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
八角涼亭裏,阮蓁正搖着繡着芙蓉花的團扇。認真的聽着盛挽說話。
盛挽擡着高貴的頭顱:“娘未出閣前,稀罕我的多了去了,最後便宜了你公爹。”
“要不是他隔三差五拿着尋我兄長的借口,在我面前轉悠,娘何至于被他那張臉迷了心竅。”
阮蓁重重的點了點頭。
盛挽更有了說的欲望。
“他同你舅舅是同窗,對文章要義多次提點,你舅舅考取功名後,就差将他當祖宗供着,後得知顧赫欲娶我,當日拉着嫂嫂去了梵山寺,隻說我這樣的能被男子看上實屬不易,如今來了個眼瞎的,得求祖宗保佑,讓他瞎一輩子。”
她将剝好的果仁送到阮蓁面前的精緻玉盤上,而後忿忿:“我還以爲嫁的好了,誰知道他這麽久還不曾回來,我都以爲要守活寡了!”
寄過來的那些信,她都不想看了!!!
阮蓁溫聲道:“公爹公務在身。”
盛挽擡了擡下巴:“我不管。”
“不過人不在時,倒念着,人在跟前,又覺得心煩。就覺着每每做壞事了,總能被逮着!”
正說着,管家匆匆而來,向兩人請安。他指了指身後的打扮利索的婦人:“這是千錦裳的司娘子,專給宮中娘娘量體裁衣的。”
司娘子福了福身,她自然有一張巧嘴,笑容不減道:“前些日子世子爺曾在千錦裳定過最爲時興的料子,料子是江南那邊運送來的,在路上耽擱了些日子,這不,剛到臨安,小的便鬥膽入府,讓世子妃先選上幾匹。”
阮蓁的視線略過她,去看身後抱着布料恭敬站的五個婆子。每個婆子手裏捧着五匹料子。
盛挽挑了挑眉:“都是年輕人穿的料子,他顧淮之真是孝順。也不給我準備幾匹!”
管家笑成一朵花:“世子爺讓老奴轉達夫人一句話。”
“說。”
“夫人若想要料子,合該尋老爺。”
盛挽冷笑:.“他當他是石頭縫蹦出來的?”
盛挽也隻是說說,還真沒氣,畢竟她身上穿的這身還是阮蓁親手縫制的!!!她穿着出門多次,梅夫人眼熱的很!
她站起身子,讓婆子走近,将布料堆到石桌上,招呼阮蓁:“且瞧瞧。”
“上回娘送的料子,還不曾用。”
“我送的,和你男人送的,能一樣嗎?他如今雖将庫房的鑰匙都給你了,可如今能安排這一出,手中私房錢多着呢!你不用,誰用?”
盛挽:“你平日穿的委實素淨,你底子白,配上這些亮眼的料子,定然不差!”
阮蓁聞言,便選了其中的一匹鵝黃色的料子。
盛挽接着取了一件正紅的:“這個也不錯。”
阮蓁軟聲道:“太紅了,娘是想讓我穿着去成親嗎?”
“隻要新郎是淮哥兒,你成親十次我都沒意見,左右能吃席。”
盛挽細細看了一眼,也懶得挑了,大手一揮,轉身對司娘子道:“都要了。”
司娘子:???
她知道盛挽闊手,卻不想闊手時眼都不眨。
阮蓁連忙道:“不用這麽多。”
阮蓁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麽,盛挽便湊過來,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來:“都說女爲悅已者容,男人都是那副臭德行,你得隔三差五的讓他驚豔。你以爲娘買這麽多衣裳,是爲了自己高興嗎,就是爲了閃瞎你公爹的眼。”
阮蓁:……我充分懷疑,你就是爲了自己高興。
可盛挽說的不無道理。
阮蓁眼神瞬間變了。
小娘子看向司娘子:“都要了,”
說着,她扯了扯帕子:“左右顧淮之付賬。”
盛挽:“對!”
————
書房。
顧淮之正看着慕寒生送來的信紙。
上頭隻有一句話。
——四成。
顧淮之看懂了。
慕寒生這些日子分身乏術,還不忘一直盯着池彰。池彰也的确不安分,宮裏的禁衛軍有四成都成了他的人。
光線灑在男子一半的側顔上,忽明忽暗間,連帶着書房的氣氛都壓低了。他捏着那薄薄一張紙,用火折子燃盡。
而後,取出宣紙,毛筆沾墨,就要寫信。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而後又關上。
顧淮之也沒擡頭,以爲是長肅。
他心裏裝着事,手下動作卻不減,在宣紙上留下一行字,一心二用間,并未留意腳步異常長肅的輕緩,冷淡吩咐:“藥劑加重。”
他親手送上機會,讓徽帝纏綿于病榻,就等着看池彰,秦老王爺誰先下手。而劉善回臨安,池彰隻會更沉不住氣。
卻不曾得到回複,他擰眉,眼神犀利的看過去。
待看清來人時,他将毛筆往邊上一隔,身子往後靠,就要不鹹不淡的說話。
小娘子的卻走近,隔着那張案桌,紅唇一張一合:“夫君忙麽?”
顧淮之手下棘手的事多的要命,可看着女子那張嬌豔的芙蓉面,嘴裏的言辭卻成了一句矜持的:“還成。”
阮蓁不疑有他。
“我就來問問,你覺得我好看麽?”
顧淮之沉默。
阮蓁細白柔軟的指腹捏了捏自己嬌豔的臉:“夫君仔細瞧瞧。”
顧淮之:“娘慫恿你來問的?”
阮蓁剛要點頭,很快換成搖頭。
顧淮之:
他算是知道了,夫妻間好好的,盛挽也要上趕着和稀泥的。
阮蓁是有信心的,可見他不說話,當下抿唇,小聲控訴:“你遲疑了!”
說着,她有些抱怨又像是強調,剛要張嘴。顧淮之卻将她要講的話先一步給講了。
“你是你們村裏頭最好看的姑娘。”
阮蓁啞然:.搶了她的話,她該說什麽。
顧淮之指尖勾了勾,示意阮蓁上前。
阮蓁繞過案桌,剛走進,就被男人扯了過去。顧淮之推開案桌上的物件,将人抱了上去。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接着女子的腰封,而後慢條斯理的将裙擺往上推。
“欠收拾?”
“這是書房!”
男人指尖所落之處,都能換來她的戰栗。
唇上還沾着點點水漬和女子的口脂。
偏偏他的衣裳不見半點褶皺,隻是語氣帶着蠱惑的低沉:“要麽?”
阮蓁紅着一張臉,推開他,從案桌上下來,顫顫巍巍的捂住領口:“要不起。”
輕輕寫的都很細,但内容應該并不水(自我覺得)以至于進度條可能有點慢,不知道這樣你們能不能接受。
如果不能,我就要加快進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