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趙玉林陪着趙飛燕正在和家人吃飯呢。
老秀才端着酒杯沉思,始終覺得趙飛燕将國主大位讓給順直娣做不妥,這可是一國之主的大位,如何能随便讓與他人?
趙玉林笑呵呵的告訴他:這是新宋國,開天辟地之時尚有禅讓制,咱們叫直娣暫代國主咋就不行?
再說了,直娣做中樞院公事房主任多年,也是他的夫人,爹爹的媳婦呐。
趙飛燕馬上叫她公爹放心,直娣聰明過人,一定能處理好國事。
趙玉林他娘看到身邊的吳雨琦木讷的不知所措,立即笑呵呵的夾過去一塊扣肉說:直娣孝順,肯學敢幹,一定能替飛燕做好的,她的媳婦都差不了,個個能幹着呐。
吳雨琦和趙飛燕歡喜啦,一左一右給她娘夾菜。
他大娘笑哈哈的對着老秀才說:瞎比比幹啥,咱家飛燕定下的事還能有錯?吃酒,吃酒。
一家人嘩啦啦舉起了酒杯。
趙玉林拉着兩個女人給老人們敬酒,祝福大家身體安康,新年快樂,給孩子們送了紅包後去碼頭登船,一家人在碼頭上揮手告别。
他扶着飛燕去船艙坐下,責怪她肚子挺那麽遠,人都快站不穩了還在船尾站着揮手幹啥?
小女人卻是一臉的歡喜。
趙玉林看着她的嘚瑟樣問:笑啥?不就是去新市休假嘛。
有啥值得歡喜的?
小女人依偎在他懷裏說托孩子的福,正好趕上哥兒回家陪她,比做上國主還歡喜呐。孩子出生要真是個兒子,她要起名叫趙光福。
趙玉林笑了,給她講還早呢,光福,光福,福氣都跑光了有啥好?
女人轉過身用小粉拳敲打他,不停的嘀咕他無趣,真是無趣。
兩人剛到新市住下沒兩天,呼蘭便帶着孩子風風火火的趕來啦,小女子進屋就将兒子交給他叫好生伺候着,誰叫他回來都不到溫江看看,隻顧着自己的國主老婆。
趙飛燕歡喜了,笑嘻嘻的說:這下有人使喚了,她要呼蘭白天伺候她,晚上侍候玉林哥哥,叫她累趴下。
呼蘭的粉臉馬上盛開出一朵朵桃花,跑過去使勁捏趙飛燕的肩頸,疼的趙飛燕歡笑着大叫:輕點,輕點兒,本宮受不了啦,哎呦呦,這哪是在按摩。
趙玉林見狀,趕緊帶着孩子出去玩了。
夜裏,呼蘭一次又一次的索要過後縮進他懷裏酣睡,醒來逮住他又是一場酣戰才罷休。
趙玉林輕吻女人額頭說:日子還長呐,沒必要如此嘛。
小女子用額頭使勁撞他。
他陪着呼蘭沐浴更衣,換上他娘爲呼蘭設計的新款騎馬專用裝奔跑在中都的油菜花海,小女子開森啦,不停招呼趙玉林:追呀,來追呀。
兩人打馬來到山頂,呼蘭看着滿眼的油菜花,聞着濃郁的油菜花香開森極了,伸開雙臂擁抱自然,貪婪的吸食油菜花香。
女人将他拉去邊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靠在他身上打望腳下層層疊疊的油菜花海,猛然聯想到北方的大漠,喃喃的說她哥做了大汗,肯定會整頓兵馬南下,宋蒙又要大戰啦。
真是煩死了。
趙玉林摟着呼蘭的手稍微緊了緊說:兩國一直在拼殺,他哥做大汗也是一樣的。
呼蘭靠得更近了,喃喃的說不一樣,過去她的哥哥們是在王庭大汗的诏令下行事,這次是他哥統領着草原帝國的軍隊和她夫君的神威軍打仗啦。
趙玉林在呼蘭額頭上蓋了一個唇印,讓呼蘭給她大哥去信,勸他不要禦駕親征,沒用的。更不要到前線巡查督戰,眼下的武器越來越先進,一不小心會被流彈擊中的。
呼蘭賭氣似的說:死了才好呐,一天到晚就忙着征戰,從東打到西,又想從北打到南,他們遇上夫君是踢到巨石上啦。
趙玉林笑着問她:夫君可沒那樣能,大猛哥乃是草原上的雄鷹,戰神呐。
呼蘭笑了,給他說戰神又如何?部族之間打一仗肯定能赢,遇上咱夫君就兩說啦,這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敗北嘛。
趙玉林笑嘻嘻的看着她說:娘子才是厲害,昨夜爲夫的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繳械投降。
小女子的俏臉刷的通紅,提起兩隻小粉拳對着他雨點般的做按摩式打擊。
北方的大同府,猛哥化妝出巡,秘密住進了塔擦兒的宅邸,正在召集諸将議事。前些日子天降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大同到雁門這一帶的雪堆得特别厚。
猛哥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告訴他們要偷襲雁門關,将擴短丢失的土地給奪回來,諸将聽得大驚。
大猛哥十分豪氣的問咋了?怕啦?
雁門關不是就被小南蠻偷襲拿回去的嘛,咱們用同樣的手段再拿回來,不行嗎?
衆将心裏打鼓了。
瑪德,飛雪連天,地上起碼堆積了一尺厚,這個天氣打仗,當真咱們是穿着皮草在說?
大猛哥繼續講:這些南蠻年長本事了,屢屢獲勝,兄弟們就怕了嗎?忘了過去咱們是如何追着他們屁股攆的,冰雪天正是咱們殲敵好時機。
客廳的諸将頓時熱血沸騰,是啊,想當年都是他們追着宋軍的打,現場中不少漢兒軍主将就是在那個年代投誠過來的。
塔擦兒不無鄙視的講:密報說,這些天雁門以内歌舞升平,各地都在慶賀勝利,慶賀新年。哼,咱們就在新年第一天直擊雁門,打開通向中原的大門。
猛哥汗笑哈哈的點點頭,又像撥浪鼓似的搖頭說:不是結集大軍南下,那樣的話還叫啥偷襲。
他跟着歎息一聲說:咱們的人馬越打越少,可不能再做硬碰硬的拼消耗了,得打巧仗。他站起來走向牆壁懸挂的地圖,諸将迅速起身圍了上去。
大猛哥指着雁門關西邊的西泾溝說:咱們要派出一支奇兵出西泾溝,爬上雁門關的城牆,從側翼打進去。
衆将立馬肅然。
有人提出疑問,西側城牆下至少有十丈高的陡坡,天寒地凍的,士兵如何上去?
猛哥哈哈大笑說:他自有妙法,就問有沒有人敢去?
立即就有一名叫解成的漢兒軍将領挺身而出,信誓旦旦的向他表忠心,願意爲大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猛哥汗颔首點頭,讓塔擦兒發下軍令,聚兵大同,目标雁門。留下解成一人面授機宜。
他叫塔擦兒找一匹健碩驽馬過來,命士兵咔嚓一刀砍下驽馬後腿,大猛哥親自拿起後腿來到牆邊,将還在冒血的切口對準塔擦兒的圍牆面摁住,不大一會兒功夫松開手,那馬腿竟然穩穩的粘在了牆上。
塔擦兒大喜,解成上去用力扳動,馬腿紋絲不動,一臉驚奇的看着大猛哥。
猛哥汗嘚瑟的給他們講:這個辦法還是中原王朝的名将高仙芝發明的呐。當年高公就是用這個方法以馬肉做梯子,翻越鳥兒都飛不過的大雪山蕩平西域。
今天,咱們就用這一招拿下雁門。
解成馬上給他保證,有了這一招妙法,定能爬上城牆,成功拿下雁門。
猛哥不要這些虛的,笑呵呵的叫塔擦兒安排人手行動。
塔擦兒得了猛哥大汗的垂愛,組建起第一支草原王庭禁軍,自然是賣力幹好。随着軍令發出,兵馬調動,大同府比新宋過年的城池還熱鬧,兵馬在城内城外不停的奔跑起來。
其實,這些都是塔擦兒在爲解成打掩護,迷惑南邊的新宋軍隊。
不但如此,他還叫密諜出動,去代州責令已經投降神威軍的漢兒軍将領在除夕日發動叛亂,吸引雁門的守軍南下平叛,分散雁門駐軍的力量。
雁門關的守關主将就是神威軍六縱的劉整,但是他手裏沒有兩萬人馬,因爲奪取雁門時蒙軍燒毀了不少糧草,代州也需要兵馬平叛守城,雁門關上隻有一萬人馬。
但是劉整藝高人膽大,認爲一萬足夠。
此刻正在和來往的商旅代表一起看大戲,共話新春呐。
親衛走過去小聲報告有緊急軍情,劉整走出來低聲問何事?親衛立即送上密信說:大同府來消息了,蒙軍在城裏大肆調動集結,用兵意圖明顯。
劉整輕蔑的一笑說:曉得了,立即傳書代州,請李主帥務必小心。咱們這裏還是該吃的吃,該睡的睡,無慮。
代州的李世昌接到軍報就感覺鴨梨山大了。
神威軍不斷收複領土,擴大防區,手裏的兵撒出去進駐各地縣城險要後他身邊的兵馬越來越少。
最近,他發現代州降将若即若離的似乎隔着一層紗,很不放心,卻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進行調度隔離,巡視軍營時私下裏不斷給部下敲警鍾,務必提高警惕。
這些漢兒軍降将降兵和黃河兩岸自發組建起來對抗蒙軍的民軍就差遠了。
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歸屬感。他們曆經遼朝,金朝和中原統治,和南下胡人不斷交流融合,心中已經沒有中原漢室正宗的概念,誰厲害降誰,誰給的好處多就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