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處觀測洞外情況的王翠,如果想仔細聽的話,倒是能聽到不少林靜與張青山之間的對話;不過王翠也是個講究人,既然是不合适她聽的,她也自覺的不去刻意聆聽,隻當他兩的對話就是耳旁風。
直到她突然聽到林靜的一聲驚叫:“啊。”
王翠急忙扭頭看去,隻看到林靜一人站在那裏,右手持槍、左手虛捂在嘴上,滿臉驚駭的表情;卻看不到張青山人在哪裏。
她連忙拿起一旁的步槍、同時嘴裏問道:“出啥事情了?張青山呢?”
林靜有些哆嗦的回答道:“你快過來扶我一下,張青山不見了。”
聽到這麽匪夷所思的回答,再加上受林靜驚駭情緒的影響,王翠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她自己一直就在洞口,能夠确定沒有人從洞口出去,那張青山怎麽會在洞内就不見了;她急忙拉動手中步槍的槍栓,一邊警惕的打量洞内的情況,一邊快步走向林靜。
林靜直到伸手扶住了王翠,才感覺到一直發抖的雙腿恢複了一些力量;她這時清清嗓子、低聲的對着洞内的周圍喊道:“張青山,張青山,你在不在,我對你沒有惡意。”
王翠急迫的問道:“你們兩剛才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林靜戰戰兢兢的解釋說:“我剛才想把他打暈,結果他突然就消失了。”
王翠有些不得要領:“突然消失了?”
林靜帶着哭腔說道:“是啊,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這些是從他身上掉下的東西。”
随着林靜指向地面,王翠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些散『亂』撒落着的子彈梭子,三個完整的裝有子彈的子彈盒,以及一些米飯團、魚幹和鹹菜等等。
林靜這時也注意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個裝有情報的小布包,連忙說道:“你先幫我把地上那個小布包撿起來吧?”
王翠這會雖然對地面上能撒落這些東西十分困『惑』,但讓她更加困『惑』的是‘林靜爲啥要想着把張青山打暈’。
她撿起地上的小布包遞給林靜後,開口問道:“你爲啥要把他打暈。”
林靜無奈的說道:“我突然發覺他不是抗日支隊的人。”
接着,林靜向王翠解釋了相關情況,張青山居然不知道‘抗日支隊的陸隊長已經犧牲一個月了’,居然說陸隊長昨天還給他安排任務;而林靜當時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急忙用自己的手槍把張青山砸暈。
林靜是充分了解張青山的武力值的,如果不是她當時正好站在張青山身後,她對制服張青山那是完全沒有信心;而一旦張青山準備離開山洞,除非打冷槍做掉張青山,否則她和王翠是很難留住張青山的,而可林靜卻絕不想去要張青山的命。
根據張青山之前的表現,林靜是自然相信張青山具有抗日的誠意;但這個年代的抗日武裝力量有着不少派别,各種武裝力量之間在理念上不盡相同,相互之間有時候還會有摩擦;一旦确定張青山不屬于抗日支隊後,林靜自然是不能放任張青山就這麽離去,因爲林靜不清楚掌握了抗日支隊聯絡方式的張青山,會不會做出對抗日支隊不利的事情。
林靜想放倒張青山,一是爲了問清楚張青山爲何要假冒抗日支隊的人,另一個也是要暫時把張青山扣下來,等到抗日支隊改換聯絡方式之後,再放張青山離開;隻沖着張青山今天冒死救下她們兩人的『性』命,林靜也會極力保證讓張青山活着離開的,而想扣留張青山,是林靜在特殊情況下、不得不采取的權宜之計。
聽聞了這些内情之後的王翠,心裏頭倒還是有點别的想法:“會不會抗日支隊在這兩天又換上新的‘姓陸的隊長’了,又或者是林靜和張青山之間,在這一點的溝通上存在偏差呢?”
她也對林靜在這種情況下所采取的決斷行動,表示理解和佩服,換做是她自己,可能會無法做出這麽果敢的抉擇。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張青山就這麽消失不見,實在是太詭異了;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查看一下‘洞内是否還有其它的異常情況’。
于是,兩人相伴着對洞内空間進行了仔細檢查,對洞内剩餘的物資進行了仔細盤點;最後發現,這一次繳獲自鬼子的槍支、彈『藥』、食品、水壺、飯盒等,是都被留在了洞内;而張青山自身攜帶的東西,則是一樣也沒有留下;其中還包括被林靜套在身上的、那件張青山的外衣,居然也神奇的從林靜身上消失了;而林靜也是在兩人盤點物質時,在王翠的提醒下才注意到這一情況。
對于地上散落的米飯團、魚肉幹和鹹菜,兩人也有了推測:這些都是被裝進張青山原有的飯盒裏的食品,在張青山的飯盒消失時,這些食品被遺落在地上。
至于地上散落的子彈梭子,那自然是被張青山塞在其原本就有的那兩個子彈盒裏的,當這兩個子彈盒消失的時候,這些子彈梭子就自然的灑落在地上了。
事後她倆每每回憶當時的情況時,兩人都覺得,如果當時不是兩人結伴在一起的話,換做任何一個人單獨在那裏,可能都不敢再在洞内待下去了,更不要說去仔細盤點了。
而當時經過對現場情況的彙總,兩女也有了一緻推論:張青山是一個具有一定法力的鬼魂,也就是這個鬼魂,在關鍵的時刻救了她倆的『性』命。
兩女當時也猜測,張青山曾經就是‘太行抗日支隊’的一個班長,并且是在一次戰鬥中犧牲了,所以在張青山的記憶中,抗日支隊的隊長就是‘陸隊長’;而她們後來也了解到,抗日支隊在頭一天,并沒有發生過張青山所提到的那場阻擊戰。
可讓她倆始終不能解『惑』的是:經過事後問詢,在‘太行抗日支隊’中,并不曾有過張青山這麽一個人,更不要說有過這麽一個班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