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開森啦,這是大理國幾十年未有的大勝,一定要好好慶賀慶賀。諸般臣工齊聚廟堂歡慶,大堂之上盡是觥籌交錯、莺歌燕舞。
朝堂上下正舒爽着呢,殿外突然尖叫起來:八百裏加急,軍情急報,軍情急報:南征軍團内讧,大越軍趁勢反攻啦。
衆人當即傻兮兮的站立在當場。
大殿外一個風塵仆仆的信使用盡全力沖進來喊了一聲“軍情急報”便撲倒在地,立即就有小黃門上前取出他背上信筒裏的書信呈上,近侍太監慌張的宣讀:南征軍高主帥和柴副帥合謀截殺了善闡府的新軍主将和倆副将,新軍将士人心惶惶的炸營啦。
衆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高主帥調度南征軍平叛、鎮壓新軍後南征軍内部互相厮殺打成了一鍋粥,大越軍隊趁勢反攻,南征軍接連潰敗,就要回到邊界啦。
眼下是監軍在主事,請求聖上速速發兵支援,加強邊界的守備。
小皇帝聽完呆若木雞的坐在龍椅上,手中的白玉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段小林也是愣愣的坐在下面不知所措。
高、柴兩家的家主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都是如喪考妣的不曉得咋辦?
有近臣提醒,必須迅速調兵堵住南方邊界的口子,否則大越兵報複性的打過來不曉得要占到哪裏才會消停?
這次,高、柴兩家不去争了,由陳家派出一位領軍後生領着陳家軍爲主的京畿禁軍兩萬人馬立即出發,增援南邊戰場。
但是,大理皇城就完全空虛啦。
小皇帝瞪着還在發愣的段小林喊道:快些将善闡府的新軍給他調一萬過來勤王,京城都沒有戍守兵了咋行。
段小林這才猛醒,趕緊起身去做安排。
大理對南越的仗打輸了,人打散了,死傷無數的要撫恤軍将家屬,還要采買軍械重振軍力,特别是采買新宋的新式軍械就需要一筆海量的銀子。
高柴兩家因爲自家人争權奪利釀禍端,曉得罪責難逃,呐喊捐款時就積極多了,主動捐出多年積蓄兩萬兩白銀。
諸般王公大臣依葫蘆畫瓢跟風捐款後依然是杯水車薪,相差太遠。
小皇帝自然曉得攘外必先安内這個硬道理,必須得先将戰後的善後問題處理了。他十分無奈的又将目光鎖定在段小林身上,要這個大兒子去找新宋國借款度日,采買軍械。
段小林就實在爲難啦。
上次他去新宋國辦差,趙玉林便責怪他們才買了軍械就去打越國是嚴重的不守盟約。現在自己窩裏鬥弄垮了軍隊又跑去找新宋國求救,這個話說的出口嗎?
但是,國事岌岌可危呀,可由不得他。
小皇帝接連十二個催促,這丫回去拉起他老婆趙思涵還是屁颠颠的出使新宋了。
江東臨安府,謝淩雲出逃後成功抵達福建路的福州,上岸一進福州府衙就宣布和臨安脫離關系,要和史兒子劃清界限。不但如此,他還呼籲臨安的官員和州縣主事的都看清楚大勢,努力做歸順新宋,國家統一的大好事。
謝淩雲這篇文章一登上福州的報紙,全國人馬上就曉得啦。
臨安府一下子就炸鍋了。
不但官府裏在熱議,街頭巷尾的百姓都在議論謝淩雲的事情,謝家可是臨安朝廷的舊臣,太後家的人,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一波行情還沒完呐,成都中樞院的臣工親書的信函和喬行健的文告又來了。兩浙大量的官員接到成都的好基友寫來的書信,詳細介紹了新宋人人平等共和議事的好處,奉勸他們極早放棄自立,回到新宋一國的大家庭來。
喬行健在《成都旬報》上發表的長篇宏文更是把江東小朝廷和史兒子搞的小動作一一批了個透,明确告訴兩浙的官員必須打消自立的念頭,放棄孤懸于外的美夢。若是繼續圖謀自立,必将被新宋推翻,受萬民唾棄。
這一波輿論就造的聲勢浩大了,兩浙上到官場,下至民間的平民布衣都在熱議新宋的作爲,這是先禮後兵,要打過來統一啦。
史兒子坐在皇宮改成的府衙裏就像坐在一艘被十二級台風吹着的大船上,搖得他吐了又吐,已經吐不出來了還扶着桅杆做嘔吐狀。
他召集衆官員議事,有的已經找不到人了;有的稱病在家不出,不少人都在告假觀望,堂下站着的人少了一半多不止了。
陽大全憤恨的說:不來,都跑咯。新宋國的這招狠呐,他聽說不少富商攜帶家眷去了神威軍的控制的華亭縣,那裏正在新建上海浦,新宋吹噓哦,他日會成爲國家最大的海上貿易港口。
這些人哪是去做營生,分明就是跑去新宋國啦。
戶部尚書憂心忡忡地說:不但商人在跑,連平民布衣都在跑啊。
今年,江北制定了新的扶持農工方略,官府低息貸款鼓勵栽桑養蠶,種地的還貼息貸款給他們購買農具。
貼息呀,就是無息貸款,隻要那些布衣按照契約把銀子拿去購買農具種地,等到豐收之後賣了糧就隻需要歸還本金。
他們還在搞啥合作社,合作社裏有耕牛,靠近邊界的移民連耕牛錢都不用出,隻需要提供草料就可以使牛耕田。
一個花錢買官的鹽商說還有更甚的呐,江北的鹽場大部分被新宋收走之後那些經營不下去的鹽商他們也有扶持,人家成立了鹽業商會,凡是合法合規經營的都可以由商會擔保去銀行貸款,那個利息就比民間借貸低多啦,少出三倍都不止。
史兒子聽到的一個個都是喪氣話,氣得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老血。他狂呼:走,都走,都走了清淨。
堂下的一衆官員不知如何是好,心裏惦記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何處置,一個個還真的開溜,小步後退着離開了府衙。
宜賓的翠屏山上,趙玉林做好了五個億的新币出關啦。
他回到家裏見到老秀才和他娘都在,高興的說回來後還沒來得及給二老問安呢,咱們去金沙江上的叫花雞吃個飯。
老秀才還沒答應呢,靠在他身邊的趙光順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立馬跳起來誇張的“耶”了一聲,撒歡的跑出去招呼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吃叫花雞了。
他娘馬上歡喜的張羅起來。
老秀才卻是沒好氣的問他:“忙啥去了?是戰場上拼殺又受傷了吧?”
趙玉林聽出了老頭子的關心,一絲暖意湧上心頭,也不敢給他爹說實話,隻講了身體無恙,棒棒的呐,是鬼谷的師傅遇上了難題,他去幫着參詳參詳。
老頭子曉得,這就涉及國家機密啦,他不便打聽,隻要自己兒子身體無恙就行。現在趙家上上下下已經是幾十上百口人的大家庭,家裏的這根頂梁柱可不能有事了。
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出門,還沒走出十丈遠城裏人都曉得三少爺回來了。
有店掌櫃站在街檐上十分羨慕的看着趙玉林的孩子們,樂呵呵的對着店小二說:看吧,多子多福啊,三少爺前後左右一大群娃,肯定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哎。
這丫的話還沒說完呐,店裏的女老闆就怒了,扯起喉嚨喊:“歎息啥?欺負老娘是不下蛋的老母雞嗎?老娘沒生下兒子來還不是你娃不行,翠屏山講人人平等,三少爺說過的,生不出娃來不是老娘一個人的事情,嗚嗚、嗚嗚。”
這女人還當街大哭起來了。
掌櫃的趕緊過去抱住女人安撫,連說咱們已經有個丫頭啦,他很滿足啦,将來就把家業和手藝都傳給丫頭。
女人在他懷裏扭捏起來,嘟哝着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要不主君還是納個妾吧,都說多子多福,咱家人丁确是不興旺。
這下輪到掌櫃的扭捏啦,這丫肯定想啊,看到眼前似老虎的女人又膽小如鼠了。
再往大街上看,三少爺一家早已不見了蹤影。
吃完飯回家,趙玉林他娘叫去小客廳吃茶,鄭重的給他布置任務,叫他給大哥趙玉清謀個差事來做。
這還真的把趙玉林給考住了。
正如他老爹說的,玉清大哥要想做的事,肯定不是街頭賣兩碗面的營生,沒點體量,沒足夠的收益是吸引不住他的。
老秀才白了他娘一眼,似乎在說:看吧,老夫就說不行嘛。三兒上哪裏去給老大尋找合适的營生?
趙玉林曉得她娘難得開口要他做事,哪敢叫她失落,當即幹脆的答應下來,還叫他娘一百個放心,都會辦得妥妥的。
他的這個表态就讓老秀才吃驚啦。
上次趙玉清犯法,老秀才帶着大房一家子來找他求情都沒得丁點兒效果,看來還是要三房親自出馬三兒才認賬了。
呵呵,老秀才這是不曉得事情的性質所在,違法犯罪的事情趙玉林肯定不會松口,要想做事,他倒是樂意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