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原本想套個近乎,看能不能找機會說說那幾個刺客的事,沒想到對方太謹慎,她不好貿然開口。
那人打量了陸涯和杜晨一眼,有點意外:“從軍?”
這個時候去從軍?
軍中情況并不好,一直節節敗退。
那個孫少濤不算草包,但想打勝仗不容易。
蠻族來勢洶洶,他懷疑軍中有蠻族内應,隻是還沒能查到是誰,朝廷就下令換了主将。
路途遙遠,又是嚴寒,以張臻現在的情況,回到洛京怕是得要了半條命。
他完全想象的出,回到洛京,他們會受到怎樣的責難。
“是。”陸涯應聲,“我沒讀過書,好在有一身蠻力,就想做點什麽。”
那人點了點頭,也不在意這話中真假,他們方向不同,不會再有交集,隻要這兩人不是沖着他們來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他們目前應該在廣安縣附近。”
“多謝。”陸涯道謝。
“客氣了,今日多謝二位。”
那人再次道謝,轉身離開。
陸涯沒再叫住那人,她雖想給殷炎找不痛快,卻也不想把自己搭進去,況且以張臻自身難保的境地,恐怕對付不了殷炎。
叫上杜晨,兩人離開。
馬匹慢悠悠的趕路,陸涯不時看向杜晨,杜晨受到不小的沖擊,整個人顯得很茫然。
這裏已經遠離了剛才的事發地,陸涯開口:“吓壞了?”
杜晨有點不好意思,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普通的山賊,手中都有人命,你這算是替天行道。”陸涯道,“沒有戰事時,軍隊也負責剿匪,不必有心裏負擔。”
杜晨點頭。
道理都知道,但還是吓得不輕。
人命比他想象的脆弱,他一劍下去,就割開了那人的喉嚨,和打獵的感覺完全不同,他沒想到有一天,他能輕易取人首級。
“師父,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感覺?”
陸涯開始回想。
太久遠了,久到她記不清了。
好像也是山賊,不開眼的搶劫她和落落,就被她殺了。
她沒經曆過杜晨這種糾結的心理,殺就殺了,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許是以前狩獵時殺生太多,習慣了,又或許是滿腔怒火,讓她忘記了害怕。
“有點驚訝,有點意外,也就這樣了。”陸涯道,“我從小在山野中長大,見慣了生死,沒什麽好驚訝的。”
“哦。”杜晨低低的應了聲。
“待會兒找個地方,你洗洗臉。”陸涯又道。
杜晨這才想起那會好像濺了一身的血。
見杜晨不太有精神的樣子,陸涯故意轉移話題:“知道剛才那些軍人是什麽人嗎?”
杜晨一臉疑惑,這才想起不合理之處,低呼:“他們不會是逃兵吧?”
逃兵可是會被抓回去處死的。
“他們應該是張臻将軍和他的親衛。”陸涯道,“那些山賊是故意埋伏在此地,你來猜猜看,幕後主使是誰?”
“張臻将軍?”杜晨驚訝極了,“哪位是張臻将軍?跟我們說話那人,應該不是吧?”
年紀看着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