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安排隊伍向東門包抄,不逃更方便他逮住一個個砍頭,絕不漏掉一個,他要一路追下去打進開封府。
趙玉林懶得和他理論,搖搖頭說漏掉幾個也無妨,正好給咱神威軍宣傳、宣傳。他問賴傳芳:忘了自己還是東集團主帥嗎?
叫後續部隊轉進許州,助楊興運打開許州的大門才是正着。
賴傳芳猛然醒悟,嗯嗯的答應着出去了。
秋意涼,趙玉林此番激戰也是疲憊了,半躺在炕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楚宇軒見狀,立即找來被子替他蓋上。
襄陽,趙玉林的四老婆陳宸已經坐正了知府的位置,正在緊張的向前線調運糧草。有提轄給她報告,浙川主簿自持與大人交好,借口船舶緊張,拖延軍糧運輸。
陳宸一聽那還了得,馬上點起身邊親衛,交代了府中事務就前去核查。不去不知道,一去還吓了她一跳呢。這厮正坐在府衙裏和一幫手下猜拳吃酒,桌子周圍滿是丢下的雞鴨骨頭和酒壇子。
陳宸看到後氣得大怒,直接喊拿下。她身邊的巡查立即動手,将一幫蛀蟲按在地上。
陳宸咬牙切齒地說:當真是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呢,哼。
告訴本官,誰給爾等這麽大的膽?
這些個家夥見上官氣勢洶洶的已經吓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陳宸見都不答話,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大呼:不說?不說都拖出去砍了。
主事的主薄見陳宸來了真的,和她男人一樣,一個不對就要殺人沒轍了,匍匐着過去求她饒命,哆嗦着說月前還親自到襄陽送了大人玉豬兒呐。
陳宸立馬愣住,仔細回憶才想起是有那麽回事,這浙川的主簿不久前卻是送了一個豬豬兒給她,看着蠻可愛的。
不過當時這厮說就是汝窯的細瓷玩意兒嘛。
那主簿嘚瑟的說:大人真是裝糊塗呐,分明就是一塊極品的昆侖玉器,送禮孝敬上官,哪有拿瓷器兒哄人的?
陳宸吃驚的捂住了小嘴巴,心道原來真是玉器。那厮送給她後,她回到屋裏就拿出來把玩,簡直是愛不釋手。她已經有過懷疑,卻也是将信将疑,哪有人自己說自己的東西是賤貨呢。
陳宸依然明白,這厮就是在行賄,意圖她的保護傘,決不能這樣做。
她厲聲喝道,交給巡查使辦案,延誤軍機當斬,給本官抄家治罪。
左右跟來的巡查和順風處的官員立馬行動起來,案情很快就查實清楚啦。
浙川臨水,控制着南來北往的水上交通,屬于重要的收複區縣城,主事的雖然是主薄,行使的卻是縣令之責。才幾年時間,這厮混迹于商旅,已經利欲熏心黑透了。
他見來新任上官,再一打聽陳宸喜歡小玩意兒,随即投其所好,找了一塊豬豬兒玉器擺件前去襄陽公幹送禮,以爲此舉過後定有貴人護着,可以高枕無憂的吃拿卡要,卻還是被陳宸逮着,就在浙川砍了。
經過此事,陳宸似乎長大了十歲,再也沒有心情把玩她的小玩意兒了。
她将玉豬兒交到巡查使手裏叫如實辦案,将此物上交成都官庫,她自己的罪責會主動呈報朝廷督察院。
福建路東南的夷州島,南宋出逃的人馬已經占領雞籠,臨安小朝廷的僞帝趙炳熱得難受,正在猛喝大碗茶,他這時才接到蒙軍南下劫掠,逼近大江的報告。
趙炳逃去海上後大陸雖然還留有耳目,然而皇城司追随他的人已經不多,送情報的從舟山一路追到雞籠将密信送上,趙炳看完密信,再看落款都在半月以後啦。
這可是緊急軍報啊。
幸虧有小琉球的國主證實,蒙古軍團勢如破竹的南下劫掠,估計現在都打過大江了。
趙炳和重臣判斷江南的小半壁江山很快就要落入蒙軍之手,大陸淪陷于蒙軍就是遲早的事情,他們下定決心要滞留海外建立朝廷。
但是,在哪裏落腳呢?
小琉球的國主看到宋軍高大如山的戰船歡喜呀,希望上皇就在夷州不走。
趙炳卻是覺得此處危險,不是安居之地。
因爲,就在他們住進雞籠後不久,夷州爆發了暑熱病,兩萬多官兵在島上東遊西蕩的尋歡難免将病毒帶進駐地,不到十天就熱死了好幾千人呐。
趙炳覺得此地不吉。
再獲悉蒙軍已經南下,将來難免隔海和大蒙古帝國對壘,面對強大的蒙古帝國,他的實力顯然又是小弱雞一隻,繼續成爲被羞辱踐踏的對象。
所以,三十六計走爲上,還是離開得遠遠的好。
皇城司總管給他建議:畢竟入秋啦,順着季風可以去更遠的麻逸,那裏島連着島,随便找個地方落腳都是人間天堂,世外桃源,絕對比此地安全多啦。
趙炳出了臨安一路巡遊,居然覺得這樣的日子舒心多了。但是雞籠隔着對面大陸确實太近,不适合建立他的袖珍王國。
他當即就對皇城司提議的麻逸國來了興趣。
邊上的鄭七郎認爲大軍剛到雞籠就遇上暑熱病,還是要等醫官治好了才能動身。
皇城司卻說早走,離開瘟疫之地最好,隻要能搞到神威軍标配的藿香理氣丸就不怕暑熱。
至于那些生病的,根本就不用擔心,能治好就治,治不好的直接丢進大海清理個一幹二淨。
殿前禦醫吓得發抖,立馬雞啄米似的點頭說就是這個神藥,隻要用上它,再熱的天都不怕。
趙炳立馬看向鄭七郎,問他:可有辦法?
愛卿軍中不是有神威軍的俘虜,設法叫他們去對岸弄些神藥回來爲大宋渡過難關,此乃大功一件。
這群人還在商議,後面的侍女驚慌失措的出來禀報:皇後頭昏胸悶,上吐下瀉,疑似得了暑熱病。
趙炳“嗯。”了一聲,馬上緊張起來,厲聲叫起開,走遠點。催促禦醫去把脈治療。再轉過去看向鄭七郎,令他無論如何也要搞點藿香理氣丸回來。
否則以欺君之罪論處。
鄭七郎出來,心裏在罵娘啦。
瑪格逼的,這就是條賊船呐,當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難了。
鄭州,神威軍已經占領城池的全部。
昨夜,漢兒軍首領劉豫州看到大勢已去,擔心神威軍再掘開黃河大堤淹沒東門外阻斷了去路,不等神威軍發起進攻就慌張的出東門逃了。
此賊不曉得,他這一逃,正好中了神威軍的圍三缺一之計,早已等候多時的東集團騎兵立馬出動追擊,幾番激鬥下來劉豫州帶着他的大兒子和殘兵敗将不足百騎逃去了開封。
他的四兒子躺在擔架上不願意拖累老爹,抽出腰間的匕首插進胸口效忠了。跟在他身邊的大兒子同樣滿身是傷。
至此,神威軍收複鄭州,實現了初期戰役目标。
天亮後,趙玉林進駐鄭州衙門,院子雖然已經清理幹淨,但是周圍的街道依然是一片廢墟。
賴傳芳給他報告,順風處消息,蒙軍主帥猛哥領兵南下,行動神速,都在渡河了,大批援軍跟随其南下。
而南邊的呼畢力卻在收縮戰線,以徐州爲中心建立防禦。
他擔心中原蒙軍合在一處和神威軍展開決戰,大戰拉開之後剛奪下來的鄭州和周邊縣城可能不保,已經下令轉入防禦,主力南下和楊興運一起殲滅許州之敵。
趙玉林點點頭說極有可能,身爲主将有這樣的判斷很好。也不用怕他們,咱們東來,就是要拿他們試刀的嘛。
衆将聽着哈哈大笑。
他随即又将話鋒一轉說細節上還是需考慮仔細了,像昨天的天軍對戰,那火槍狙擊手就應當跟随咱們的空軍靠前設伏。若是咱們想到并且做到之後哪有那樣慘重的損失?
衆将立馬閉嘴歇菜了。
是啊,昨日要不是趙玉林一馬當先的沖過去,自己擔當了火槍手,哪能那麽輕松滅掉敵人的天軍?
若是叫敵人吃掉神威軍的天軍,攻城氣勢必定受阻,繼而失敗,還要重新組織進攻呢。
哪會這麽輕松的坐在衙門裏吃茶叙話?
稍息,賴傳芳給他檢讨,是他自己疏忽大意,才導緻神威軍的空軍遭受重大損失,請三少爺治罪。
趙玉林歎息一聲說:治啥罪?
這是在檢讨戰場得失呐,要是每一場戰鬥下來發現不足就治将軍的罪,那咱神威軍就沒有将軍啦,還如何對抗蒙軍。
衆人十分難堪的龇牙咧嘴。
是啊,作爲主将領兵作戰,誰沒有指揮上的疏漏?
他語重心長的說都要認真的總結,爲啥他叫每打完一仗就要各級将領開會議事,複盤戰鬥經過呢?
就是要從中找到不足和士兵發明取勝新方法。
他說:那火槍雖然少,卻是意義重大,他建議集團建立特戰小分隊,專打敵人的天軍熱氣球。
他認爲這個小分隊不但能打敵人的熱氣球,還能攻擊敵人的望樓、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