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下令所有的守卒不再進入軍營,就在外面圍住,多準備些火把備用,嚴格甄别青壯高度戒備。
這屁大一個城池就關押着兩萬多俘虜,分在三個軍寨裏,每個軍寨至少七八千人呐。别說有人藏着刀劍了,真的暴動起來,就是隻用拳頭也會砸開大門,奪取武器的。
稍後,城南的俘虜營就傳來消息,一群挑頭鬧事的俘虜要見神威軍三少爺,請三少爺講理。另外兩處軍寨裏的俘虜也相繼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趙玉林卻判斷有人是要襲擊府衙,伺機弄死他造成神威軍慌亂,繼而奪城暴亂。他和柯鎮邪耳語之後,叫他找上兩個和他身材相仿的衛士扮成他的模樣去東教場和北校場。他自己親自去南教場看看。
趙玉林來到校場門口,俘虜中幾個小軍頭模樣的站在大門處高喊,嚷着要見三少爺。趙玉林隔着五步遠提氣大聲說:本官便是神威軍指揮使趙玉林,有何事需要本官來斷?
一個尖細的聲音說三少爺相隔太遠,他們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請求三少爺上前兩步說話。
格老子的,這是要幹啥?
想偷襲他嗎?
大門左右兩側的守備小隊長立即說他們人太多了,都叽叽喳喳說話三少爺不曉得聽誰的,留下幾個代表和三少爺說話,其餘的都往後退,後退到十步以外去。
慢慢的,這些俘虜開始後退,隻剩下八個身材魁梧的軍漢在門口要和三少爺對話了。
趙玉林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招呼他們都靠攏過來,從打頭的那個講起,随便說。他還在講話呢,打頭的那個矮個子軍漢揚起右手說等的就他這句話:就問趙棄兒了,憑啥隻給咱們吃一頓稀粥?
新宋不是講人人平等嗎,憑啥隻給咱們吃一頓稀粥?
說話間,這家夥的右手已經直指趙玉林胸脯,他見狀立即掀開左右的衛士倒退出去。
隻聽得嗖嗖兩聲響,兩隻袖箭就從那厮袖筒裏發出直射趙玉林胸口,他随即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袖箭噗噗穿過他的外套,當當兩聲打進了他的戰術背心。
左右的守備戰士稍一愣神後狂吼:敢射殺咱們三少爺,真是找死,一陣密集的箭矢頓時将那軍漢釘死在地上,周圍的俘虜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這些俘虜何曾見過諸葛弩的近距離密集射,瞬間就将那厮射成篩子。
趙玉林這時已經定住身子用碎布包裹着袖箭拔了下來,醫官當即查驗說有毒,守備迅速打開大門将那八個人連同屍體拖出來尋找解藥。
趙玉林咳嗽兩聲問他們偷襲算啥本事?
草原兒郎都是正大光明的幹。
他拿過衛士手上的一隻火把丢到剛才的偷襲者身上,那屍體馬上就燃了起來,燒的那厮疼得抽搐四肢,原來還沒有斷氣呢。
他爆吼一聲:“俘虜圖謀暴亂當斬,講餘下的七個給本官砍了,咱們實行連坐法。”
邊上早有守備提起大刀,一陣擦擦擦的聲音過後地上一下子就擺起八具屍體。
趙玉林提氣大喊:都别想要暴動,神威軍多着呢,都看看吧,軍營周圍立即燃起一個個火把圍成一圈。
他問:安卓兒是如何處置俘虜的?屠城,滅族,剝皮,挖心,割腿子肉。有誰見過神威軍這樣對待俘虜?
神威軍是講人人平等,但要看是誰啦。有誰對俘虜平等?
要想過上人人平等的日子也可以,那就要宣誓效忠新宋,做新宋國的臣民。
周圍立即爆發出:做新宋人,做新宋國人的吼聲。跟着火把也是一個個熄滅得隻剩下不多的十幾個。
他再提氣大吼,一個個都原地坐下思過,誰敢造反殺無赦。神威軍對俘虜實行連坐法,一個造反殺十個,十個造反殺一百。神威軍也鼓勵互相監督揭發,有誰主動舉報壞蛋,就是神威軍的人,就享有人人平等的自由。
趙玉林吼完就往回走。
府衙卻是正在叮叮當當的拼殺,一群平民打扮的叛亂分子見府衙裏走出三撥人,曉得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成功了,從周圍一窩蜂沖了過去,卻被柯鎮邪布下的伏擊陣打了個正着。等趙玉林和另外兩路返回的衛士一包夾,立馬舉手投降,柯鎮邪迅速清剿了負隅頑抗者将俘虜押了過來。
然而,一番審訊之後卻是叫他大跌眼鏡,領頭的竟是一個叫拓跋珪孫的家夥。
這厮在草原帝國征服西夏時目睹蒙軍的殘暴殺戮吓破了膽,投靠草原大汗甘當走狗,成了這裏殘餘西夏人的實際統治者。
所以,在神威軍悉數開拔之後他聯絡上了被關押的蒙軍俘虜策劃暴亂,圖謀殺死趙玉林,奪回城池爲安卓兒翻盤。
真是喪心病狂,不可思議。
拓跋珪孫,珪孫和“龜孫”諧音,趙玉林一下子就聯想到他起這個名字是要甘當草原主子的孫子。一副奴才像妥妥的貼在臉上實在是惡心。
他叫直接拖出衙門砍頭,繼續審訊其他的。
黃河岸邊,高進和盧華才殲滅安卓兒大軍的行動還在繼續。
神威軍迅速的分割包圍,叫安卓兒的幾萬大軍迅速土崩瓦解。
他拍馬沖向大河邊上的哈家渡,盡管他擔心神威軍已經封鎖渡口,依然抱着一線希望飛奔過去,因爲距離那兒最近,渡口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個,萬一對面還有蒙軍過來救他呢。
這厮不停的甩動馬鞭,兩腿将馬肚子夾得緊緊的催馬前行。
等他趕到渡口,卻又傻眼了。
比他跑得更快的一個千戶過來給他報告渡口已經被神威軍占領,他們攻擊一次死傷慘重,沒有重火器根本就打不進去。
安卓兒身邊還有三千親衛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猛士,他上去一劍将千戶殺了,大罵此賊就是個懦夫,居然逃到渡口來了。
安卓兒的親衛收攏殘兵,一齊呐喊着集群沖向渡口。反複沖殺後雖然奪取了兩條戰壕,卻依然不能撼動渡口的守軍。
安卓兒郁悶了,運氣咋就這麽差呢,大河就在前面,渡口處的河水流得嘩嘩他就是進不去,實在是氣憤呐。
守衛渡口的神威軍正是靈州的守備隊,可是有着三千餘人的一支生力軍,這支隊伍占領渡口之後立即修築、加固工事以逸待勞,幾千敗軍當然啃不動了。
安卓兒不服,将後面逃過來的殘兵也組織起來繼續進攻,打了一場下來渡口依然紋絲不動。他曉得此處不宜久留啦,這厮一面呼喝着繼續進攻,一面悄悄的帶着不到三百親衛在夜幕的掩護下開溜,向大河的下遊抹去。
郭蟲麻聽到渡口方向傳來的爆炸聲曉得蒙軍被堵住啦,大喜,招呼着兄弟們追呀追,高進想着這麽多的潰兵,就是渡口被他們占了也跑不完,分出一批人馬沿着大河上下遊兩頭追擊,逮住多少是多少,完全混戰在一起啦。
天亮之後,雙方都看清楚了,有的地方幾十人圍住幾百個俘虜,有的山口裏躲着上千的蒙軍。
軍力懸殊的地方,原本蒙軍是放下了武器的,他們看清楚之後呼啦啦又撿起地上的刀箭對砍起來。但是,後面清剿了殘敵的神威軍越來越多的沖上去,這種小規模的戰鬥,小股敵人很快被神威軍消滅掉。
高進滿臉歡笑的趕到哈家渡,見到守備隊長大呼幹得好,馬上又問他帶了多少人馬過來,三少爺的安全誰來保證?
守備隊長說三少爺隻要一千兵,其餘的他都帶過來啦。
高進随即破口大罵:格老子的,丢下一千兵讓三少爺守城?
叫三少爺守住兩萬多俘虜?還真有你的呢。
要是三少爺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撤了你的職。不,直接下大獄。這丫馬上叫巴圖魯的騎兵回去兩千,給他看看三少爺安好否。
馬上就有一小隊騎兵撥轉馬頭向靈州城飛奔。
郭蟲麻的隊伍已經過河,完顔誠敏的九縱正在渡河,拿下整個靈州隻是時間問題啦。
這裏要将那個靈州過來的守備隊長表一表,幸虧這小子沒有将搜剿的船隻燒毀,原封不動的栓在渡口,碼頭上一溜渡船不但吸引了蒙軍舍不得走,猛攻渡口,還給神威軍留下了過河的工具。
危急時刻,他已經在船上埋下地|雷,安放了炸|藥。一旦渡口的陣地被蒙軍突破,他們就會拉火炸船。
終究還是将渡船保了下來,神威軍得以順利渡河。
靈州,趙玉林進入府衙後堂,柯鎮邪替他脫下戰術背心仔細檢查,兩支袖箭并未擊穿背心,他十分歡喜的說沒傷着少爺就好。
趙玉林嘚瑟地說咋可能,他用陀螺轉卸去了袖箭的大半勁頭,最多就是挂在衣服上啦。
當時,四周圍都是他的衛士,他要躲避,賊人發出來的袖箭就有可能傷到身後的衛士,他隻能使出陀螺轉消力,寄希望于袖箭射到他的戰術背心上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