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看着他逃跑的背影歡笑起來,趙飛燕給呼蘭講:别看這新宋是她在做主,諸事都要諸公議定呐。哥兒叫妹子用咱家的銀子,就是想咋花就咋花啦。不過那賬目還得記個一清二楚,估摸着他日花溪村有錢賺了,臣工們又會有話說,到那時候咱們得一五一十的把帳擺出來叫諸公都曉得。
呼蘭聽着不住的點頭,猛誇飛燕姐姐好心細呀。
趙飛燕卻搖搖頭,十分羨慕的說哥兒就沒有像今天這樣爲她謀劃過呐,真是便宜妹子了。呼蘭要是可以做國主,自己還真想對調一下不做了,也和哥兒去花溪守着。
呼蘭馬上說那咋行,姐姐乃一國之主,身子金貴着呢,咋能去鄉下呆着。
趙飛燕拉着呼蘭的手說嘴巴甜的膩人呐,身子金貴有屁用,還是要哥兒撥弄着才舒爽呐,嘻嘻,嘻嘻。
兩女把頭撞到一起壓低聲音說話了。
開封府的寸金堤對面,呼蘭的兩位哥哥,大猛哥和呼畢力隐蔽着爬上黃河大堤,正躲在一大叢茅草後面觀察對面的寸金堤。
對面的神威軍從去冬以來就晝夜不停的連續施工,寸金堤以看得見的速度成長,如今已高出河床一丈多啦。
黃河上遊開始解凍了,冰水夾帶着冰塊湧下來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呼畢力一臉無奈的說今年大河鐵定改道,流向咱們這裏啦。
大猛哥不屑地吐出一句:架起回回炮轟了它。
呼畢力搖搖頭說:沒用的,咱們的回回炮射程不夠,就是打得到,炮彈對河堤也隻是撓癢癢。阿哥沒見他們在河堤裏面紮起橫七豎八的骨架了嗎?
他告訴大猛哥,那些個骨架裏面都是加入了竹筋和土水泥的,堅硬無比,将大堤鎖住之後輕易炸不開的。
猛哥不看了,退下來叫試試嘛,難道就這樣算了?
旋即他又問呼蘭現在何處,和那小子還好吧?
呼畢力不曉得自己這位大阿哥咋一下子關心起呼蘭來了。他忙說好着呐,趙玉林寵着咱妹子,兩人去了成都西門外的村子裏當總管啦。
大猛哥不悅地說做個小村子的總管值得啥大驚小怪,連個挂名的鄉主都算不上。
呼畢力卻說這個村總管可不一般,趙玉林親自做總都保,咱妹子做大總管,成都中樞院各部都派出執事去接受咱妹子使喚,趙玉林要讓那裏的百姓很快有錢花。
大猛哥說那還不簡單,他趙棄兒富可敵國,直接發銀子不就得了?
呼畢力使勁搖頭,告訴他人家是要那裏的老百姓自己就能輕松掙到錢。
大猛哥聽不懂,覺得漢人做事太複雜了,簡單給錢就能了事的爲啥要脫褲子放屁?這不是自找麻煩了嘛。他對着呼畢力說别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屁事,真定府的銀子不夠呐,多想想辦法把稅賦弄回來吧。
第二天,蒙軍就架起安裝了彈簧助力的回回炮猛轟寸金堤,炮彈隔着半裏的樣子落在大河中央,把正在修堤的神威軍逗開森啦。
李大奎歡快的大吼:沒想到咱們勞作,對面還要放炮鼓勁,兄弟們加油幹呐。
主将賴傳芳曉得後卻認爲大意不得,立即傳令炮兵尋幾台超大型的投石機改裝後搬去寸金堤安裝好,防備蒙軍破壞大堤。
開封府大總管陳宸曉得了,認爲蒙軍太不講武德,修堤是爲民生啊。她立即撰文在報紙上宣講,警告大猛哥不許胡來,敢炸她的寸金堤,神威軍也不介意去破壞北面的任何一段河堤,咱們就不妨比試比試看誰更狠。
大猛哥看到商人細作帶回來的報紙笑了,手指輕彈報紙對着呼畢力說看看吧,趙棄兒的小老婆在向本王下戰書啦,哈哈哈。
成都,趙玉林和趙飛燕昨晚纏|綿了一夜,女人歡喜啦,起來細心伺候着沐浴更衣。
兩人來到台鑒堂,見老曹和丁公他們已經坐到一起吃茶了。
老曹笑哈哈的問他:趙指揮使燕爾新婚,歡喜得都不想打理朝政,要去城外修築黃金屋啦?
幾個老頭兒樂呵呵的跟着笑他。
趙玉林哪敢接話,笑着說呼蘭還小,正好去村子裏練練,他也想試試些新方法,看看能否幫百姓過上好日子。
丁公問他:兩浙收複就在眼前,那些個前朝的舊臣如何處置?
他說:史公還是到台鑒堂來吧,有老爺子盯着,不怕此人亂來。其他人等先去草堂書院學過咱們新宋國的治國之道和新的律法規矩再做安排。至于那些跟着陽大全謀反,還想自立稱王的……
趙玉林還沒說出下文,老曹就接着說抓住都砍了。這些鐵心鬧獨立的都是禍害,留着隻會繼續禍國殃民。
丁公颔首吃茶沒接老曹的話,算是默認,判了這些人的死刑。他淡淡的說:老夫怕還鎮不住史公啊,請喬閣老也來台鑒堂吧。
他這意思是喬閣老德高望重,能鎮住史兒子了。
趙玉林給他們講:以後台鑒堂還是要逐步制定些規矩,比如:往後有人要谏言、出文稿什麽的,需交到的公事房由堂主過目,修正之後方可。
衆人先是一愣,以爲趙玉林是在約束他們,旋即就明白這是在給史公帶緊箍咒。
老曹連呼:“善,還真是需要有這麽一條。不僅如此,還要警示諸公謹言慎行,不許在台鑒堂外妄議國事。”
李公、丁公當即附和。
趙玉林讓丁公和老曹去請喬閣老入台鑒堂,李公還說他也去,他們三人齊齊出馬,喬閣老焉有不來之理。
趙玉林已經滿足他們的要求,不說其他,吃過一口茶就要告辭離去。
丁公卻叫住不許走,說他椅子都沒坐熱就要走,急啥?
他說花溪村約了今天和百姓見面呐,咋能食言。
老曹說那就算了,哥兒約個時間招待老頭子們吃個酒嘛。
他看着飛燕問:老爺子們爲國事操勞辛苦,國主就不體恤體恤,咱們清明時節去清城踏青,修養幾日如何?
趙飛燕馬上答應,邀請諸公清明去清城山遊玩吃酒。
他倆這才出了台鑒堂,趙飛燕嘟起小嘴巴問他:這就要走?
他說不去咋行,咱得說話算數。那裏都是鄉下人,他擔心呼蘭招呼不住失了威儀,抑或耍起威風來都是不好。
飛燕佯裝生氣,抛出一句國主還沒有做都保總管好玩,真不想幹啦。轉頭自己就匆匆登上馬車,給他一揮手朝錦官城走了。
趙玉林看的手足無措,無奈的上馬朝城外走去。
花溪村,呼蘭已經領着駐村的公差到啦,衆人看着垃圾遍地,亂七八糟的張家大院懵逼了。
這就是他們要住下辦差的地方嗎?
簡直是沒有太髒,隻有最髒了,真是不可想象。
一個個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杵立在當場,後悔自己腦子發熱報名來啦。
老張頭看到公差一個個傻啦吧唧的呆立不動,也是傻兮兮的不曉得該幹啥。
呼蘭記起趙玉林說的,到了之後先帶着執事去看看那些搬家的百姓住在哪裏,便叫張都保帶路,先去看看搬出去人家住房如何?
老張頭咋不好意思說自己住土地廟啊,躲躲閃閃的借故不走。
呼蘭急了,告訴他是三少爺要看的,不讓看就不給他們修房。
這下子老張頭急了,立即頭前帶路一家家的走了下去。
不看不打緊,一看,叫這些公差難過了。搬出去的人家有的搭窩棚,有的住牛圈,有的投親靠友擠在窄窄的棚房裏打地鋪,老張頭和鐵牛兩家擠在土地廟都算好的啦。
回來後,呼蘭拿出紅包遞給老張頭,告訴他是三少爺給的,三少爺給每家人包了十貫錢的紅包,拿去買點吃的用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想辦法搭個床來睡覺,三少爺說直接睡在地下對身子骨不好。
老張頭捏着紅包的手在發抖,眼睛濕潤了。他哽咽着說:謝過三少爺,這就去一家家的發紅包,一家家的替三少爺傳話。
回頭來,呼蘭看了看阿倩笑着說咱們自己動手,将院子清理幹淨了住下。跟着又挽起袖子要幹活。
左右的侍女和衛士馬上說哪能讓夫人幹活的,他們來。後面跟着的公差馬上一個個撸|起袖子開幹。
下午,趙玉林來到張家院子看到花貓臉的呼蘭,小女子笑哈哈的告訴他和同僚一起勞作,院子已經打掃得差不多啦,正在安營紮寨呢。
他走進院子裏面,看到百姓搭建的棚子還在,各家分隔牆也沒用拆除,不過已經幹淨多了,誇呼蘭能幹會安排。
趙玉林給她建議将棚房和裏面分家的土坯隔牆都拆了,恢複張家大院的原貌,還要将院牆上的門洞都封了保證安全。
他指着阿倩說這裏是兩位重臣的夫人都在呐,必須安全第一。
阿倩的俏臉一下子就紅啦,羞澀的輕聲說:三少爺說笑啦,奴家沒那麽金貴。
趙玉林卻說他不敢馬虎,真要有半點閃失,他如何給孟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