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軍旗下,神威軍健兒威武雄壯,丁知府受到氣場的感染,操着高八度的音調鼓勵将士們走向戰場,奮勇殺敵。
勇士們在下面呐喊:“殺、殺,殺。”吼聲響徹雲霄。
随即,趙玉林接過丁大人遞給他的嶄新的神威軍大旗上船,江面上一艘接一搜的運兵船啓動,他娘帶着兩個兒媳婦和一家子人站在碼頭望着北去船隊漸漸走遠,兩行眼淚濕了衣襟……
三月後,趙玉林抵達沔州,苗貴給他報告,沒得皇帝關心還好,這兩月到處都是白眼,處處都在拿天之驕子擠兌咱呢。
趙玉林送給他一句辛苦咯。問吳雨琦呢?
苗貴先是一愣,立馬笑呵呵的說吳總管忙着呢,咱先去青野原面見制置司貴大人。
他說那就走,兩騎在前,一群衛士跟在後面策馬直奔青野原。
兩人來到中軍大帳,見過制置使,大帳中文官,軍将分坐兩邊,貴大人順着皇帝的心思将趙玉林的神威軍猛誇一番,直接吹成了神軍,天軍。
趙玉林不和他墨迹,說那些都是大人們往神威軍身上貼金。真打起來和邊軍相比還差的遠呐。
偏将王漢成倒是直率,說神威軍殺了欽差,這麽一鬧臨安朝堂重視起俺邊軍來了,運來的糧草就新鮮不少嘛,也未見有克扣了。
一群将領哈哈大笑起來。
趙玉林鎮靜說咱殺的可是假欽差,官家體諒邊軍勞苦,要太師親自過問後勤軍需,當然不一般啦。
大帳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貴大人說就讓神威軍戍守洋州、饒鳳關一線如何?
趙玉林知道,那是将蜀口四大戍司之一交給了他。當即站好,行了個标準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制置司的官員,将領還不習慣神威軍的敬禮模樣,但看着那姿勢、表情卻是莊重非常。貴大人在茶幾上打手勢,笑容可掬的示意他坐下,吩咐随後再去行交接。讓夥房上菜,爲神威軍趙都監接風洗塵。
趙玉林說他還送來了十壇五谷豐陳釀。
貴大人和一衆将領樂歡了,連呼快些拿進來,正好酒桌上嘗鮮。
苗貴趕緊出去招呼,五谷豐很快上了桌子,範征小心打開一個箱子,将一個個玻璃杯放到桌子上。
将士們立馬發出驚歎,眼睛睜的大大的。
趙玉林說誰喝的酒,杯子就是誰的。
貴大人大喜,站起來叫舉杯共飲。
副使趙大人給他說明日一起去洋州交割。趙玉林謝過大人關心。
七方關守将曹友聞豪氣的說哥兒爽利啊,一下子就拿出這麽多的玻璃杯,可都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稀罕物。
趙玉林笑了,小聲說将軍若是喜歡,下次小弟再送。
曹友聞叫打住,說來日方長,舉杯叫吃酒、吃酒。
散席後,貴大人邀趙玉林後堂叙話,制置司副使和曹友聞等幾位将領陪同。兩口茶下肚,大人問他對當下時局的看法?
趙玉林說咱蜀人熱血尚在,持續用力,定能收複我大宋三千裏江山。隻是現下形勢會愈來愈艱難。
貴大人問如何說?
趙玉林指着他背後的地圖開講,眼下關外五洲盡失,敵我呈拉鋸狀态,三關徹底暴露在蒙軍兵峰前,大軍時刻在蒙軍威脅之下。
據聞蒙古已經死去的大汗留有走蜀地借道伐金之遺策,其必然不斷試探我軍之底線。
趙大人疑惑的問他此話當真?
何以見得?
趙玉林說從這幾年蒙軍拿下我們關外州,進逼青野原大營就看得出來,他們的目的是破武休關,仙人關沿着漢水直插金人後方。
衆人聽他講完倒吸一口涼氣,心裏不舒坦了。
他這完全是長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難道制置司十萬人都是泥塑木雕?
手裏拿的全是燒火棍?
内帳中有人不以爲然,有人懷疑他在打胡亂說了。
貴大人叫吃茶、吃茶。
次日,趙玉林和雷滿領兵去洋州,副使告訴他邊地民風彪悍,盜匪橫行,要注意處好關系,搞好穩定。
趙玉林感謝上官提點,說他既然來到洋州,就要對得起洋州的父老鄉親。
十日後,神威軍完成了這次從宜賓到漢中的大轉移,正式在洋州駐紮下來。趙玉林召集衆将議事。
順風處吳雨琦報告了周邊态勢,認爲金人和蒙古人隔着較遠,當前最迫切的就是消除匪患,将宜賓的聯防聯保移植過來,徹底穩定防區。
苗貴也是贊同吳雨琦的看法,他的第一總隊在轉移過程中竟然遇到土匪的襲擊,雖然沒有造成大的傷害,但是在自己的防區裏,在自己的土地上行走都不安全如何打仗?
吳雨琦說過去官兵和土匪不分,行軍出門靠給錢借道,所以這裏土匪勢力大的緣故。咱神威軍從來沒有這個經費開支。
雷滿說怕他個鳥,統統給我滅了。
趙玉林點點頭,說左右無事,那咱就從清剿土匪開始,将洋州穩固了。
賴傳芳提議還是剿撫并用,那些願意當兵吃糧的,隻要不是罪大惡極,咱都給他們一次新生的機會。收編進來當兵吃糧。
趙玉林說對頭,打要往死裏打,專挑狠角色滅了,願意加入咱神威軍的都歡迎,由順風處審查把關。
随後,各個總隊立即展開清匪反霸行動。十日之内防區一股股土匪被滅,一座座山寨被毀,殘餘土匪遁去佛坪和西鄉縣。
趙玉林說眼下金兵就在饒鳳關外,還是不能大意了,讓雷滿去守着韓永超守關,令苗貴帶領特戰隊追擊佛坪土匪,自己去西鄉縣坐鎮平叛。
因爲這股土匪大多數都是逃兵組成,一度還攻陷了西鄉縣城,戰鬥力極其強悍。
這夥土匪長期和邊軍打交道,可以說是半兵半匪了,對邊軍是門兒清,根本就不把神威軍放在眼裏。
哪料神威軍也不買他們的賬,幾番清剿下來,各地殘匪都朝他們靠攏,山寨裏聚集了近千人。
但是西鄉縣連接漢中與蜀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決不能讓他們坐大,必須将他們給清除了。
趙玉林到了西鄉縣後,高進給他說土匪居然送信來要和他談判,談他媽個腳,老子直接滅了他們。
趙玉林笑着說上千好人了呢,都殺了就是一千個厲鬼,不怕晚上睡覺來找咱?
還是按照既定方略,隻誅首惡,正本清源。
次日,他叫帶上總隊的特戰隊出發,去城南十裏的二龍山談判。後面的兄弟把大殺器帶上,見機行事。
二龍山下就是通往蜀地的官道,高進說土匪選的地點絕了,對咱不利,對他們卻是有百利,想沖下來,一炷香的時間準到。要逃回去,轉身就能鑽進樹林沒了影。
趙玉林站在茅亭邊舉起胸前的魔鏡問:他的千裏鏡呢?
高進說一個總隊也就那麽幾支,他給偵查隊了。
趙玉林給他豎起大拇指,舉起魔鏡打望一番後遞給他叫玩玩,等高進看清楚了,他叫将來使砍了,吸引土匪下山,他負責狙殺匪首。轉身叫範征走起,帶着他的衛隊後退至百米開外,接過範征遞來的八億杠擦拭起來。
稍後,土匪的談判專家下來了,給高進指了指身後說:他家的大當家就在後面,别耍陰謀詭計。
高進讓他看清楚,身邊就是十個衛士。那專家指着高進身後百步之外趙玉林隐蔽的地方問那是什麽?
高進說二龍山的大當家六指都下山了,就不許他的大當家也來看看?
土匪的專家立即給身後的跟班使了個眼色,那跟班馬上朝山上跑去。
二龍山的匪首叫六指,原因是好勇鬥狠,最擅長在匪首之間比拼時打賭,拿刀切掉自己的手指顯本色。
趙玉林可是不吃他這一套,哪個瓜兮兮的去切掉自己一根指頭比愣頭青?
六指在山上看得真切,邊上的兄弟給他說快看呐,他們隻來了是一個人。六指說瓜皮呀,後面還有呢,那茅亭下邊一百步至少還有一夥人呢。
兄弟們說怕他個鳥,上去一通亂砍滅了,出出這段時間的憋屈惡氣。
土匪軍師說大意不得,難保他們沒得埋伏?
周圍的頭目又在鼓噪了,放眼一看,下面光秃秃的,哪來的埋伏了,殺了他們。
正在說呢,隻見下面茅亭裏已經吵了起來,雙方吵着吵着站起來,高進的衛士拔刀就将六指的談判專家砍了,接着一陣箭雨将他的兩個跟班釘死在地上。
六指大怒,官軍太不講理了嘛,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他們連規矩也不要了?
六指的兄弟看得眼裏冒火,氣得哇哇大叫,提起樸刀就往下沖,跟在後面的土匪張弓搭箭往茅亭射。
而高進他們早就貓着腰向後面的一條小溪跑去,趴在水裏躲避箭矢。
趙玉林見機會來了,馬上匍匐前進,極其隐蔽的向上爬了三十米,來到剛才看好的一個小土包,架起八億杠搜尋目标。
六指跟在後面揮舞着手中寶劍叫上,上。
但是,畢竟是一幫烏合之衆,如何是高進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