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會兒,李兆瀾熬好了藥,給陸涯灌了進去,才讓陸涯好好休息。
此時,已是下午。
福祿出聲提醒:“王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他們一直待在這裏不合适吧?
原本就有他們王爺和陸涯是一對兒的傳言,如今王爺又待着不走了,怕是會對陸涯有不好的傳言,影響陸涯在軍中的威信。
傷也治了,藥也喝了,該走了。
殷瑾宜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起身道:“我再看一眼。”
福祿應聲。
天色已晚,屋内光線昏暗,隻有炭火盆燒的噼裏啪啦聲。
殷瑾宜站在床邊,見陸涯果真瘦了很多,眼底還有明顯的青色,眉頭也深深皺起,睡的很不安穩。
殷瑾宜不自覺的伸手,撫平了陸涯的眉頭,低聲道:“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
早知他的到來帶給陸涯的隻有一身傷,他拼着引起殷炎和殷彥準的懷疑,惹得仁帝震怒,他都不會來。
他想她了,才會順水推舟的答應。
殷瑾宜一聲輕歎,離開了屋子,和福祿等人離開。
不大的小屋内瞬間空蕩蕩的。
杜晨找到陸涯的佩刀,擦拭幹淨,輕輕放在屋内的桌上。
又去公廚領了飯菜,他吃了一份,給陸涯留了一份,然後去裏屋守着陸涯,趴在桌上睡着了。
半夜,陸涯被餓醒,睜開眼就察覺到屋内還有一人的呼吸。
借着炭火盆微弱的亮光,認出趴在桌上的人是杜晨。
陸涯有些費力的起身,不僅傷口痛,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跟着疼。
這是過度勞累的症狀,她殺蠻族士兵都殺紅了眼,全憑着本能在行動。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肚子餓得很,迷迷糊糊中還被灌了一碗藥,苦的她有點反胃。
炭火盆旁溫着一壺熱水,陸涯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兩口水下肚,才覺得口中的苦味散了去。
杜晨現在睡覺也不會睡太沉,猛然驚醒:“師父,你怎麽起來了?”
一邊說一邊去摸桌上的蠟燭,他可沒有陸涯那麽好的眼力,不點蠟燭也能看清周圍。
“餓了。”陸涯道。
餓的胃裏難受。
“廚房有吃的,師父你稍等啊。”
杜晨跳起來,去廚房拿吃的。
飯菜是一個饅頭一碗稀粥,鹹菜的份量比普通士兵要多些。
在軍營裏,所有人的夥食都一樣,沒有優待。
陸涯先喝了兩口粥潤潤喉,才小口小口的啃饅頭。
感覺胃裏舒服些,陸涯才問:“王爺呢?”
“王爺回去休息了。”杜晨道。
殷瑾宜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怕是根本沒吃過這種苦。
陸涯輕輕應了聲,繼續吃東西。
杜晨猜不出陸涯此時在想什麽,便道:“師父,王爺其實挺想留下來的,是福祿公公請王爺離開的。”
“嗯。”陸涯再次應聲,“知道王爺住哪嗎?”
“師父,您要見王爺?”
杜晨不贊同的提議:“您還傷着呢,要不明天再見,或者我請王爺過來?”
“你當王爺是誰呢?”陸涯失笑,“我這傷不礙事,再者,我也不想被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