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聽完先是一愣,立馬微笑着說:“無妨、無妨,就讓如煙小妹一起去嘉定看看大佛,定會照顧得妥妥的。”
他随即吩咐衛士啓程。
耿飛虎立即招呼着離開,趙玉林騎在馬上走在前頭,柳鳳仙的馬車夾在中間,一路向碼頭走去,在衆人的包圍中柳鳳仙帶着小女上了官船,女人對着趙玉林一番客套,又叮囑女兒聽話後才依依不舍的下船。
趙玉林一揮手,官船迅速解纜離岸。
他轉身進入船艙,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正襟危坐的已經在裏面了。
小姑娘柳如煙馬上站起來,紅着小臉說玉林大哥哥,曲姐姐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哥兒煩了,姐姐還可以爲哥兒撫琴解悶的,一定要救下姐姐啦。
趙玉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他拍拍小姑娘肩膀叫坐好啦,這是在船上,難免東搖西晃的,小心摔了。
小姑娘對着曲姑娘伸了個長長的舌頭。扶着船艙壁靠過去挨着曲姑娘坐下。
出門前,柳鳳仙已經給趙玉林耳語了,曲姑娘叫曲濤,是琴台路上最大的珠寶商家的女兒。前些日子突然惹上官司,巡察使抓了她老爹和一衆家人,封了她家的店鋪,連丁大人都懷疑是有人爲了謀财害命惡意做下的案子。
曲姑娘躲進了文君酒樓,柳鳳仙左右無計,密告丁大人之後昨天終于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讓趙玉林将人暫時帶走保護起來。
曲姑娘見趙玉林傻笑,以爲是在窺視她美貌,輕薄她了。立即面露寒霜的說:“奴家雖是逃難,定是蒙冤之人,請趙大人無慮其它。”
哎呦,曲姑娘給他上綱上線了。
趙玉林不屑,笑呵呵的指着她的頭發說“剪了,換身衣服。”他叫衛隊長找合身衣服來給她。轉身去隔壁躺下假寐。
柳如煙拉着曲濤說姐姐何必發那麽大脾氣,玉林哥哥做事從來不要回報,不是她想象的那種人。
曲濤一邊梳頭一邊氣憤的說男人都是好色鬼,那巡察使不是幾次三番着人上門提親,比她嫁人。她爹也有好幾房女人,又咋樣了?到頭來就隻有她娘陪着進牢房。
曲濤一把丢下梳子,接過柳如煙遞來的剪刀咔擦咔擦剪頭發,一縷縷青絲掉在地闆上,很快就剩下一頭的短發。
衛士将一套軍裝送了進來,看到她的頭發還長,叫繼續剪,少爺說是女扮男裝,切不能露餡了。
曲濤摸着自己齊肩的短發不舍的問:“還要剪呐?已經夠短了。”
柳如煙取過銅鏡來叫她看,像個男子漢嗎?
曲濤嘀咕,本來就是女子嘛,如何成得了男人?
說歸說,小女子一聲歎息後還是拿起了剪刀……
關中的長安,火鳳凰也正在給順直娣梳頭呢。
曹友聞從成都回到關中之後,給苗貴一番交代就将制置司一套人馬全部撤去了利州,途徑漢中還專門去找了火鳳凰,讓她這個總都虞侯直接去長安坐鎮整軍。
老曹這是得了他老婆的提醒,如今漢中、關中的大軍全是神威軍編制,趙玉林又在實行一系列的新政,不如将制置司搬去利州,少了那幫舊官僚拖後腿,玉林小哥幹起來更順當。
老曹覺得這樣也好,置身事外正好看個明白,關鍵時候還能幫着趙玉林說話。風風火火的完成了制置司的搬遷。
鳳凰一邊給姑娘梳頭一邊問順直娣:就不想她的玉林哥哥?
也不問問哥兒在幹嘛?
順直娣臉上發熱了,賭氣的說當然是在大草原上走馬觀花,卿卿我我啦。
鳳凰用小梳子敲打她,笑着說小妮子真會說話。哥兒在紅原遇上贊普叛亂受傷,差點就沒命了呢。
“啊。”順直娣一聲驚呼,慌忙轉頭去看鳳凰欲問個明白,頭發卻被鳳凰抓住正在梳理,兩人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
鳳凰笑着說看吧,心裏還是放不下嘛。哥兒隻是受了點傷,沒事的,在保甯州養養就會去成都了。
接着,鳳凰又是一聲歎息,說好險呐,一戰之後,衛隊活着的不足兩百,你哥兒的子彈都打光了。
央金在保甯州也是難呀,咋就不出來做事呢?
順直娣說人家有大智慧,要做吐蕃的女王,哥兒不是說了,就從保甯州幹起,神威軍要一步步将吐蕃給統一回來。
鳳凰笑眯眯的問她,吃醋啦?小小年紀說起話來酸溜溜的,咱神威軍要收複大宋國土,哥兒還要重現咱漢唐盛世,可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吐蕃。
順直娣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邊上的老嬷嬷爲她開解了,說小直娣心裏念叨她的玉林哥兒呐,可是哥兒就不看她一眼,連一片紙兒都沒得,哪有懷|春女子不生氣的?
鳳凰說出一個秘密卻是叫順直娣深深的好奇了。
她說哥兒清晰的記得他在前世耍手機,用微信和摳摳聊天,根本就不用毛筆寫信,兩個人相隔萬裏都可以在手機裏看着對方說話。
她見直娣聽得發愣,信誓旦旦的發話了。說哥兒給她保證過,等咱直娣過了十六,若是還守着要嫁他的話就直接辦婚事。
順直娣立馬紅暈當頭了。
老嬷嬷不滿意的說十六啊?那不就是差不多要等兩年,咱直娣都成老姑娘了,誰家女子不是早早的就嫁人啦?
鳳凰笑着說,她還不是十八才嫁的?哥兒說女子嫁早了虧身體,大一點才好生養呐。
順直娣臉上左右挂起了紅蘋果,捏着梳子跑出去了。
老嬷嬷在後面笑呵呵的說也難爲了這丫頭,真的要将她放出去單幹?
火鳳凰歎息一聲說人手不夠啊,咱神威軍一下子擴大到幾十個縱隊,如今她才整訓完兩個,照此下去好久才做的完?有的貪腐将領曉得在劫難逃已經開始逃跑,不能耽誤了哥兒的大事。
所以,她和苗總參軍商議了,中軍大帳派人和軍紀監聯合整訓,要分組展開行動了。
長安的城樓上,洛銘秋正屁颠颠的跟在肖豔的屁股後面守護着看秦嶺大山呢。小女子趴在垛口呢喃,不曉得指揮使大人在哪裏了,可是安好?
肖豔時常叫洛銘秋陪着騎馬單耍,一個人在角落處唠叨,指揮使咋就不見人了呢?
咋就不來看看她呢?
洛銘秋隐約覺得小公主喜歡上趙棄兒了,這可是他爹又愛又恨,想殺掉的一個得力幹将,他根本就不敢将這些重要信息報告臨安皇宮,隻是每隔半月機械的報告“平安,平安、平平安安。”
哎,真是冤孽呀,洛銘秋心中一聲歎息。
他已經得到消息,趙玉林在保甯州遇上叛亂差點喪命,卻不敢告訴肖豔,就讓小公主自己念叨吧。
臨安西湖邊上,匡思思得到的信息量就大多啦,肖豔不敢直接給她娘寫信,每次都是寄到同來的洪生家裏,再由洪生的娘拆開來,見到裏面的小信封是匡思思的便以送菜爲名悄悄的送去。
匡思思已經接到燕子兩封信:第一封小姑娘說她遇上了船難,得神威軍指揮使相救平安到達南鄭,在府院讀書啦。第二封信十分歡喜說她做了神威軍的軍紀監察,穿上軍裝整訓神威軍了。
匡思思從燕子厚厚的一摞信紙裏讀到了女兒的歡喜和自信,心中的恐懼和不安早已消除,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踏實和熱淚盈眶
這段時間皇帝來過一次,當皇帝告訴她燕兒找到了,安然無恙的就在神威軍大營,他已經派出洛公公保護時,絲絲佯裝驚喜,臉上浮現出一萬個感激和綿綿不絕的興奮,竭盡溫柔的伺候着身邊的這個男人,讓皇帝再次體念到自己如大江流水的皇恩浩蕩和男子漢的高大偉岸。
春宵一刻值千金,時間卻是過得太快,天就要亮了,皇帝又十分無奈的吻了絲絲,偷偷摸摸的回去。
趙玉林在船上颠簸了兩天回到嘉定,陳宸歡喜的接住,卻見他臉色發青,時不時的還咳嗽,一臉壞笑的問他:大熱天的偶感風寒啦?
他捂住嘴巴咳嗽兩聲,唔唔的算是做了回答。
趙玉林看着蹦蹦跳跳的精幹女人,哪裏像個懷了幾個月娃的樣子,顯然又被吳雨琦他們給騙了一場。
到家了,神經松弛下來後趙玉林卻覺得出奇的疲憊,好生休息一晚上後,陳宸給他沐浴,才發現後背大片的淤青都還沒有散去,心疼的哭了起來。
趙玉林摸摸女人小臉,笑呵呵的說不是一樣的龍精虎猛,沒事的嘛。
女人這才破涕爲笑。
兩人吃過早飯,他才和自己的妹子見面。
段小林他們已經将嘉州遊遍了,要是趙玉林還不回來,他怕還要去成都遊玩。
一家人在花廳吃茶,一大群孩子在院子裏上蹿下跳的跑瘋啦。
趙玉林直接了當給段小林講,今年是不可能分稅給他們的了,明年起,按照老規矩辦。今年的财務壓力大了,本來就缺銀子,各地又在加大投入謀求賺錢,哪裏還有多餘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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