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推?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後悔了,不想嫁了?”
陸涯答不上來,見殷瑾宜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瞧,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換個位置坐:“對我而言,風險太大。”
“所以呢?”殷瑾宜追問,“你打算耗下去嗎?陸初塵,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在逃避。”
頓了下,殷瑾宜深吸一口氣:“是逃避我嗎?你就這麽讨厭我?”
“陛下想多了,您很好。”陸涯道。
事到如今,她還是認爲殷瑾宜是幾位皇子中最有人情味的,當然,也是最傻的。
傻到不忍心傷害。
登基大典上,她看到殷瑾宜明明很累,卻認認真真堅持着完成儀式,心生感慨,他或許不是最适合當皇帝的人,但他在努力的學習如何做好皇帝。
在明知她當他是傀儡,想要他命的前提下,他還是那麽真誠,甚至明确的表達出對她的喜歡,她被這灼熱又真誠的感情燙到了。
這段時間,她不止在猶豫,還生出了退意。
她想幫他肅清朝野,讓他安心當個好皇帝。
柳忠死了、殷炎死了,心中恨意全消,她不再執念成爲皇帝了。
也沒必要成婚了。
遠離了朝堂,她就不必再擔心會不會暴露身份,她可以做回陸初塵,堂堂正正的活着。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無論如何,我并不喜歡您。”
殷瑾宜隻覺仿佛一盆冰水澆下來,炎熱的夏季,明明熱出了汗,卻遍體生寒,寒到了心裏。
腦海裏一片空白,都快忘了如何說話。
想起身離開,又覺得不甘心。
“你說等我成爲皇帝,想要什麽樣的女子都答應我,我隻喜歡你,你卻一次次搪塞我。陸初塵,你騙我,你又騙我!”
陸涯無言以對。
對殷瑾宜,她挺愧疚的。
“陛下,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卻不能爲所欲爲。隻有您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被别人左右。”
她希望殷瑾宜快速成長起來。
無人能傷他,她才能安心離去。
騙他的事,她很抱歉,她沒法爲了一己私欲傷害他。
答應她那麽荒唐的請求,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心,所以她不能踐踏這份感情。
她若真的利用殷瑾宜登上皇位,那她與殷炎有何區别?
她怨恨殷炎,不想變成殷炎那樣的人。
“你閉嘴!”殷瑾宜呵斥。
權力有什麽用?權力又不能讓陸涯喜歡他。
他又不是畜生,他不能勉強她。
殷瑾宜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控制不住的濕潤了眼眶,看不清眼前的人,就如同他看不清陸涯的内心。
“你不喜歡我?也不想嫁給我?”
“是。”
得到确定答案,殷瑾宜仿佛聽到心碎的聲音,起身離開,疾步離去。
知道殷瑾宜孤身一人,陸涯怎能放心他離去,隻得追上前。
落落剛好端着醒酒湯過來,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
殷瑾宜氣沖沖的離開,他又怒又恨,快要瘋了,但他不想對着陸涯發火,那樣不但沒用,還會讓陸涯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