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多些,原本閑極無聊、在路上閑逛的薛向前,路遇一隻似乎受傷了、飛不起來的麻雀。
他之所以認爲那是一隻受傷的麻雀,是因爲那麻雀在他走近時,并不是展翅高飛,而是撲撲楞楞的向一旁平飛,并且是飛個七、八米就又趔趔趄趄的落在地上。
薛向前當即來了精神,立刻朝着麻雀追去,他的想法很簡單,隻要這麻雀沒有力量飛起來,那總有被追累的時候,到時候逮個活麻雀養着玩,那也是甚爲有趣。
大約追了四十多米,眼瞅着前邊有個市圖書館的二層樓擋住那麻雀的道了,正在他竊喜之間,也合該那麻雀命不該絕,恰好在那麻雀的飛行方向的一樓,有一樘窗戶的一個固定扇的玻璃,是破碎掉了大部分,那明顯飛不動的麻雀,就那麽好運的直接撞進了窗戶洞裏,暫時避開了他的追擊。
這裏的窗台距離地面比較高,薛向前需要雙手扒着窗台、颠着腳往裏邊觀望,才能大緻看清屋子裏邊的情況。
窗戶裏邊是一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房間裏高低不平的碼放着一堆堆書籍,這其中有成捆碼放的,也有零散嗎放的。
而那隻受傷的麻雀,這時已經站立在書堆上邊歇腳了,看狀态剛才這一會、它也是真被薛向前給累着了。
此刻這麻雀一邊打量屋内,一邊也在注意着薛向前的新動向,看到薛向前是被困窗外了,它還真的是沉住氣了,
薛向前就在這附近居住,也知道這種房間就是屬于圖書館的倉庫了,這裏邊的圖書,據說都是早先被淘汰下來的舊書、或者是已經被不合時宜的那些書籍;也許再過些年,等這些庫房裝不下的時候,這些書籍就會直接被送到造紙廠重新造紙了。
此刻面對着這屋子裏邊堆積的書籍,他知道這其中會有很多書籍的書名,他都不一定聽說過;而作爲喜好讀書的人,看着這滿屋子的書籍自然很眼熱,不過他也明白放在那裏邊的書籍,肯定是對他無緣的。
既然麻雀已經飛到這裏邊了,在這掂着腳往裏邊看也很累,薛向前就準備放棄對麻雀的執着,轉身離開了。
畢竟這窗戶的活動玻璃窗扇不但是都被關閉着,而且木質窗框上還裝着防盜欄杆,就算窗扇大開、沒有人幹涉,他也無法從窗戶處進到房間裏邊。
更何況,即使他進到了房間裏,想要在成堆碼放的書籍裏邊去抓住一隻麻雀,那難度等級也不會低;而且,人家裏邊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允許他在庫房内瞎折騰的。
就在他已經松開雙手、準備轉身離開時,他注意到那麻雀是在書籍堆上一步一步的往房門的方向蹦去。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薛向前重新手扒窗台、打算再看看這麻雀還會有啥新舉措。
答案很快被直接揭曉了,這間屋子的房門居然是處于微開着的狀态,那隻麻雀居然從門縫處、潇灑的離開了房間。
這一刻,薛向前對這麻雀的重視程度,已經要遠小于對這庫房裏的書籍的興趣了。
薛向前喜歡看書,而且比起同齡人來說,他真的是多看了不少書;看書這習慣,也是容易上瘾,越是看的書多了,就越是希望能夠看更多的書。
不過說到看書,他偏愛的倒不是純粹的數、理、化,偏愛的是看雜書,算是喜歡‘博覽衆家’的意思吧,越是不了解的東西,他越是需要去看看、去了解一下。
不說印刷版的紙質書籍了,就連坊間流傳的手抄本,隻要是有機會,他也非常願意涉獵一下。
尤其是遇到愛不釋手的手抄本,他還會自己動手、去用正楷抄錄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他平常之所以無聊,也是因爲現在難得能夠找到一本讓他即感興趣、而又沒有被他看過的書。
而眼前這些被收入庫房的書,自然有很多是他沒有看過的,這不由得勾起了他不小的向往。
以前是知道無緣得見,他也就不會有更多的非分之想,可眼下發現這房門居然沒被鎖上,頓時讓他有了無限的想法:“如果能進去‘順它’兩本書走,那也夠排解一段時間的寂寞了。”
而想要進去順書,那就得‘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如果被人家發現了,那他也就沒有機會順書了。
說起來他的概念中所謂的‘順書’,就是‘不告而取’的意思的風雅體現;而且在這意思中,也沒有考慮要再還回去的意願。
這倒不是說他不想還書,實在是他知道想要進、出這堆放書籍的庫房,其機會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任他來去自如的想拿走就拿走、想放回去就放回去。
當然,如果人家願意讓他來回不斷的以舊換新,他自然是非常願意如數奉還的。
不過他也明白,這種想要以舊換新的願望,是不可能兌現的;他薛向前一個初三學生,又有何德何能,讓人家把這些屬于該被封存的書、任他自由借閱呢。
至于說道他這種‘順書’的做法,和‘偷竊’有沒有什麽不同,他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順書’是悄悄的拿走别人視如敝履的東西,不傷大雅;‘偷竊’是偷走别人愛惜的東西,實屬可惡。”
所以,自來視‘偷竊’爲可恥行爲的薛向前,此刻想到要‘順書’時,心裏邊居然并沒有感到有負擔,他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順書’能否成功。”
這個圖書館他進入的次數不少,裏邊是即可以借書,也有閱覽室。
不過對他來說,裏邊的書籍他不夠格直接借閱,隻能由家長使用借書證、幫他借閱。
不過按照他的理解,那裏邊适合他看的書,還真的是不太多,而且書籍的更新速度也慢,所以他近來已經很少讓家長陪着到這裏借書了。
至于這裏的閱覽室,他光顧的次數反而多些,在閱覽室裏主要看的就是報紙、雜志。
看報紙不需要任何證件,就是在閱覽室裏的公衆區域公開擺放,讀者可以自由選擇。
而這些報紙,是按照刊物名稱的不同,分别用報紙夾子一并夾着‘十幾張不同日期的同刊物報紙’,這樣一次可以看個爽。
至于雜志,則需要使用家長的工作證才能借閱,不過這個不需要家長親自到場,薛向前自己拿着家長的的工作證在這裏就可以借閱。
唯一的要求是:雜志隻能在閱覽室内閱讀,不能借走。
而雜志中最受讀者歡迎的,就是‘電影世界’、‘世界電影’等等畫報類的刊物,裏邊都是刊登的彩印版的相關電影劇照,可以讓讀者好好的養養眼。
薛向前對此也是不能免俗的,特别是其中一些外國電影,因爲還沒有被引進國内,在這電影刊物上能看到幾張劇照的話,在他來說也算是起到窺其一斑的效果了。
上邊絮叨了這麽多圖書館、特别是閱覽室内的情況,也是爲了強調一下,這裏平時在工作期間還是挺有人氣的。
因爲對外張貼的有通知,薛向前知道這圖書館今天是不對外開放的,圖書館内部要進行内業整治。
他現在就是要轉到圖書館的大門處看看,看看有沒有機會溜進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