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的說:爲娘的不是沒在宮裏呆過,謀反乃是死罪,都到今日了還在圖謀權柄,以爲我不曉得?
他指着皇妃說:少出去串門惹事。
謝老太看到皇帝當衆指責替她做事的皇妃怒了,狠聲問皇帝:趙飛燕給個特級研究員的官職就歡喜的頭暈了,新宋眼下可是民富國,強縱橫萬裏江山。
皇帝冷冷的說:國家再富強也不是他的功勞,他也沒本事把這個國家治理好。他現在啥都不想了,一心把趙家的曆史修好。
謝老太大怒,又開國罵啦。
這位老女人走了一趟新市鎮,沿途看到的州縣都是一個比一個繁華,回來又進了幾次城,把成都這個大都市轉了個遍才曉得自己是當年就是井底之蛙,稀裏糊塗的丢了個大西瓜。
等到史兒子他們這幫修史臣工進進出出花溪别苑,她又做起了複國夢,拉起皇妃尋機和這些臣工接觸試探。
這群人顧及曾經的皇家顔面,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涉及舊制朝廷卻都是左右而言它,觸及“皇”字便打住開溜。
皇帝憤怒的質問謝老太: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就不能安靜下來好好的過日子嗎?
眼下她的供養隻有十貫錢,全靠皇帝當研究員掙錢養家,還要折騰啥?難道還想過漠北的日子,有上頓沒下頓的才好嗎?
皇帝越說越氣憤,厲聲叫她别煩人了,想死,直接去錦官城鬧去,花溪别苑需要安靜。
再鬧,再鬧就斷絕母子關系,不認她這個娘啦。
太後被吼得又傻啦吧唧的看着皇帝了。
這時,大門口的衛兵進來報告,直娣國主派人送年貨來啦,有活雞,臘肉香腸和海貨,林林總總的食材裝滿一大車,後面還送了嶄新的服飾和化妝品不計其數。
皇帝正眼都不看太後一下,招呼兩個老婆去欣賞媳婦兒送來的年貨禮品。
皇妃一番忙碌收好禮物後去和皇後商議,認爲她們人人都有各種新潮的衣服好幾套,太後和太後的下人卻是一件新衣都沒得,不好辦了。
皇帝走進去說:她們又不是沒有穿的,有啥不好辦?不是還送來好幾匹布嘛,留下心儀的都送過去,叫他們自己做。
玉林這是有意不給他們新衣,咱們爲何瞎操心?
皇妃想到禮品裏面還有一個裝滿剪刀、軟尺、針線頭等裁縫物事的箱子馬上明白了,禮品中沒有她們的衣服,就是需要太後自己做。
兩個女人細心選了一匹布出來剪一半留下,其餘的全部送去太後那裏。
謝老太不知其意,以爲是朝廷分配的過年布料,心裏還在感歎新宋的人人平等好。第二天看到皇帝、皇後,皇妃和下人都穿上新潮的新宋國民裝後傻眼了,人家才是換上過年新衣啦。
可是,她們一件都沒得。
老嬷嬷瞅着屋裏的布匹說她看過了,縫制新衣的工具一樣不少,需要她們自己做,謝老太這時才明白其中的奧妙,又是一通謾罵之後無奈的叫嬷嬷和近侍太監一起動手,縫制新衣。
眼下謝老太跟着皇帝,算是吃不用愁,住不用愁了,就是欠缺穿、行和玩的開銷,十貫錢的用度肯定包辦不了這些事情,何況她太後眼光總是很高。
看來,要想過上舒心日子,今後還得仰仗她的這個過繼兒子。
這不,皇後笑盈盈的過來了,跟在後面的近侍手裏還提着一個嶄新的精美盒子。
皇後接過來送到太後面前說:娘啊,直娣送來的新潮化妝品,各色胭脂,口紅,香水都有。
太後怒意未消,大吼不要,叫她拿走。
皇後也不生氣,笑盈盈的說:如此,兒媳便拿回去咯,爲娘的可要保重身體。
等到皇後前腳剛出門,太後又開始了國罵。老嬷嬷十分惋惜的說:主子何必置氣,俺看那盒子沉甸甸的,定是盛裝了不少好物事,可是銀子都換不來的。如今主子的九香玉露就快用完了,爲何要拒絕?
太後一想到自己屋裏的美妝用品即将用盡又後悔啦,這大過年的難道要素顔見人?
她歎息一聲說:不是給急的嘛,那個該死的趙棄兒叫本宮亂了心神。
嬷嬷勸她還是别操心了。
皇上都不想了,安心著書立傳,主子還去操啥心?
再說了,外面的布衣都認爲飛燕公主做國主乃是天下正統,新宋人人平等皆大歡喜,順直娣暫代國主之位也沒有人出來反對,主子還念叨前朝有何用。
太後盡管很不甘心,也必須面對現實。
她如此折騰,那叫垂死掙紮。
近日她聽得多了,鄉野的百姓曉得她住在此地也是敬而遠之,膽大的百姓早就在市井之間稱孤叫朕喊皇上了,誰還忌諱這些曾經屬于她家的專屬用語。
誰還在意誰來做國主,誰來做皇帝。
嬷嬷一邊給她量尺寸一邊說:飛燕不待見咱們,眼下就完全仰仗皇上啦。皇上若是再丢下主子不管,做奴才的有啥法子保主子周全?
太後無語了,半響才叫近侍去皇後那裏索要剛才送過來的化妝品。
近侍太監立即去辦。
皇後還在和皇帝、皇妃說話呢。
皇妃拿着新出産的國色天香頂級香水在手上塗抹,伸過去叫皇後聞聞,又優雅的伸過去讓皇帝聞聞。
皇後調侃她是在溝引夫君了。
皇帝卻是歡喜的說:這香水真是特别,一絲兒香味陳留空中久久不散,餘香猶如繞梁,三日不絕。
皇後給他講,直娣送來的好東西還多呐,明明是有太後的那一份,爲啥全送到她這裏呢?
皇帝嘚瑟了,笑呵呵的說那是咱家兒媳隻認她這個做大婆婆的嘛。
正說話間,謝老太的近侍進來遠遠的給他們請安。
皇帝曉得來意後立馬有了主意,叫皇妃去内室收集起沒用完的美妝用品一起給太後送過去,還叫傳話要分給下人使用。
皇帝颔首,威嚴的對着近侍訓斥,叫他随時提點太後别再稀裏糊塗的犯傻。花溪别苑雖然小點了,可是新宋國大着呐,他現在可以随意去到任何一個州縣巡查吃耍,舒爽勝過臨安皇宮,不希望别人擾亂了他的好日子。
近侍不住的“喏喏”答應,抱起禮盒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撅他老趙家的祖墳:馬格逼的,以爲老子想伺候你們母子嗎?想得美。
不是因爲老子下面少了兩個蛋蛋,出去不好找活兒幹,早就一拍屁股走人了。
有誰願意整天點頭哈腰的做奴才?
這家夥聽到和他一起回到成都的官員有的去了州縣任職,有的做了台谏堂的調研官員,好幾個他熟悉的官員甘願做一名夫子,拿着朝廷發給他們的安家費置下宅子,娶妻成家過着揚眉吐氣的生活,羨慕的緊呐。
謝老太看到盒子裏面的化妝品沒有一套是新的,氣得臉色鐵青,大罵反了、反了,就要去找皇後理論。
近侍在邊上告訴她是官家叫皇妃将用過的送來,聖上擔心那些新物事有毒,沒有查驗過如何敢叫太後使用?
太後大怒,拿起錦盒就要往地下砸,嬷嬷慌忙上去搶下來說官家思慮周全啊,都是皇後和皇妃以身試用過的,咱們可以放心使用,豈不美哉。
太後累了不再折騰,竟然伏在幾案上嗚嗚、嗚嗚的抽泣起來。
皇帝正在嘚瑟的吃茶呢。
皇後見他一臉的開森樣笑着說用不着這樣吧,可是咱娘呀。
皇帝問她忘了,謝老太在臨安皇宮可是沒少責罵她,随即又對着皇妃說謝老太是如何利用她的,都一清二楚,不要一輩子就做個木偶。
眼下真要辦事,還是找飛燕、玉林直接說的好。
皇後明白了,她的夫君再也不願意任由謝老太鞭策驅使啦。她笑盈盈的上去給皇帝續水,給皇妃續水,嘴裏嘀咕着:當然曉得啦,往後奴家都聽夫君的。
皇妃立馬端起茶碗小鳥依人的請皇帝吃茶,嘴裏不住的說:都聽夫君的,都聽夫君的。
皇帝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皇後見皇帝看皇妃的眼神頗有深意,笑着對皇妃努嘴,叫她伺候皇帝沐浴就寝,借口疲憊回房啦。
皇妃老臉一紅,馬上去扶皇帝,皇帝還真的朝她的房間走。皇妃大喜,小心扶着去了茅房。
這女人也是苦命啊,自從她在漠北被草原王爺們看中叫皇帝讓出來享受過後,皇帝就一直沒有碰她。雖然那時有不少王爺召喚她侍寝,不缺男人,但是哪一次不是強迫,哪一次沒有屈辱。
今天,她終于和自己心儀的男人又睡在一起啦。
皇帝在皇妃的竭力服侍下龍精虎猛的酣戰一場,心情大悅,皇妃激動的賴在他上面抽泣。
皇帝問她咋了?
還有啥不順心的?
女人說沒有,奴家是歡喜的緊呢。
皇帝已經想到他們的蘭兒還在大漠,恢複平靜後歎息一聲說:蘭兒還在那邊,據聞真是她不願意回來。
過些時日我再問問玉林,有啥好辦法将咱蘭兒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