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澤有點醉了:“我隻是跟你說,旁人我信不過。”
他很清楚自己對面坐的是誰。
換做吳明生和陶筳,他不會說的。
陸涯給程九澤盛了碗湯:“喝點湯,就這樣讓你醉過去了,嬸子得跟我急。”
前世她被陷害時,程九澤替她求過情,原本她以爲因爲他們是朋友,如今看來,還有柳忠的因素在裏面。
她沒從程九澤身上看出半點柳忠的影子。
程九澤端起碗,小喝了兩口:“像做夢一樣,突然就倒了。”
他才剛入官場,什麽都沒來得及做。
“我與他也有怨。”陸涯道,“我父親的冤案就是因爲他。這些年,傷天害理的事,柳忠沒少做,不知能否查的出來。”
很多事情連證據都沒有,片面之詞,說了也沒人信。
程九澤并未醉糊塗,思緒還算清明:“能查多少查多少,他死了也算謝罪了。你父親的案子,我能爲你做什麽?”
“先不着急。”陸涯道。
得看仁帝的态度,看金麟衛能查出多少。
她都等了一世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程九澤點點頭,繼續喝湯。
“還未恭喜程大人,狀元郎也不容易。”陸涯端起酒杯,“我幹了,你少喝兩口。”
程九澤哭笑不得:“跟你比,我這不算什麽。”
他不覺得自己厲害,紙上談兵誰不會,真的會辦事、能辦成事,那才叫有本事。
“那就請程大人努努力,我想要戶部。”
程九澤砸吧了下嘴:“未來的戶部肯定是我的,但你現在就要,可是爲難我了。”
“盡量拉攏,我明日就去找程鈞談談。我才發現你們是同姓,有沒有被誤會是本家?”
“我随我母親姓。”
他不喜歡“柳”這個姓,也不想姓這個字。
柳姓不常見,他不想被人發現他和柳忠有關系。
略頓了下,程九澤又道:“程鈞此人挺會裝腔作勢,工作上也一闆一眼,看不出問題,我至今沒找到接近他的機會,不算熟悉。”
“此事不用你出面,等我與他談好了再說。”陸涯忽然轉移話題,“你在洛京,可有覺得王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你指哪方面?”
陸涯遲疑了下:“感情。”
程九澤忽然笑出聲來:“王爺跟你說什麽了?”
陸涯有點驚訝:“你知道?”
“如果你指王爺喜歡你這事,整個王府怕是無人不知。”程九澤道,“你不知道,王爺見天的念叨你,根本不避諱。”
想不知道都難。
陸涯很尴尬:“你們都知道?”
“知道。”
陸涯扶額:“那怎麽不勸着點王爺?”
“你怎麽知道我沒勸?也得我說話管用才行啊。周公子都默認了,我還能做什麽?”
驟然聽聞,他也覺得怪異,時間久了又覺得沒什麽。
許是因爲之前的假消息,他接受起來沒那麽難。
陸涯沒好氣的白了周既白一眼:“昨夜我去了王府,王爺把話挑明了,我攔都沒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