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鐵牛隊長回來了?”
“好像不是的,鐵牛他們沒有這麽多人!”
镖師們一邊戰鬥,一邊抽空擡頭看向後方。
關曉柔也站到石頭上,拿出望遠鏡看過去。
但是不等她調整好焦距,就聽到身邊的親衛隊長喊道:“是鐵罐山的姐妹,我看到她們的旗子了!”
此時關曉柔也從望遠鏡中看到,一支隊伍從山腳蜿蜒出現,很多人手裏還擡着箱子。
隊伍的最前方,是兩面大旗。
一面旗子繡着香皂和鐵罐,一面旗子繡着“金家娘子軍”五個金色大字。
“真的是鐵罐山的姐妹!”
關曉柔也激動的眼圈發紅。
自從去年的春季運動會開始,鐵罐山女工一直和村裏的紡織廠暗暗較勁,但是當村裏遇到危險,鐵罐山卻沒有袖手旁觀。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救援村子了,去年土匪圍山,鐵罐山女工就在羊圈嶺阻攔過土匪。
雖然當時準備不充分,又是第一次參與實戰,女工損失慘重,但是她們并沒有後退,而是拼死堅持到關曉柔帶人趕到。
那也是關曉柔第一次近距離進入戰場,同樣是她第一次下令處決大量土匪。
而且是極爲兇殘的斬首!
土匪的鮮血把山道都浸紅了。
當初羊圈嶺的傷亡,也讓左菲菲和鐵罐山女工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主動要求金鋒給她們派遣一隊女镖師,按照镖師的标準來訓練。
後來縣令難爲廠子,鐵罐山女工幾乎全部挂到金鋒戶口上,成了金鋒名義上的小妾,左菲菲幹脆就在鐵罐山成立了一支隊伍,還煞有其事的讓女兵們投票決定了旗幟和名稱。
取名沒有花費什麽時間,金家娘子軍這個名稱被全票通過。
後來經過幾天讨論,隊伍确定了用香皂和鐵罐來做旗子。
寓意也非常簡單,鐵罐代表鐵罐山,香皂不光代表了香皂廠,也代表了女工們對香皂的深厚感情。
正是因爲香皂,金鋒才會大量購買家奴,她們才得以脫離苦海。
金家娘子軍的戰鬥力或許不如镖師,但是對金鋒絕對是最忠誠的。
甚至在很多女工心裏,她們真把自己當成了金家人。
之前看到西河灣的求救信号,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是左菲菲依舊毫不猶豫的帶着全部人馬,第一時間趕來增援。
女工們很清楚近戰不是男兵的對手,所以她們日常訓練便苦練重弩投石車和手弩。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如果單單比試這三項,女工恐怕比镖師更強。
最重要的是,鐵罐山女工人多啊!
香皂自從面世以來,基本一直供不應求,鐵罐山也一直在擴編,直到後來諸王混戰,香皂銷量陡降,才停止招人。
截止到這時候,鐵罐山女工總人數已經達到了數千人,而且基本全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姑娘。
雖然她們的單兵素質依舊不如敵方士卒,但是這個年齡段的姑娘,隻要吃飽肚子,力氣也不小。
最重要的是,她們根本不跟敵人近距離交戰,距離還遠的時候,就熟練無比的架上了重弩和投石車。
一片片石塊和火油壇好像烏雲一般,飛向敵方陣地,重弩箭矢的呼嘯聲也不絕于耳。
數千武裝女工加入戰場,而且一上來就發動如此猛烈的攻擊,直接把敵人打蒙了。
之前被打得節節敗退的镖師,立刻抓住機會展開反攻。
戰場局勢立刻被逆轉!
不過敵人也都是老兵,将領發現情況不對,立刻下令撤退。
村中人手短缺,關曉柔也擔心敵人有詐,就沒有派人去追,而是命令镖師打掃戰場,重新占領外圍高地。
九公主聽着外面傳來的歡呼聲,提着裙子走出地窖。
得知敵人已經被打退,趕緊奔向村口,去尋找關曉柔。
當九公主趕到的時候,左菲菲也正好在一群女工的簇擁下過來。
“見過姐姐,見過殿下!”
左菲菲對着關曉柔行了一個蹲身禮,而對九公主隻是微微躬了下身子。
這表示她在她心目中,關曉柔的地位明顯高于九公主。
沁兒對于左菲菲的反應極爲不滿,正準備出言呵斥,卻被九公主阻止了。
現在陳佶已死,她這個公主可以說名不副實。
抛開這個身份,她其實隻是金鋒的一個側房而已。
左菲菲也和金鋒“領證”了,按理說,兩人身份相同,而且左菲菲比她更早進金家門。
最重要的是,左菲菲帶領的香皂廠,一直是西河灣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如今又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還深得金鋒信任……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九公主都不願意現在和左菲菲起沖突。
關曉柔上前拉着左菲菲的手,激動的小臉通紅。
當初金鋒得知左菲菲要組建隊伍,并沒有放在心上,認爲她們是在鬧着玩。
其實關曉柔也是這麽認爲的,所以一直沒有向鐵罐山求援。
因爲鐵罐山女工在羊圈嶺戰鬥中犧牲很大,平時還被限制下山的自由,金鋒和關曉柔對她們都比較寬容,要人給人,要裝備給裝備。
關曉柔實在沒想到,本來以爲鬧着玩的鐵罐山,居然給了她這麽大一個驚喜。
“姐姐,我們來晚了……”
左菲菲看着被砸塌的堡壘,滿臉歉意。
“不不,你們來得很及時,也很是時候。”
關曉柔說道:“舞陽,對不對?”
她不是傻子,剛才也看出來左菲菲在和九公主較勁。
這麽問九公主,就是居中調和的意思。
“是的,”九公主點頭:“你們來得很及時,如果來得太早,說不定就被敵人的熱氣球燒了!”
經過羊圈嶺戰鬥之後,關曉柔答應給戰亡的女工立了祠堂和牌位,還讓她們加入了金家家譜,鐵罐山女工對關曉柔一直很尊重,也很親近。
左菲菲敢跟九公主較勁,卻不敢違逆關曉柔,也不想這麽做。
再說她之前對九公主也沒意見,剛才的挑釁,是看到九公主躲在後邊,讓關曉柔沖在前面,心裏有些不舒服而已。
現在關曉柔主動調和,她也正好借坡下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