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父是個女子,這事怎麽能往外說?
女子擅闖軍營是死罪,何況還擔任軍職,更想成爲大将軍?
細細想來,也不是無迹可尋,隻是師父平時表現的太随意太像男人了,不特意去注意,真的會忽略那些細節。
“你果然聽到了。”陸涯道。
杜晨這才擡頭,看向陸涯。
半年時間,足以讓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猛然拔高,陸涯忽然發現,杜晨竟長的比她高了,身形也結實很多,不再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師父,你要殺我嗎?”杜晨問。
他不知道别人對陸涯的評價是怎樣,但他和陸涯相處的多,知道陸涯絕不是好相處的人。
她很多疑,基本不會相信人,手段也很殘忍,無論是敵軍還是山賊,從未見她手軟過。
對自己狠的人自然對别人也狠。
所以陸涯如果想殺他,他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本來他還想裝裝傻,結果陸涯自己點明了。
“你會告訴别人嗎?”陸涯問。
杜晨搖頭。
“王爺呢,也不會說?”
杜晨遲疑了下,還是搖頭:“師父,他雖然是主子,可我跟您更親近。”
陸涯故作嚴肅道:“認了主,就要忠誠。”
“師父和主子隻能選一個的話,我選師父。況且師父您也沒有多尊重主子。”
瞧他師父平時訓殷瑾宜的樣子,哪像幕僚對主子,分明是先生訓斥學生。
陸涯頓時就樂了:“忠于我就對了。”
杜晨聽的心驚肉跳,總覺得有哪好像不太對勁。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以後也要幫我遮掩。”
陸涯這麽說,也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杜晨重重點頭:“師父,我不會說的。”
隻是他還是覺得陸涯那句話怪怪的,是他想多了?
陸涯看着一臉欲言又止的杜晨:“想問就問,我不一定回答。”
杜晨很猶豫,他連如何張口都不知道。
最終,杜晨搖了搖頭。
“行了,回去休息吧,我這裏沒事了。”陸涯道。
遲早有一天她會跟殷瑾宜鬧掰的,到時杜晨就要面臨着選擇主子還是師父的難題,現在選了她,以後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好。”杜晨應聲,準備離開。
“隻要不背叛,我不會殺你。”
“知道了,師父。”
杜晨轉過身,回了一聲,這才離開。
夜晚還是有些絲絲涼意的,冷風一吹,杜晨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懷疑和确定是兩回事。
他師父除了個子稍微矮了些,樣貌清秀些,半點看不出是個女子啊。
喬裝打扮混入軍營,謀求大将軍的位置,師父是想做什麽?
杜晨隐隐覺得他師父和安王爺之間也不是絕對的主仆關系,師父好像在謀劃什麽大事一樣。
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孔竹來看陸涯,卻得了陸涯的白眼。
“師弟,你瞪我做什麽?昨天我表現的不好?”
昨天他有很努力的殺敵,隻不過比不上師妹就是了。
怎麽說呢,陸涯殺敵感覺就跟砍木樁一樣,太輕松了,不拿人命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