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厭惡的看了史兒子一眼,說各家都在做大殺器,敵人的武器進步是肯定的,必須重視了,抓緊整頓兵馬備戰。
史兒子嘴裏答應着走啦,他那胸腔裏裝着的卻是滿滿的抵觸。
傍晚的鳳翔府,趙玉林在渭水邊上請他老丈人陳忠順吃酒。老頭兒完全從失去陳曉敏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帶着新娶的小妾滿面春風地欣賞大河風光。
趙玉林看到他的這個小娘年齡還沒得鳳凰大,真心的贊歎古人會生活了,鳳凰倒是和這個新婦小娘親熱的說着話。
陳忠順很開心,說趙玉林事情多,不用管他的。
趙玉林說曉敏有交代,他要一直守着老爺子。他見陳忠順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馬上将話題引到秦風瓊漿上來,問陳忠順酒廠的生意如何?
老爺子立馬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說賢婿的主意就是好,他和北方師傅一起釀出來的這個酒甘烈,度數高,就是回口略苦了。但是秦鞏人家都喜歡,草原人更是大批量進貨,銀子自然是賺的嘩嘩響。
趙玉林問他,鳳翔這邊氣溫低了,冬天還下那麽大的雪,就沒想過要回去?
老爺子看了看小娘,笑呵呵的問她去宜賓住住不?咱賢婿修了上好的叙州舊州壩,熱鬧極了。
小娘笑盈盈的點頭。
趙玉林說這裏的酒廠已經順暢運行,老爺子可以交給下面的師傅打理,隻管分紅。眼下的仁懷堡已經穩固,直娣家鄉有口廢棄古井,請師傅掏幹淨後水質絕對上乘,就适合釀造醬酒。
陳忠順聽到他講的,這是找到可以釀造醬香型白酒的地方了,大喜,馬上對着小娘說咱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旋即又看着小娘遲疑的說怕是還是要過些時日才行呢。
鳳凰見小娘的臉刷的變紅,猜測應是有喜了,她驚喜的問多久啦?
小娘害羞的說都兩月啦。
趙玉林給他們講這個時候回去最安全,到了漢中先去府上休息些日子再出利州乘船,運動量不算大,一切都會妥妥的。
老頭子曉得他女婿老婆多有經驗,不會騙他,随即答應回去收拾妥當便走。
出門,趙玉林說将他的減震馬車換給陳忠順使用,老頭子還不要,嘚瑟的說他的馬車更軟和,扶起小女人上去馬蹄哒哒的就不見了。
鳳凰笑嘻嘻的說他瞎操心了,老爺子爲了到關中來,請翠屏山的工匠給他特制了一輛馬車,人家使用的可是八根輕柔彈簧減震的新式逍遙馬車。人坐在上面晃悠的可舒爽啦。
呵呵,趕上後世定制的超級限量版了。
趙玉林在鳳翔呆了兩天,送走陳忠順夫婦後往長安趕路。鳳凰卻将肖豔推出來交到了他手裏。
這段時間她和肖豔交流,從眼神裏看到了她對趙玉林的一往情深,覺得肖豔很有才氣,又的确沒有臨安公主小姐的壞毛病,有意促成這樁美好姻緣。
趙玉林還在青野原大營時她就找到肖豔談心啦,告訴她少爺就要上來了,會給她創造機會的,小姑娘的心從那時起就變成一隻小兔子一直跳個不停。
趙玉林看着局促的肖豔問鳳凰啥意思?
女人笑嘻嘻的說馬靈和雨琦忙着奶孩子呢,就讓肖豔伺候他了。
洛銘秋牽着肖豔的馬兒在後面結巴的說:“小公、肖督查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呢,一定會叫三少爺歡喜的。”
草,這是幹啥?
感覺就是在推銷美女了嘛。
趙玉林叫上馬,卻見肖豔試了兩次都沒爬上馬背,他走過去抱住肖豔的細腰往上扶,小女子立即翻身上馬。
鳳凰看着有戲,在後面捂住嘴巴偷笑。
趙玉林跳上馬背喊走起,他揮手給鳳凰告别,卻見女人捂住嘴巴,分明就是在那裏笑嘛,哼,回頭再收拾這個女人了。
趙玉林拍馬朝前趕路。
這些年神威軍集中精力改善道路,修建橋梁,通往長安到潼關的道路幾乎都成了坦途,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騎馬的,坐車的、走路的一個個笑容滿面。
他一路小跑,回頭看到肖豔緊張的跟在後面,脖子以下波濤洶湧,很有規律的劇烈起伏着,小臉蛋紅紅的,又累又緊張的樣子太有意思。
洛銘秋笑嘻嘻的說肖督查前些日子偶感風寒,不過趕路肯定沒問題。
趙玉林問她,身體不好還跟過來幹啥?
鳳凰這不是在害人嘛?
肖豔立馬說不關鳳凰姐姐的事情,是她自己要來的,少爺隻管趕路,她跟得上。
趙玉林笑呵呵的說又沒有啥緊急軍務,急啥急,再急也要照顧好小美女噻。
兄弟們馬上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話聽着略帶調侃,又有點挑|逗、肖豔卻是覺得趙玉林是在關心她,很舒服啦,臉蛋愈發鮮豔了。
前面到了秦嶺腳下的三十裏鋪,已經走出老遠了。
趙玉林出發時摸着肖豔的腰像是隻有骨頭沒得肉的蘆柴棒,再看着她一臉的汗水,想必是累了,叫飛虎去長亭休息打尖。
大家剛剛下馬喝了兩口水,便聽得放哨的兄弟報警,說前面崖上有人打鬥,場面非常激烈,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拿着刀劍狠勁的對砍。
趙玉林立即叫洛銘秋保護肖豔,接過衛士遞來的八億杠嘩啦一聲推彈上膛,跟着飛虎朝前頭去了。
轉過山嘴,他們看到兩百米開外的垭口上四個人砍得正起勁,一個小丫頭站在邊上手舉寶劍大聲呼喝。
這時,隻聽得“啊”的一聲大叫,小丫頭這邊的一個漢子被一支箭矢射中倒地了。
丫頭立即大哭,手中的寶劍對着兩個惡徒狂砍,頭上的紮得細細的小辮子淩亂飛舞。
兄弟們已經沖了上去,但是距離遠着呢,肖豔趴在趙玉林身後搖晃他的肩膀喊救人呐,救人。
趙玉林已經找到那夥人後面射箭的家夥,此人才是關鍵,等于是敵人的狙擊手。
他吼聲别動,肖豔當真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趙玉林徹底無語,硬背着肖豔舉槍瞄準,槍響人倒,那持弓的家夥咋會想到在看不見的遠方有人擊殺他,很不甘心的仰望着天空倒了下去。
趙玉林跟着又開了第二槍,第三槍,将他正在打鬥的同夥放倒。衆人呼啦啦爬上去,小丫頭抱着被箭矢射傷的漢子大哭呢,嘴巴裏不停的叫巴特兒,巴特兒。
趙玉林叫搜搜看,究竟是些什麽人?
衛士憤怒的說都是北蠻,蒙古人。
小丫頭立馬撿起寶劍亂砍,大哭着呵斥“北蠻咋了?蒙古人咋了?咱們都是有通關文牒呢。”
趙玉林見衛士不便上前抓她,怕她手裏的寶劍不小心傷了人,一晃身上前将丫頭抱在懷裏,一把扯下了她手裏的寶劍。
小丫頭竟哇喇一聲大叫,大哭着沖上來抓住趙玉林的手臂張口就咬。
她咋可能咬住趙玉林那樣的神級高手?
隻見他的右手挽了個大弧圈,嘴裏假裝受傷,大叫一聲“啊呦。”已經伸手又将小丫頭再次抓住,緊緊的抱在懷裏。
趙玉林微笑着問她,幹嘛?屬狗的呀,見人就咬。再咬就不管你這個野丫頭了。
地上躺着的一個身披狼皮的漢子悶吼着别傷了公、主,千萬别傷了她。
趙玉林懷中的小丫頭開始耍賴大哭大喊啦:神威軍就是這樣欺負人的嗎?
三少爺的兵就是這樣欺負小孩子的嗎?
嗚嗚,嗚嗚。
呵呵,這丫頭現在曉得自己是小孩子了。
趙玉林沒想到這丫頭小小年紀如此難纏。将手裏的寶劍刷的插進她的劍鞘說大宋律法規定刀劍不許出鞘,收好了。
随即在丫頭腰上一帶,小丫頭就像陀螺一樣轉着圈離開了趙玉林。
他對着飛虎說留下一隊兄弟,咱們走起。
轉過身就去扶肖豔上馬,誰知剛接觸她身體,小女子就發出“嗯”的一聲輕哼,趙玉林一愣,送人上馬的姿勢立即改成了公主抱,關切的問她咋了?
有受傷了嗎?
小女子是覺得被趙玉林摟抱,害羞得哼了一聲。趙玉林認真的問她,反而成了無病呻|吟,隻得閉上眼睛弱弱的說了聲“沒有。”
趙玉林看着懷裏裝睡的肖豔沒好氣的将她放下來,再次扶着腰身送上馬去。
一行人繼續向前趕路。
後面,留下的衛士和小丫頭已經吵開了。
一個年輕老實的衛士埋怨道:真是北蠻,蠻不講理,咱們好心救你,還罵咱少爺,少爺是你随便罵的嗎?
小姑娘恨着他問:“我有罵人了嗎?我罵誰了啊,我罵他了又咋的,就罵了。”
躺在地下的男子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鮮血,竭力喊出:“呼、呼蘭小公,主,的确是人家救了咱們,切不可無禮呀,這裏可是在大宋的國土上了。”
原來,這丫頭叫呼蘭。隻見她背着雙手,負氣站在那裏說大宋的國土又怎麽樣?咱們大蒙古的疆土東到大海,往西還走不到盡頭呐。
巴特兒叔叔不是講他們三少爺提倡自由戀愛,不逼婚,這裏的人最講道理是自由的天堂,咱們才要來的嘛,怕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