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伸手搭脈後不住的搖頭,連聲贊歎瘋丫頭就是瘋丫頭,老叫化真是服啦。
趙玉林歉意的笑笑,說他當時已昏迷,啥都不曉得,要是知道掌門女将一身的功力都給了他,絕對會阻止的。不料等他醒來,人都不見了,今天是專程前來道謝的呢。
老叫化喝了一口五谷豐說謝啥謝,已經是一家人了還……,他突然止住,打了個嗝兒馬上又說是得好好謝謝啦,呵呵,吃酒、吃酒。
陳宸在邊上嗯嗯,不住的點頭說她會安排工匠隊好好的将峨眉山修完,保證師妹住着舒服。
這丫頭腦子轉的飛快,曉得掌門女救下了趙玉林,七公又如此看重,張口就将掌門女的輩分都提升了一級。
七公得意地說:至少不能比玉陽子的清城山差了,那牛鼻子的德行哪裏比得上咱瘋丫頭。
陳宸馬上就說她回去再請嘉定的大師傅來參詳,多用些夾江的琉璃,瓷磚,肯定給師妹辦得漂漂亮亮。
七公喝得高興了,還要考教陳宸的武功,讓趙玉林一邊去,理由十足地說打狗棒法可是他丐幫的不傳之秘。
趙玉林當然尊崇,出門找衛隊長聊天去。
他問飛虎,還有沒有兄弟想留下的,可以去幾個軍營做教頭,咱神威軍的新兵需要他們這樣軍事過硬的人來帶。
飛虎說沒有,都要跟着少爺走的。
他歎息了一聲說将年齡大些的兄弟都留下來吧,兄弟們跟着他走南闖北的,家都顧不上,是他對不住兄弟。
今個兒他作主,以年齡爲杠子留下三十個老兄弟在成都安家,給咱衛隊撒播種子。
飛虎哽咽着答應,見離開客棧遠了,拉他往回走。
趙玉林再進院子,老叫化已經不打招呼閃人了,他禁不住連連搖頭。
陳宸卻是歡喜的過來說師父又教了她兩招呢。
趙玉林說照此下去,七公再來幾趟,那打狗棒法她就全會啦。女人開森的拉他去沐浴更衣。
次日,兩口子返回嘉定,才歇了一天陳宸就安排人将光輝送回宜賓,要陪着他上路了。
兩口子一路吃耍,三日之後才到成都。趙玉林請丁公去文君酒樓吃酒。
老頭子樂呵呵的赴約,還讓曲濤陪着她爹曲大掌櫃一起來了。柳鳳仙架不住她女兒的苦苦哀求,也來坐到一張桌子上。
小姑娘開森啦,一口一個玉林哥的喊他,把她喜歡吃的使勁往趙玉林碗裏夾。
曲濤還是冷若冰雕的樣子和她父親坐在一起,丁公笑呵呵的說曲大掌櫃能洗白冤屈,多虧玉林小哥出手啊。
曲掌櫃馬上起身來敬趙玉林夫婦,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趙玉林趕緊站起來勸止,兩人對飲一杯後坐下。曲掌櫃随即取出一份禮單來請趙玉林收下,略表心意。
趙玉林如何能私收他的禮物,堅決推辭。
這時曲濤站起來了,她講了自己在宜賓的見聞,說玉林哥是一心報國,她爹雖然幫不上啥忙,也想爲神威軍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所謂禮單也不過是些金銀,權當爲神威軍籌集些饷銀,一定要請玉林哥哥收下啦。
曲濤這樣解釋,趙玉林就不好推辭了。
陳宸見他點頭,從曲濤手裏接過來打開了細看,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小女人立即笑盈盈的說太好了,适才官家狠狠的訛了咱神威軍一筆,哥兒正愁着呐。
有了曲老先生慷慨援手,咱神威軍今年就不愁饷銀啦,明日她要親自送銀子去嘉定鑄币。
随即,陳宸就端起杯子,招呼趙玉林一起敬曲掌櫃的酒。
連丁公都暗自贊歎,趙玉林的女人不簡單了。當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回家的路上,曲掌櫃也是不住的誇贊陳宸,說趙玉林得如此賢惠的女人真是有福氣呢。
曲濤氣鼓鼓的說人家聰明賢惠的女人多着呢,已經娶進家門的就是五六個啦。當初就不該跟着嬷嬷學啥禮儀,弄得人家說咱是冰雕……
夜裏,陳宸發瘋似的壓榨他,兩人将大花床鬥的沒了脾氣才相擁而眠。天亮了他問:“不去漢中啦?要親自押運銀子?”
陳宸溫柔的在他臉上啃了兩口,一臉幸福的說就沒打算要走,曉得北邊急才拉着他出來的。她要在嘉定替哥兒守着,等哥兒回來。
趙玉林這才明白女人用心良苦。
他将女人摟緊在懷裏說:“隻是這一去,怕一年半載的就回不來了,蒙軍勢頭兇猛呢。”
女人還是态度堅決的要留下,拉他起床梳妝穿戴。
兩口子在驿站門口分别,他看着陳宸的車馬遠去,才領着衛隊朝南校場走。在那裏,三十名老衛士列隊爲他操演了一趟軍體拳,三呼少爺威武後離開了衛隊。
趙玉林給張國安交代,這些都是一路走來的老兄弟,軍事過硬,軍紀過硬,要讓他們擔擔子,關鍵是解決好安家的問題,沒得銀子就找陳宸嫂子。
國安一口一個“是”的給他保證。
等趙玉林一離開,這娃兒就私自作主,變卦啦。他将兄弟們喊到一處說成都的情況複雜的很呐,咱們就不分開啦,抱團成立一個特勤隊應急。
至于女人嘛,靠各人手氣自己去尋,可不許用強壞了規矩。
衆兄弟都嘿嘿嘿的看着他了。
他上前一個給一腳,說安家費也是沒得哈,他不會因爲這些小事去煩陳宸嫂子的。不過咱兄弟說好,誰有了女人,咱們就一起給他籌錢置宅子。
衆兄弟又是哈哈哈的答應。
他說南校場大着呢,實在不行咱就住軍營裏,軍營是我家嘛,哈哈哈。
趙玉林正要出城,卻見丁公輕車簡從的站在城門處,老頭兒問還沒去看過小哥兒的鐵索橋呢,這就要走啦?笑呵呵的向他招手。
呵呵,制置使大人是請他同乘一輛馬車呐。
趙玉林下馬把缰繩交給衛士,緊走兩步上丁公的馬車,一行人朝都江堰走去。
老頭兒樂呵呵的問他坐在馬車裏的感受如何,爽吧?
他覺得這老頭兒還像個老頑童呢,一個勁的逗人開森,坐在馬車裏肯定爽啦,何況還是加裝了他的彈簧減震器的馬車,比坐在八擡大轎上還颠的酸爽。
趙玉林看到笑眯眯養神的丁公,想到剛去軍營的兄弟沒窩窩,正好敲他一筆。他給老頭兒訴起苦來,說他的兄弟跟着他走南闖北、風餐露宿的,如今身無分文的去了南校場,請制置使大人照佛。
老頭兒聽着他如小媳婦似的哀求樂了,笑呵呵的說今年的财務還不那麽緊張,回頭就着人去南校場看看,将軍營的房屋改造改造。
趙玉林現在四處都缺錢,能宰一個算一個,他立即先行謝過。
隔壁有金銀,家中有扥稱,趙玉林曉得他拍賣了時不候他們的不動産和珠寶玉器,絕對收入不小。不弄點來花沒道理嘛。
老頭兒聽到外面在說灌口快到了,吩咐找個地方吃飯打尖。小小的灌口鎮上沒得幾家飯店,立即就被他倆的随從和衛士擠得滿滿當當。
丁公領着他來到河畔一家名叫六合知味的飯莊,尋得一間淨室坐下,趙玉林看到清新雅緻的布局,感歎老頭兒還曉得這裏有好去處呢。
稍後,酒菜上齊,老頭兒叫左右都退下,要和小哥暢快的聊聊。
趙玉林估計老頭兒要劃下重點,叫衛隊長去屋外守着。
丁公吃了兩杯酒發話了,他看到朝廷這些年花銷巨大卻是顯效甚微、日益腐敗,民不聊生的愈發擔心起來。
趙玉林笑呵呵的問他,大人不是說有神威軍在,無慮其它呢。
丁公笑了,說他相信成都可以無慮其它,但是荊湖呢?
兩淮呢?
咱們的大宋呢?
旋即又是一聲歎息,說兩淮都隻剩一淮,荊湖也是危在旦夕。有消息說北蠻南下搶劫後并未退去,随時都會再拍馬南下呐。
他淡淡一笑,說蒙軍騎在馬上打天下,隆冬時節黃河結冰,他們便可以像在草原上跑馬一樣過來,過不過黃河都是一樣。
丁公很嚴肅的說那不一樣,蒙軍駐紮河南,占了金人地界,就是直接挨着咱們做鄰居啦。
趙玉林心裏在笑了,原來這老頭兒現在才知道啊?
早就是這樣了,蒙軍滅了西夏就和宋軍對峙交鋒,咋到今天他才有危機感呢?
仔細一想又似乎明白了,這是蒙軍占領了中原,打進了宋國的心髒,他們這些老學究才感覺到疼了。
他說這兩年因爲草原帝國的用兵方略調整,咱們和蒙軍的鬥争呈現勢均力敵的拉鋸狀态。但是蒙軍實力依然強大,這種平衡随時會被打破。不過丁大人可以放心,神威軍經過一年的整訓後實力定有提升,守住川蜀之地是有把握的。
丁公點點頭,告訴他朝中已經有人提議遷都進川蜀,将重慶或者成都作爲新的都城呢。
但是一部分老臣卻是堅決反對,包括史高治這些專權的重臣在兩浙置下了大量田産,擔心遷都會導緻土地掉價讓他們的财産大幅縮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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