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被神威軍殲滅嗎?
那厮這才醒轉,立即傳令沂州撤軍。
楊夫人憤恨的說:這是神威軍大舉進犯呐,僅憑咱們的實力根本就抵擋不住,呼畢力也不派兵來支援,擺明了是不要山東啦。
咱們要麽降了神威軍,要麽撤去河北苟且偷生,主君還是早些決定的好,免了山東百姓吃苦頭。
李權這厮僥幸的認爲神威軍不會立即進攻山東,哪裏會料想到黃河大堤剛一修複,神威軍就打上來了。這厮當即做下安排,不打了,不打了,悄悄派出信使去商丘聯絡神威軍,要和趙指揮使,找神威軍的三少爺談判回歸新宋。
然而,在濟南府裏,那厮又叫他老婆抓緊收拾,準備渡河投奔呼畢力。
這次,楊夫人堅決不同意了,她要回到新宋國來。
這位老女人身上流淌着漢人血脈,心裏烙着漢家祖宗、中原正統,不願意再做亡國奴了,她要回歸新宋。
李權歎息一聲說:這些年咱們夫婦都是對着北蠻磕頭稱臣,和大宋軍隊開戰厮殺,做了不少禍害大宋之事。據聞眼下的新宋國主乃是前朝官家之女趙飛燕,此女會不會放過我李某還兩說呐。
楊夫人硬氣的說:怕啥,今非昔比啦。那兩浙的史賊投了新宋,人家趙指揮使還給了他一個台鑒堂的台鑒幹呢,好歹都是各路安撫使和做過國主的大官人才有的殊榮。
當年,那史賊可是策劃了不少要刺殺和弄死趙指揮使的事兒,人家還都絲毫不計較,一筆勾銷啦。
咱們投奔草原帝國是被逼無奈的權宜之計,兩國相争哪有不打打殺殺的,那叫各爲其主。再說了,咱們也沒有真打嘛。
兩口子關在睡房裏繼續嘀咕。
呵呵,趙玉林還在徐州忙碌,如何曉得那厮的打算。
正是三伏天氣,他在書房裏累得汗流浃背,出來躺在黃桷樹下乘涼都覺得熱。吳雨琦開森的告訴他:山東的漢兒軍戰力太弱雞,友涼将軍已經攻下沂州,直插膠州了。
他說:兩浙過江來的大軍已經海運去了闆橋鎮,不急了。給楊興運他們傳信:咱們要占着不走了,将一路上的蒙軍殘餘都收拾幹淨。
雨琦說兄弟們都在撒歡的跑路、正忙着占地盤呢。
趙玉林覺得自己也是該前進一步去和楊興運他們回合,不然發出的軍令都全是馬後炮了。
吳雨琦卻說她忙得很,大軍快速推進,她的情報網絡建立就成了重中之重,她缺少人手,都在調張琦帶人來幫忙了。
兩人還在說話,濟南府的密報又來啦。
趙玉林看到李權要求停戰談判的密信後笑了,遞給吳雨琦說:李權消息不靈通,沂州的漢兒軍都被殲滅了,他還在要求撤回去談判,真是馬後炮。
成都錦官城裏的大小官員獲悉神威軍順利進軍山東,已經拿下膠州的闆橋鎮後諸公大喜,一個個颔首,搖頭晃腦的連呼大善,大善呐。
新宋的神威軍一出手就有斬獲,成都人的臉上個個都是喜氣洋洋。打着哈哈的談論國事。
南城門的碼頭上就有一群船工在喝着陳義燒胡吹。
一個精壯小夥子說:瑪德,神威軍兇哦,都整進山東啦,接下來肯定要打過黃河去真定府,咱們的大宋河山就要全部回來啦。
對面一個精瘦小夥子說:哎呀,打仗可不是鬧着玩的,據聞此戰咱們準備了兩年呐,先是修好了黃河上的寸金堤将黃河水堵住,讓河水都流去北蠻那邊,隔斷了和草原帝國的通途才開戰的呐。
壯實小夥兒擡腿踢了精瘦小子一腳,笑哈哈的說當真讀過兩年私塾哈,說話都帶着文屁兒氣,該你娃嘚瑟。
他倆中間的一位健碩老者樂呵呵的說:這得感謝神威軍了,有他們,咱們才能放心行船,大江大河随便走啊。
壯實小夥子得意的說那是自然,不光是沒得敵人,就連打劫的強盜也很少見啦,這個日子過着才舒坦嘛。
忽聽得有掌櫃的招呼要船了,衆人呼啦啦圍了上去,打聽起有多少貨,要幾艘船來。
十日後,神威軍占領了山東的濰州,萊州和登州,水師進入夷安澤的大小支流,将李權的餘部壓縮在山東西北靠近黃河的濟州一帶後就地設防,轉入防禦。
趙玉林北上商丘,李權緊急派出心腹信使楊啓昌來談判歸附事宜。
楊興運接待了此人之後給他禀報:内線報告李權那厮擔心被新宋國清算,一邊派出心腹來商丘和談,一邊又在積極準備撤往河北。濟南府那些草原帝國的鐵杆漢奸已經在出逃了,拖家帶口的渡河去了河北的大名府、真定府謀生。
李權這次派楊啓昌來表達了五點要求:一是對他的過去既往不咎,二是保留他的軍隊,三是善待他的部下,四是妥善安置他的兒子李檀,五是山東曆經戰亂,希望朝廷三年不征稅。
趙玉林笑呵呵的叫回複來人:讓他去問問市井布衣,敗軍之将還有啥條件可談?他這裏隻有一條,隻要成心歸降,神威軍便不追究過去,其他的都聽新宋朝廷号令。
楊興運也認爲李權太不識事務,眼下他的人馬早已是軍心渙散成了驚弓之鳥,一開戰就四下裏逃散,偶有負隅頑抗者其武器裝備也是極差,經不得神威軍打。
若不是神威軍自己停下腳步,還可以縮小五十裏甚至一百裏的包圍圈,那厮就隻能在他的濟南府裏打轉啦。
這時,衛士送來急報:神威軍的海軍在蓬萊以北的海面上和草原帝國的水師遭遇,雙方展開激戰。
楊興運有些着急的說戰事發生在海上,他們幫不了水師的忙啦。
趙玉林笑着問:難不成要叫步軍跳進勃海遊泳去海上參戰?
他說:都靠近遼東呐,明顯是周平發現獵物啦。
楊興運摳摳腦袋說:哥兒叫暫停,兄弟們手癢呢,都想像周大将軍那樣逮住敵人再幹一票。
他走過去指着地圖上的黃河河道一畫,叫尋找兩頭的薄弱點,撿李權的渡口打噻,隻需要打下他一兩個小渡口,那厮還不緊張得要命?
楊興運立即領命而去。
吳雨琦回來,看到趙玉林很惬意的在涼亭中吃茶,打望藍天,過去給他按摩肩頸。女人是習武大家,穴位認的準,力道适度,趙玉林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兩口子正在享受甜蜜呢,衛士卻老遠的大喊:張大總管來啦。
吳雨琦立即停止了動作。
趙玉林人才坐好,張琦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雨琦見他神色嚴峻,曉得有重要軍情禀報,立即呼退了左右的無關人員。問他何時如此緊張着急,竟然要親自來商丘一趟。
張琦的順風處在開封,重點收集蒙古帝國的軍情,他突然來到商丘,吳雨琦認爲顯然不是爲軍情而來。
張琦喝過一口茶水後從貼身處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吳雨琦,禀報開封城裏破獲了一處草原帝國的情報站,抓獲了一個剛從河北真定府潛入的地區高級密諜,此人爲了保命,居然供出建康府順風處的戴爾理是草原帝國的卧底,和草原帝國的密諜早有秘密聯系。
趙玉林的心髒咯噔一下,端着茶碗的手都像是被點穴似的不動啦。
格老子的,這還得了。
吳雨琦說:順風司容不得有奸細,若是情報屬實,即便就是戴總管沒有爲草原帝國做事,也有隐瞞不報的罪責,當罰。
他想了好一陣才說:戴爾理是前朝皇城司舊臣,他這個身份和蒙古帝國的密諜有交接很正常。
但是,他隐瞞不報肯定有罪。
趙玉林讓雨琦親自去查查,若是這期間他沒有裏通外國,沒有做過吃裏扒外的事情便從輕發落,畢竟從前朝投奔到咱們新宋順風司來的還有不少人,叫他把這個頭給帶好咯。
吳雨琦說事不遲疑,她這就出發。
趙玉林卻擔心起雨琦的安危來了,讓柯鎮邪領一隊精幹衛士護着雨琦同去,因爲戴爾理那厮一旦變節,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陰狠。
張琦自告奮勇,要跟着雨琦嫂子去建康府辦差,被趙玉林攔住了。他說山東戰事吃緊,咋能随便離開,先回開封去。
這裏,他暫時不挪窩啦,就讓鎮邪和你嫂子去金陵辦差。
但是,張琦還是護着吳雨琦出發了。
人都走啦,趙玉林心裏卻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的難受。
都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還真是的。趙玉林腦子裏亂亂的在書房裏臨帖塗鴉,卻是越寫越差,躺上床也是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眠。
次日,商丘知州顔祿明求見,趙玉林喊他顔公,此人還堅決不受,直到趙玉林叫他小顔公,顔祿明都還在說三少爺這是在折煞他呢。
顔祿明小聲禀報:濟南府李權的夫人楊氏來咱商丘了,要面見三少爺。
趙玉林立即打了激靈,啥?李權的老婆親自來了商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