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和曉敏一人伸出一隻手牽着不到三歲的小弟弟去院子裏散步,院牆邊上馬靈種植的春蘭已經開放,陣陣蘭香撲鼻,他身處安樂窩,有點舍不得離開了。
範征進來報告馬車來了,他将小弟抱過去還給小娘,陪着曉敏回娘家。
陳忠順告訴他陳酒已經勾兌好,這次出的五谷豐絕對讓酒商叫好。
曉敏認爲下一步翠屏山不做低度酒了,就從新市運回來勾兌。
趙玉林不做決定,他覺得應該由市場來決定,酒商需要啥酒咱就做啥酒,如何做出來成本才低,咱就如何做。
他給他老丈人建議,邀請酒商們座談,多聽聽他們的意見,再出些新酒适應不同地區的飲食需求。
陳忠順滿意的點頭。
次日,趙玉林帶着陳曉敏去新市。
又是一年菜花黃,新市的百姓住家較之去年增加了一倍都不止,馬湖江上垂釣,撒網捕魚的漁戶以每天的漁獲換取生活所需都還有餘了。
趙玉林見到安甯的新市鎮快速發展起來,十分欣慰。陪着曉敏徜徉在油菜花海,醉心于濃濃的菜花香中。
三日後,他召集各總隊開會議事,要求大家做好準備,向火鳳凰移交駐地,開拔去漢中。
趙玉林巡視了永善寨等南邊諸寨後返回翠屏山。舊州壩的開街事務已經儲備妥當。
正月十五到了,各地酒商已經雲集宜賓,就等着明日提貨。
這些嘗遍美食的吃貨,已經将宜賓的美食嘗了個遍,他們從《翠屏晨報》上看到舊州壩将在十五開街時推出宜賓燃面和大理米線時,有的酒商竟然延長了客棧房間的居住時間,要吃了燃面才走,嘗嘗米線再走。
下午,他們過江去遊舊州壩,一家家新開的店鋪門前都有遊客止步,挑選物事,陳曉敏和陳宸十分歡喜的說州城又活了。
次日,由陳曉敏主持的舊州壩開街儀式舉行,陳芸邀請了嘉州的知府真大人親自前來站台,翻修一新的舊州壩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特别是那宜賓燃面的店鋪面前擠滿了食客,大師傅端出一盤面放到客人桌前用火折子一點,那面居然被點燃了,師傅用筷子一拌合,那火自然熄滅,食客欣喜的嘗起來,連呼過瘾。
還有那大理米線也是人滿爲患,一鍋鍋米線上桌,看似涼涼的,撈起來入嘴卻是飛燙,砂鍋裏的菜肴更是鮮香味美,食客個個稱奇,贊不絕口。
趙玉林來到荔枝青酒館,那裏也是顧客盈門,王青山笑呵呵的指着裏面忙碌的王德惠給他講:是德惠妹子自己要來的,他叫王德惠做了這裏的掌櫃。
趙玉林微笑着說如何做是王家自己的事,合意就好。
王青山給他說已經很好了,這裏租金便宜,沒想到食客還如此的多,太讓人意外了。
嘿嘿,他就沒想到這是誰策劃的?
這些老古董,包括趙玉林他爹當初都不看好舊州壩,入股投資更是稀少,全都是三江口跟着趙玉林幹的商戶,如今看到開街大火,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知府真得秀在陳芸的府衙大贊趙玉林腦子夠用,居然想到重開舊州壩的商貿,集中特色商品讓其大火起來。
陳芸說還有呢,他将城裏有一技之長的白丁戶遴選出來,借錢給他們去那裏開店,個個都是門庭若市呢。
楊志善接着告訴他們,趙家老三不記仇,還讓王家占了口岸開起荔枝青酒館,那王二小姐已經上岸做了掌櫃呐。
真大人連呼此子難得啊,難得……
趙玉林要是在場,肯定覺得要酸死啦,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要落實到如何幹?
他正在屋裏給陳宸和曉敏商議呢。
趙玉林今天看到遊客暴多,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出酒,酒商集中前來捧場的緣故。他給曉敏建議,讓他爹下次分片區出酒。
将全國前來買酒的商人分成三個片區,按旬分開前來提酒,這樣的話就不至于酒商紮堆,酒坊和碼頭太過勞累,緊張。而來往的客人又成了常态化的保有流量,舊州壩的生意也就可以長盛不衰了。
陳宸高興的來了個“耶。”
曉敏馬上拉起陳宸去找他爹商議。
江北的趙家老宅卻正在上演一幕父子撕逼的大戲。趙老爺和他大兒子趙玉清,還有他的大老婆一起逛了舊州壩後看着生意火爆,人頭攢動的街道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裏趙玉清就給他老爹理論。
趙玉清說當初他要籌資和三弟一起幹,他爹不同意,現在如何?舊州壩火了,連想租個鋪面都難了,怕是要擠着去找三弟開後門才行。
而且将來的生意肯定會圍着沿街的鋪面走,凡是沒有搭上這條線路的街鋪,營生絕對會下降的。
他爹說現在說啥都晚了,去找三兒弄個鋪面做營生嘛。
趙玉清說去吃杯茶還行,要鋪面?不曉得三弟認不認了?
他娘說不行可以找你四妹噻,平時你和四妹不是很好的嘛?
趙玉清說隻要重新将他們接進家門就說啥有啥的,爲何要他去求?
他爹的霸道脾氣又上來了,抖手指着趙玉清大呼“老大,難道你也要反了不成?老子可是把整個家務都留給你了,不真氣的東西。”
一家三口在客廳繼續撕逼。
翠屏山鬼谷。
陳顯做出了突火槍,讓趙玉林和朱從文來試靶。趙玉林看到才兩年多,陳顯頭上就起了白發,真是受累了。
他笑着說先不看槍,吃會兒茶。趙玉林笑着說張老先生都娶了個小,還是接一個進門嘛,有人照顧着總是好的。
陳顯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問今天咋了?關心起他的私事來了,當真是有了兩個老婆變得婆婆媽媽啦。看槍呐,哥兒。
趙玉林覺得他不近女色,一心撲在火器上,手裏握着突火槍竟然懷疑他那方面有問題了。
打過兩槍之後,他覺得還行,紙殼彈,一發一填彈,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
朱從文叫範征将八億杠遞給陳顯。老陳拆開包裹布立即石化,驚呆了。他怒視朱從文,質問爲何不早一天拿出來給他看?
這是在羞辱他嗎?
朱從文不好和他說話了。
趙玉林說何必發那麽大火氣?早給他看也是無用,以他現在手裏的工具根本就做不出來。今天拿出來叫他看個仔細,是他倆認爲可以吸取有用的對突火槍加以改進。
他見陳顯不說話,朝朱從文努了努嘴,起身推着老朱出去。
趙玉林說讓他好好消化一下。
朱從文問他是不是給老陳看早了?
趙玉林說他或許早就知道了,隻是不好問而已,看看的确是好事,就怕他迷進去了走不出來。
兩人去金沙江邊的叫花雞吃酒,朱從文問他把這麽大的攤子和幾萬兵馬交給一個高位截癱的殘疾人放心?
他說這都不放心了還有誰來做才放心?跟着勸他還是娶一個老婆嘛。
朱從文鼻子酸酸的說他都這個樣子了,不想連累别人。
趙玉林說這哪是連累,他指着外面侍候老朱起居的女人說看她神态,很關心老朱的,娶進門來正好有個貼心照顧的。
老朱搖搖頭,端起酒杯叫不談這個。
兩人開始琢磨起裝備來。趙玉林說還是将諸葛弩再弄些出來,這次和大理作戰,發現敵人集團沖鋒時缺乏壓制性武器,打起來很憋屈。
朱從文點點頭,說作戰對象不一樣,對付蒙古兵,還是要多考慮如何狙擊他們的騎兵。他叫人改進了床子弩,一次可以射出去三支箭,射程達到五百米,三百米以内輕松破甲。
趙玉林笑呵呵的說當初要是他帶一挺馬克伈重機槍來,咱就不用這麽燒腦細胞了。
老朱哈哈大笑,說他是在做夢呢,還馬克伈,幹脆來個重裝坦克碾壓一切,油燒不幹,子彈打不完,讓你從宜賓一路開到貝加爾湖得了。
趙玉林哈哈大笑,舉杯請酒。
回到家裏,曉敏說大哥來過了,要租舊州壩的鋪面。
趙玉林問:他大哥曉不曉得咱娘的後家人在那裏賣手工土布?曉不曉得那裏賣有個性特色的工藝品才行,賣大路貨是不行的?
曉敏說給大哥講了。
他說既然都這樣說過了大哥還要去做,就由他,但是租金必須是先收了,那裏是股東們一起投資的,不是咱一家人的産業。
次日,陳顯到他這裏來吃茶。歉意的說昨天失态了,叫他别見怪。
趙玉林笑着說都是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怪啥怪。
陳顯給他講:那槍,他和下面一個絕對信得過的師傅再琢磨幾天便送還。
他也想好了,現有的工具的确做不出來,還是将手裏成熟的幾件東西做好了讓兄弟們用起來稱手。
趙玉林點頭,說他肩上的擔子重了,隊伍不斷擴大,首先要滿足兄弟們手上有家夥。
還要考慮改進工具,那個火铳之所以做的粗糙,就是因爲工具不行,還要在翠屏山上擇地建水庫,利用水的落差推動機器做工,沒有持續穩定轉速的車床如何将那槍管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