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猶豫了一下,說前朝舊臣李忠棉李公到成都了,李公可是宰輔大人,國之棟梁啊,欲替他謀個差事。
老曹已經笑眯眯的看着趙玉林啦。
瑪德,原來這個才是重點啊。
議事廳已經安安靜靜,鴉雀無聲。
趙玉林吃了一口茶,問丁公打算如何處之?
老爺子慢吞吞的說京兆府不是穩了,知府一職尚缺,欲将利州知府轉任京兆,請李公屈就利州知府,安撫使。
利州路和京兆府眼下都差不多,讓李忠棉任職利州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趙玉林似乎見過李忠棉的,覺得他的身體狀況并不怎麽樣,擔心這位老先生還在路上赴任,小命兒就勞累的飛升極樂啦。
他問丁公,李公的身體狀況如何,長途跋涉的不太好吧,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老爺子立即歎息道:就是因爲李公的身體欠佳,才要調了利州知府去京兆,好叫李公少些舟車勞頓呐。
趙玉林吃下一口茶說眼下确實沒有更好的安置辦法。
若是咱們也像臨安那樣建立起共和制的大宋新朝廷,那再多的官員都不夠用啦。
衆人立即驚訝得将嘴巴張開成大大的圓形,議事廳裏安靜得如若無物。
他繼續說道:那臨安不過是找來一個僞帝都可以建立朝廷,大理和蒙古更是諸公不屑,也可以稱孤叫朕的,咱們手裏至少有八個完好的路,就不能繼承大宋也叫一國嗎?
此國就是宋國,叫新宋共和國也行。
咱們可以先搞個共和立|國|會,會長就是丁公啦,副會長有曹公和本官,還可以再選些有志之士主理國家大事。
下面再建立起六部不就齊了,六部還可以結合需要拆分成七部,八部,九部,這就需要多少能人志士爲國效力呀。
諸公是最忌諱說道此事的,堂下的一遍寂靜,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老曹和丁公都不按他說出這麽一大通道道來,望着面面相觑的諸公不知如何是好。
趙玉林見大家還在發愣,十分肯定的說國家遲早還得建起來,不然叫江東的僞帝繼續搗鼓的話會搞砸川蜀大好的局面。
他提議另外調一人去京兆府,李公還是留在成都養好身體再考慮遠行。至于職位嘛,就委屈做個制置司副使,專司朝廷禮部之職能,教導飛燕做好學事,一起共議國事如何?
衆人立即耳語議開來。
這個職位在眼下算是最高的了,直接和丁公、曹公、趙玉林這些人排在一起,雖然做的是接待外使的禮儀教育之内的瑣事,但是身份地位決不差前面三人。
丁公樂壞了,非常激動的說甚好,如此甚好。立即就要請李忠棉入席議事。
趙玉林看看趙飛燕,叫幕賓擡張椅子過來放到他倆中間,笑呵呵的說以後咱小公主要多向李公請教學事咯。
不多一會兒,李忠棉走了進來。趙玉林領頭站起來請老先生入座,這老頭兒還堅決要坐到趙飛燕後邊去。
趙飛燕笑盈盈的請老先生上座,誠懇的大贊他是國之棟梁,爲人師表,乃吾輩學習的楷模,她當稱呼先生的長輩呀。
李忠棉更是老淚縱橫,顫巍巍的說當真是國破山河在,川蜀能有這麽一片安甯之地實屬不易啊。
趙玉林看他不住顫抖的樣子,趕緊扶着叫坐下來說話。
丁公說還有一位,乃前任制置司趙大人,也是攜家帶口的到了成都,諸公以爲如何安置妥當。
瑪德,這才真是老鼠拉屎,大頭在後面呐。
老曹又是笑呵呵的看着趙玉林了。
呵呵,估計這位老哥昨日賣關子,重點才在這裏。
趙玉林低頭吃茶,衆人也不敢開腔。
前任制置使趙彥那可是川蜀的老大,要安置少說也是副使的職位。就這樣都已經抹去了他在臨安提拔重用的那一節啦。
老曹見氣氛太沉悶,便說趙公也是剛到,先歇歇,容咱們想個萬全之策。
丁公與趙彥那也是不睦,他見大家都沒有後話,也就順着老曹的意思叫先散了,擇日再議。
出來,老曹叫一起吃個酒。
兩人正在說話呢,丁公已經和李忠棉一起走出來了,老頭兒叫去他的府上喝一盅。
四個人換乘馬車走去丁公府上坐下,酒菜很快便上來了。
趙玉林等丁公發話之後,起身先敬李忠棉,感謝老人家當年作爲欽差大人在官家面前說好話保護他。
李忠棉非常感概,沒想到朝廷那麽快便沒了,幸虧蜀地還有一方淨土容下他的殘缺之軀。
趙玉林說他不認爲這是壞事,從一個方面來說也正是臨安官家的放任自流才導緻朝廷被毀,皇室蒙難,明白人不用裝糊塗。
若是官家真能任人唯賢,勵精圖治,大宋不乏能人,定能擊敗蒙軍,收複大好河山。
李忠棉沉默片刻後長歎一聲,端起酒杯請大家吃酒,感謝川蜀收留。
趙玉林笑呵呵的說不是川蜀在收留老先生,是蜀地求賢如渴,需要先生這樣的高人大才呐。
他說自己剛回到成都,諸多情況都還不熟。但是他在路上就聽說趙炳被魯王擁立爲帝,已經送去臨安,使相居然接受了這個僞帝,這就足見江東朝廷的混賬了,哪有讓敵人給自己送來皇帝的道理?
他擲地有聲的說:咱們川蜀必須針鋒相對的建國,立起新朝廷來号令大宋子民齊心抗蒙。
剛才他在議事廳裏不便多說,隻是開了一個頭,如今是家宴,必須要給這幾個核心人物都講清楚了。
曹友聞一口幹了,點點頭說是該扛起宋人抗蒙的這面大旗了,不然叫那僞帝再一攪和,咱們川蜀兒郎都會迷失了方向。
李忠棉來到成都有些日子,對川蜀的情況有所聞但還不确定,他茫茫然的看着他們不知所措。
丁公忙說此事不急于一時,咱們再從長計議。
趙玉林告訴丁公,下午要召集轉運和漕運二司議事,小飲即止。
他和老曹告辭兩位老爺子出來,老曹問他下午真的要議事?
他說丁公擺明了是和李大人熱絡,就是在吃耍酒客套,有啥意思?咱們的确得考慮建立朝廷了,再這樣下去這些人說不定又要叫咱們歸順臨安的僞朝廷呢。
老曹覺得也是,便說下午的兩司議事他親自來安排,謀劃一下來年的财務也好。
兩人各自回府休息。
此時的臨安小朝廷,僞帝趙炳正在大肆變革呢。
宰輔史兒子告假,趙炳獨斷朝綱,辦起事情來速度倒是超級快。
他一刀砍向庸官,這些都是史兒子收攏舊臣起小朝廷這個鍋竈時緊急招來的,大部分是閑職卻多少要耗費些銀兩。
趙炳的手裏從來都不缺官,他缺的就是銀子啊。
所以,他第一刀就砍向這些毫無用處的鼓噪官員,查辦的查辦,免職的免職,裁撤了好幾百人。
就連曆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逃回臨安的教授曾悟道都被他給踢出了朝廷,理由是認定此人隻會耍嘴皮子的害人。
瑪德,此公可是在成都爲史兒子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功臣啊,趙炳說不要就不要。
他這樣一搗鼓,小朝廷還真的精幹高效不少。
第二,他放開關隘,叫鹽商大膽去和川蜀做生意賣鹽,徹底放棄了過去史兒子與趙玉林賭氣式的食鹽戰。
因爲趙炳需要銀子,賣鹽就能收很多的銀子,他不但叫鹽商向川蜀輸出食鹽,還大幅降低食鹽的稅率,保證鹽商有錢賺,他也有稅收。
這樣下來,鹽商就活了,小朝廷的收入也增加了,趙炳手裏的銀子逐漸堆了起來。
接着,他開始組建新的禦林軍。
因爲,他發現來到臨安後遍地都是史兒子的人,就連晚上睡個覺都有史兒子的人監督怎麽睡,和哪個妃子睡覺。
瑪德,這可不是好事。
趙炳心虛呀,萬一哪一天史兒子一個不爽要換皇帝,他完全有可能像趙渡一樣被趕出皇宮,再叫新任皇帝一杯毒酒給賜死。
所以,他找出自己的親信,開始在臨安遴選禦林軍,要建立像神威軍一樣的新式軍隊。
趙炳這三招一出,果然壯大了他自己的力量,還得到了百姓的歡喜。神威軍治下的川蜀也是收益不少。最直接的就是海鹽進了江陵、夔州和襄陽。
别看趙玉林有湖鹽撐着,那海鹽一樣是海水自己湧進鹽場,老天爺蒸發掉海水留下鹽,鹽商着人用鏟子裝進麻袋就是銀子。方法一樣簡單省事,關鍵的還是水運成都便宜得很。
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虛的,趙玉林還是要和江東的鹽商做生意,買進海鹽作爲補充,很好的解決荊湖和川東地區百姓的吃鹽問題。
趙炳的通商就很好的幫了他的大忙。
史兒子還在家裏守着兒孫玩耍呐。
然而,他眼睛順着孩童的身影遊走,心思可沒放在孫子身上。當他聽到趙炳又甩出三闆斧之後覺得這小子的權力越來越穩固,再幹下去就沒得他的事情可做啦。
這可不行,他必須得拿回那本來就屬于自己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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