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是身體本就弱些的殷瑾宜。
殷瑾宜也倒了。
殷瑾宜病倒的當天夜晚,陸涯就去探望了。
這段時間極其忙碌,殷瑾宜又瘦了許多,滿臉病容的躺在床上,陸涯忽的又想起前世殷瑾宜求她保周家的場景。
那時也是瘦的讓人心驚,一副病美人的樣子,很少有人連生病都無損半分容貌,反倒讓人心生憐意。
“病了就多養幾日,陛下那邊不去也罷。”陸涯道。
殷瑾宜在發燒,臉紅彤彤的,思緒也不太清明,順着陸涯的話就點了點頭,看着很是乖巧:“我聽你的。”
“你不生氣嗎?”陸涯問。
殷瑾宜盯着陸涯看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回:“生氣,可我看着他身體一天天垮下去,心裏有點難受。”
仁帝對他雖沒多少真心,卻也一直護着他,讓他安穩長大,直到坐到了太子之位。
“殿下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陸涯歎氣。
對着一個病患,她也說不出重話。
殷瑾宜身爲太子,不再是以前的纨绔皇子,行爲舉止都要端莊起來,仁帝的責罰他得守着,反抗不得,畢竟是天下表率。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殷瑾宜笑了笑。
“别笑了,笑的難看。”
陸涯被這笑容晃花了眼。
前世他也是這樣笑的,傻氣又真誠,讓人無法拒絕,她再心硬如鐵,都要軟化幾分。
有些人,長相就是最好的武器。
“那不笑了,陪我聊會兒。”
殷瑾宜巴巴的看着陸涯。
許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了,陸涯每次過來直說正事,說完就走,他想拉她多說幾句家常都不行。
“行。”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你說我會不會像父皇那樣,一病不起?”殷瑾宜問。
陸涯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大過年的,胡說八道什麽呢?你隻是風寒,會好起來的。”
“父皇開始也隻是風寒。”殷瑾宜反駁,“但他至今沒痊愈,若不是他罵我的時候精氣十足,我挺擔心哪天他就……”
剩下的話他沒說,太大不敬。
對仁帝,他是恨的,但生死面前,計較這些又無意義了。
“我看你真是燒糊塗了,這兩日應當沒政務,你好好休息吧。”
“别走。”
每次說這種話,都是陸涯要走的征兆,殷瑾宜一心急,伸手就抓住了陸涯的手。
陸涯沒料到殷瑾宜會有此舉,被抓個正着,當即愣住。
殷瑾宜也愣了,他以爲陸涯能躲開。
但既然抓住,沒道理再松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有。
陸涯稍微用力掙紮了下,就掙開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若是計較,你想拿我怎麽辦?”殷瑾宜問。
陸涯愣了下,打不得、罵不得,她好像确實沒法把殷瑾宜怎麽樣。
難得見陸涯吃癟,殷瑾宜笑出聲來:“你若覺得吃虧,再抓回來。”
陸涯給了殷瑾宜一個白眼。
殷瑾宜卻笑的更開懷了,說不上爲何,就是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