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感覺到事情失控,準确來說,是殷瑾宜失控了。
她詭異的聽懂了殷瑾宜的話,殷瑾宜是說他完全相信她,而她卻對他有所隐瞞。
她不知道殷瑾宜是怎麽察覺到的,但現在确實棘手了。
“你不打算解釋什麽嗎?”殷瑾宜繼續質問。
陸涯不得不轉過身:“王爺,各取所需不好嗎?”
爲什麽要逼她?
最近她覺得累,不是身累是心累,應付殷瑾宜比應付仁帝更讓她累。
“那我要你,你要什麽?”
“……”
陸涯沒法回答,也說不出口,殷瑾宜畢竟姓殷,她要的是殷家的江山。
“怎麽不說?”
是沒有,還是她想謀求更多?
殷瑾宜認爲,應當是第二種,否則她會直接否認。
“天色不早了,王爺早點休息。”
丢下一句話,陸涯溜了。
殷瑾宜伸手抓人沒抓住,陸涯跑的太快了。
守在門外的福祿,隻看見一道黑影快速掠去,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陸涯離開了。
這兩次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陸涯離開就像是逃跑一樣。
福祿往門内探了探,見殷瑾宜臉色鐵青的站在那,小心翼翼的上前:“王爺,陸将軍又惹您生氣了?”
殷瑾宜也說不好自己是生氣還是煩躁,總之他現在覺得自己很不痛快。
“出去,我想清靜清靜。”
福祿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殷瑾宜原地坐下,扶住額頭。
就在剛剛,他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荒謬,但他覺得那肯定是陸涯沒說完的話。
殷瑾宜仔細捋了捋和陸涯認識後的點點滴滴,最後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陸涯想要的比她表現出的更多,她想要的很可能是大昭。
如她所說,她是爲了家人平反才找他,但她還可以選擇六皇子殷景玄,比跟他合作容易的多。
如今家人平反,她完全可以向仁帝請罪,或許仁帝會看在她功勞的份上放過她,成就一段佳話,但她沒有。
而且近來他越發意識到,陸涯嘴上說讓他多讀書,實際想架空他,一些重要的事,她從不會同他商議,隻是告知他。
他不如陸涯會謀劃,她拉攏來的人并不會真正聽他的命令。
西北駐軍,西南駐軍,南衙、北衙都有她的人。
種種迹象表明,陸涯就是在謀劃殷家江山。
盛夏時節,殷瑾宜卻覺得遍體生寒。
是他太傻了,今時今日才察覺,還傻傻的喜歡上她。
怪不得陸涯會拒絕,甚至躲着他,隻怕暗地裏還笑他蠢。
殷瑾宜感到挫敗,又覺得可笑,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屋外,福祿聽着殷瑾宜又哭又笑,擔心極了。
他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也無從勸起。
“福祿!拿酒來!”
忽然聽到殷瑾宜叫自己,福祿推開門闖進去,見殷瑾宜還坐在地上,伸手就要扶,被殷瑾宜躲開。
“拿酒來!”
“王爺,您怎麽了?”
他上次見殷瑾宜這樣癫狂難過,還是麗妃娘娘去世時。
他陪伴殷瑾宜許久,算是看他長大,見他這幅模樣,真真是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