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小隊和于斌的狙擊小組一直待在這裏,他們也知道神龍城那邊發生的事,因爲瞭望者可以簡單的探測到草地上的敵人,所以很快他們就确認敵人要麽被消滅了,要麽逃離了。
神龍城那邊已經安全,所以項楊已經通知了這邊,還有白千雪那邊注意。
在接到通知的近半個小時後,于斌首先發現了目标。
這邊因爲有狙擊槍瞄準鏡,夜視望遠鏡交給了白千雪,所以這邊的遠處和夜裏探測就交給了于斌。
而紅霞他們主要是白天的搜索,以及警戒附近。
“一人從山路上過來,速度很快,沒有摩托車,左手臂斷了,在不停的滴血。”于斌用的是内部通訊頻道的全局廣播,所有人都聽得到。
手臂都斷了,肯定是沒辦法開摩托車了。
但。
“滴血?”項楊有些訝異,“你确定在滴血?”
“瞄準鏡不是很準,但可以确定有液體滴在地上,應該是從手臂傷口上流出來的。”
雖然斷指已經到達侏儒村入口,距離在五百米内,但瞄準鏡畢竟精度差了點,于斌也不是很肯定,他依賴的還是平時的經驗來判斷。
“也就是說,他們會流血的了。”項楊沉吟道:“那麽之前應該是使用了特定的能力防止失血。”
之前,斷指三人被機槍命中的時候,他們并沒發現血迹,所以一直感覺不可思議。
無法确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類,也無法确定是異能力者,還是修煉者,或其他生物。
現在看來也是會流血的。
“可是,被機槍幹掉了的人,也有能力防止失血嗎?”項楊再次提出了一個疑問。
“如果沒死的話,就有可能了。”白千雪說道。
“或許吧,你們注意觀察,千萬記住,不要試圖發起攻擊,無論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項楊再次強調道:“即便斷了一條手臂,他們仍然很強。”
“明白。”
他們剛剛回答,于斌那裏再次發現了異常。
“那人進入村裏,直接抓住了一個侏儒,然後咬了下去,侏儒凄慘哀嚎,但是完全沒辦法掙脫,這樣子好像……”
于斌在措詞,“好像,被豺狼抓住,即将成爲食物,被撕咬的小雞。”
“對的,那個侏儒就是被撕咬的小雞。”于斌的聲音有些震驚,那是不自覺中的驚訝,“那個人咬住了侏儒,但沒有吃掉。”
于斌突然感覺自己的用詞有些怪異。
“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麽?”
“沒有被吃掉,他們難道想吃人?”
“你确定咬住了?”
其他人更是覺得怪異,紛紛問道。
“确定咬住了,然後那人的動作靜止了,侏儒隻是掙紮,感覺在哀嚎,但沒有掙紮的太厲害。”于斌繼續報告。
“然後,就一直這麽咬着,侏儒的掙紮消失了,難道死了?”于斌也有疑問。
幾分鍾過去後。
于斌發現那個人,其實就是斷指,将手裏的侏儒扔掉,那個侏儒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這種深夜,外面的侏儒本來是很少出來活動的,通常隻有少數幾人,但因爲今天斷指那些人過來,加上外面的炮擊,所以不少人才出來觀望。
炮彈轟炸的聲音是很大的,且一聽就知道是危險的聲音,所以比城市移動更加讓人注意。
這個村裏的人也都聽的到。
不過,見了剛才的情形,在外面的那些侏儒都逃到了自己的房屋裏,不敢再出來了。
所以斷指又追入了一棟房屋裏,于斌看不到了。
“應該是去抓第二個人。”于斌判斷,又過去了十來分鍾,他才發現斷指從房間裏出來了。
“等等,他的手臂恢複了?!”于斌滿臉驚訝。
他很注意敵人的狀态的,這是職業本能。
斷指斷掉的手臂已經完全恢複了,然後沒再看附近一眼,往莊園方向飛掠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不僅是于斌感到驚訝,項楊他們确認過後,也是很震驚,這恢複力太奇怪了。
還有之前那個像小雞一般被抓住,最後被扔在地上的侏儒,一直都沒有爬起來。
直到斷指離開了很久,村裏才出來很多人,有兩個人跪在躺地上的侏儒身邊,大聲哭泣,應該是家人。
顯然,地上的侏儒多半是死了。
一些侏儒又進入了那個房屋裏查看,很久過去,再次搬出來三個人,多半也是屍體了。
果然,半個小時後,村裏的人開始去埋那四具屍體了。
而白千雪那邊,已經看到斷指進入了莊園裏。
“趁現在他們損失慘重,應該不會再出來了,紅霞小隊進入侏儒村裏看看。”項楊也是考慮了很久的,最終做了這個決定。
不去查探一下,他們永遠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白千雪小隊和于斌小隊注意觀察和警戒,遇到那些奇怪的人出來,或去侏儒村,第一時間報告。”
“收到。”
紅霞他們一共五人,派兩人繼續待在暗處警戒,她跟另外兩人從藏身處出來,前往侏儒村。
那些侏儒正在挖坑埋屍體。
幹活的隻有幾人,其他人團團圍住了挖坑的人,全部在默默的做事,或默默的看着,現場氣氛相當的沉重壓抑。
以至于紅霞三人到達他們身後的時候,都沒有被發現。
“各位,你們好。”等了好幾分鍾,紅霞還是開口了,“請問,你們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少侏儒看向了紅霞。
先是平視,然後是昂視,再然後是驚恐。
“三位,三位大人。”聲音都變成了結結巴巴,不少人開口,但更多的人隻是害怕的低頭彎腰,連話都不敢說。
“這個,我們是外面來的人。”
看到這些人的樣子,紅霞就知道,這些人極端害怕血手和斷指一夥。
因爲他們看起來外型跟斷指那些人差不多,顯然侏儒們将他們也當做了血手一夥人。
遇上這種情況,他們可以說實話,或假扮是血手和斷指那些人。
紅霞隻考慮了幾秒,就決定說實話,因爲是沒辦法打聽自己的,所以假扮沒用。
而這些人明顯是被血手一夥欺淩的,平時都被吓習慣了,既然威吓可以起效,他們不用假扮也完全做得到。
但目前,紅霞還是打算先采用友好的方式,因爲在獲得信任後的合作,跟拷問所獲得的信息量是不同的,主動和被動的區别。
對方主動提供情報,可以獲得更多的有效信息,特别是在他們缺乏對這裏的了解時。
“原來又是外面來的人。”
“跟血手那些人長得好像啊。”
一些人開始低聲細語,但大部分人仍然有些驚恐不安,也不敢私底下說話。
“幾位大人,您們好,我是這個村的村長,請問您們是從外面哪裏來的?”正在挖坑的一位中年人放下工具,走了過來,語氣仍然很恭敬的說道。
“就是外面,距離這邊很遠,我們經過這裏。”紅霞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
村長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說道:“這麽遲了,想必幾位大人在山裏行走不是很容易吧,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先到寒舍休息一下?”
“也好。”紅霞回道。
“你們繼續幹活。”村長指使其他人,然後拉過來一個人,湊到耳邊,低聲說道:“來了外面的人,不要讓人亂說。”
“知道,村長,他們也是高大的人,血手那邊知道,解釋起來也麻煩。”那人點頭道。
雖然在項楊他們看來,這些是侏儒種族,但他們自己并沒有這個意識,所以在他們眼裏,不管是血手那些人,還是紅霞他們,都是比他們高大的人。
村長搖了搖頭,帶紅霞三人返回村裏住宅區。
因爲他們埋屍體是在村外面山腰上。
村長的房子比較大,在村中心那幾排高大建築附近,紅霞三人到了村長家裏,村長就吩咐其他人準備食物和水。
這是要招待他們了。
但他們并不關心這些,所以紅霞單刀直入,詢問道:“村長先生,我們來到山嶺外面的時候,受到了血手那些人的威脅和攻擊,所以我們想打聽一下血手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啊啊,原來如此,剛才的轟隆隆響,是你們發出來的嗎?”村長似乎剛剛想起來,山嶺外面的炮擊聲。
“是的,來進攻的人全部被我們消滅了。”紅霞說道。
“消,消滅了。”村長立刻想起來,斷指爲什麽受傷了,但其他人全部被消滅,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因爲他知道血手那些人很強很強,所以一時有點不知道什麽回答了。
“我們隻是想知道這是哪裏,血手那些人到底是誰,你應該知道他們的底細,是不是?”紅霞繼續說。
“這個,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外面來的,實力很強,我們打不過他們,所以你也看到了……”村長閃爍其詞,沒有說重點。
“你們是不是很怕他們?”紅霞問道。
“對,他們很強,我們沒辦法跟他們戰鬥。”村長說道。
“那你們……”
紅霞本來想先稍微警告一下村長,說那你們怕不怕我們,我們是可以幹掉血手的人的,就是用話語給村長壓力。
這是談話時的一種技巧,讓自己無形中在對方心目中形成一種威懾力,并壓迫對方說出實話。
不過項楊的聲音出現在内部通訊頻道裏。
“紅霞,想辦法告訴那些侏儒,我們可以清除血手那夥人,一個不剩,但需要他們配合,告訴我們血手那些人的信息。”
項楊說道:“爲什麽受傷了不流血?”
“血手的總部在哪裏,我們要确認是不是白千雪發現的那個莊園,以及裏面的情形。還有剛才抓住那個侏儒,然後侏儒就死了,是怎麽回事?”
“所有情報。”
“也可以帶他們來神龍城這邊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強大。”項楊又補充道。
于是,紅霞考慮了一下,改口,“你們知不知道剛才死了的幾人,是怎麽回事?就是被斷指抓住,或者說被咬住,然後就死了,是怎麽回事?”
紅霞打算從被斷指殺死的幾個侏儒那裏入手,打開話題。
“你們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村長顯然很震驚,他是不會想到,紅霞他們一直在附近監視的。
“那是當然,我們的實力和手段,可不是你們能理解的。”
紅霞笑了笑,說道:“血手那些人也不理解,所以我們輕易就擊殺了來犯的人,之前可以,接下去也可以。”
“如果你們想擺脫血手那些人的控制,那麽我希望你們好好跟我們合作。”紅霞繼續說道。
“詳細的信息,我們也不知道。”村長說道。
“剛才死了的那幾人,是怎麽死的,你總知道的吧。不要試圖撒謊,我們是你們唯一的希望,唯一能對抗血手的人,唯一能幫助你們擺脫血手的人。”
紅霞開始蘿蔔和大棒一起來:“如果你不說實話,那麽我們會做出判斷,你們跟血手是一夥的,至少是幫兇,你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大人,幾位大人,他們是被斷指殺死的。”村長的老婆吓壞了,馬上走前幾步,說道。
“我知道是斷指殺死的,是怎麽被殺死的?”紅霞說道。
“就是被殺死的,我們隻知道這些,斷指咬住他們,然後就死了。”村長說道。
“那斷指的手臂是怎麽恢複的,不要說是你們幫忙治療的?”紅霞冷冷道:“是不是跟殺死你們的人有關聯?”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經常無緣無故會拿我們出氣。”村長說道:“大人行行好,我們知道的真不多。”
“組長,帶他去我們那裏吧,隻帶他一人。”一個隊員提醒道。
就是跟其他侏儒分隔開來,紅霞也清楚,村長應該是怕被血手知道,透露了信息,那他就死定了。
或許這個行爲對這個村莊的危害也很大。
而帶過去,也可以讓村長看看神龍城,還有斷指那些同伴的屍體。
看到曾經壓迫他們的人成了屍體,應該會讓他們的心理放松一點,知道那些人并不是不可戰勝的。
“你跟我們走。”紅霞對村長說道:“我請你去我們那裏做客。”
“大人,爲什麽是我?”村長說道。
“因爲你是村長,你代表了這個村。”紅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