并沒有被鎖上來判斷,工作人員的工作肯定是和這間庫房有牽連,說不定什麽時候工作人員就會進入這間辦公室。
這也意味着,留給他的自由時間并不多。
爲了提高效率,薛向前就沒有去打那些‘已經被繩子捆成捆的書籍’,而是直接去查看起散放着的書籍。
從這間庫房裏的環境來說,比薛向前之前想象的要整潔的多;這裏堆放的書籍上邊,基本就沒有什麽積灰;他不清楚是因爲這一次的内業工作需要而被專門清掃了,還是因爲這庫房裏邊平時也常被保潔。
相對的來說,因爲平常不容易找到曆史性的書籍來觀看,所以薛向前這會的喜好、是偏重于查閱這方面的書籍。
在快速的查看了幾摞子紙質發黃的、書摞上邊的書籍之後,還真的讓他找到了這方面門類的書籍堆。
然後,他開始專注于在這個書籍堆裏、輕手輕腳的一本一本進行翻找。
當他終于翻到一本被他所知曉的書籍時,他心裏真的是有些狂喜。
這本書的書名叫《市井志異》,這書在曆史上挺有名,記錄的都是些野史、民俗類的内容,算的上是側面的反映了當時曆史的一些現狀。
隻不過這本書目前市面上是不出售的,沒有想到被他在這裏找到了。
在把這本書小心的放到一旁之後,薛向前繼續往下翻找,雖然這一摞子書都是曆史方面的書籍,隻不過薛向前在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是有限,對這些所過目的書名,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麽可以共鳴的感覺;而此刻又容不得他定下心來仔細翻看,所以他隻能是一本一本的快速查看一下書名後,先随手碼放到一旁。
他這時是有個打算:“既然已經找到一本讓自己神往的書籍,那就不要多耽誤時間,免得雞飛蛋打。”
所以他準備在把這一摞子書查看完之後,就立刻走人;如果這期間能夠再發現一兩本自己喜歡的書籍,那是最好;如果都是自己不了解的書籍,那就再随便拿個一兩本,反正是都沒有看過。
好在當他翻撿完畢這一摞子書之後,又讓他發現了兩本感興趣的書籍,一本名字叫《鄉野志異》,一本叫做《八荒志異》。
這兩本書他還真沒有聽說過,不過既然都冠有‘志異’這兩個字,而且還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想比定然有其被流傳下來的道理,對于他倒算是正中下懷了。
既然自己首選的是《市井志異》,那麽其它的選項也都選擇‘志異’系列的好了,索性把這種‘志異’類的書看個通透。
在選定了目标之後,他快速的又把自己翻撿出來、并不需要的書籍,又重新的碼回到原位,這是免得被人一眼能夠看出‘有人翻騰過這些書’。
然後他拿起所選擇的三本志異、走出房間,出門時他依然感到很慶幸,走廊裏依然沒有。
這時候他立刻一邊往前走,一邊把那三本書塞到胸前的外衣裏邊,就那麽用胳膊在胸前壓着衣襟裏的書;而他在行走時,是竭盡所能的、壓低聲音快步前進。
如果可能的話,他會把這三本書好好的放在罩衣裏邊、并且是塞到皮帶内,那樣他在行走時,就會覺得輕松、自然的多。
而他剛才在庫房内,爲什麽不把書先塞好後再走出房間,反而要把書拿在手中走出房間呢?
這是因爲他不想在離開這間庫房之前,被人發現自己把這三本書是塞到衣服裏邊藏起來了,那樣會坐實他是在‘偷書’,會說明他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心虛,會讓他在心理上有難以忍受的壓力。
而他拿着書離開庫房時,如果萬一被人看到了,他可以冒充理直氣壯的去分辯:“以爲這書都是廢棄之書,是準備當廢品處理的,所以想着拿幾本回去看看。”
妙的是這幾本書上,還都蓋有圖書館的廢棄章,正好可以被借用來、支持他的這種說法。
至于一旦被人發現他從屋内出來,這幾本書就算是被他藏着掖着,一樣會被人家工作人員收繳回去的,不可能再讓他把書帶走,但如果是明着拿在手中被人家看見,至少會讓他覺得理直氣壯些,不至于會太尴尬。
而當他一離開庫房後,對他的約束條件就發生了變化,這時候再有人看到他時,就無法直接判定‘他是從書籍的庫房内出來的’,這時候他就不想再那麽高調的、手上拿着書了,于是他才連忙把書籍往外衣裏邊塞。
眼前的季節還是春季,薛向前穿的衣服并不多,所以他把書籍塞進外衣内後、就這麽行走,真的是容易讓人發現破綻。
在順着走廊快步的往大廳方向走的時候,他的腦子還在快速盤算着:“一會是直接走出圖書館爲好呢,還是先拐到衛生間内把書籍貼着内衣塞在皮帶内、再更坦然的往圖書館外邊走。”
而就在他在走廊内、還沒有決定到底該如何二選一呢,身後的走廊方向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喂,你是幹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