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師父又暈過去了,吓得他又試了試呼吸。
殷瑾宜這才放心。
戰場比他想象的危險多了,他才剛來,就經曆了被俘虜、被追殺,他能順利被救,多虧了陸涯,也多虧了那些死去的大昭國士兵。
在此之前,他無法想象真實的戰場有多殘酷。
如今知道了,他有些後悔過來了,他在這裏,會是陸涯的拖累。
隻是現在有皇命在身,他不能随意離開。
殷瑾宜看向陸涯,發現她渾身是血,根本看不出哪裏受傷,便道:“我帶了大夫過來。”
陸涯的身份不能暴露,自己人看診比較安全。
杜晨沒多想,隻是覺得醫所應當忙不過來,而且殷瑾宜的帶來的大夫,醫術絕對不會差,正好給他師父看看。
“王爺請随卑職過來。”
杜晨領着殷瑾宜來到陸涯所住的小院門口,這才抱着陸涯從馬上跳下。
小院确實很小,連圍牆都不高,堪堪擋住外人探望的視線。
小院沒有鎖門,杜晨抱着陸涯推門而入。
殷瑾宜這才吩咐跟着一起過來的福祿:“去請李大夫過來。”
“是,王爺。”
殷瑾宜跟着進了院子。
楚易等人跟着進來,殷瑾宜在哪他們就在哪,至于傷勢,那不重要。
杜晨放下陸涯,轉身看見殷瑾宜跟了過來,這裏沒外人,杜晨對殷瑾宜的态度也恭敬多了:“王爺,您請坐,我去燒點水。”
“不必麻煩。”殷瑾宜道。
他現在不想喝茶。
杜晨卻道:“待會兒師父要用。”
殷瑾宜尴尬了一瞬,點了點頭。
杜晨離開,楚易等人又不敢跟進裏屋,屋内隻剩下殷瑾宜和陸涯兩人。
殷瑾宜上前,來到床邊,細細打量着陸涯。
臉上滿是血漬,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但能依稀辨别出陸涯瘦了很多,真是辛苦她了。
但願她醒來後,不要罵他。
殷瑾宜見陸涯穿着铠甲,感覺很礙事,便想幫忙脫掉,這樣躺着也舒服些。
哪知剛碰到衣服,就被陸涯抓住了手腕。
陸涯力氣不大,殷瑾宜覺得他稍微用力就能掙脫開,卻僵着沒動,隻覺得那隻手仿佛有千金重。
殷瑾宜俯下身,輕聲道:“陸涯,是我。”
略頓了下,補充:“殷瑾宜。”
卻見昏睡中的陸涯皺起了眉頭,捏在胳膊上的手也開始用力。
殷瑾宜沒料到陸涯是這種反應,尴尬解釋:“我想幫你把铠甲脫掉。”
陸涯卻沒了反應。
殷瑾宜僵在那,一時動彈不得。
好在這種窘狀沒維持太久,福祿帶着李兆瀾匆匆趕來。
李兆瀾拿着沉重的醫藥箱,跑的直喘粗氣。
殷瑾宜這才狠心掙脫開,退到一旁。
李兆瀾先給陸涯把了脈,發現陸涯隻是疲憊過度,略微有些氣血虧空的迹象,知道陸涯傷勢不算重,便放了心。
福祿匆匆過來,也說不清楚,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得先把铠甲脫了。”李兆瀾道,又很快犯了難,“铠甲怎麽脫?”
福祿也一臉懵,連忙道:“我去請杜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