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殷瑾宜低聲道。
他沒法告訴陸涯,他隻是舍不得她走而已。
離别再次提前了。
陸涯又道:“殿下,我在程九澤那留了些東西,日後遇到麻煩,您就找他,他會全力協助您的。”
“嗯。”
“殿下,我還需要您給我準備點衣物、盤纏、馬匹。”
“沒問題,還想要什麽,盡管提,要不我給你們備輛馬車吧?”
陸涯拒絕:“不必了,殿下,馬車不便趕路。”
“嗯。”殷瑾宜應聲,見福祿進來,又道,“給林祭酒傳個信兒,就說我不舒服,下午不念書了。”
福祿應聲,又出去了。
屋内一時有些安靜,陸涯也感覺出殷瑾宜情緒不高,問:“殿下,您心情不好嗎?”
“你說呢?”
他心情能好才怪。
殷瑾宜暗暗的把這筆賬記在了殷炎頭上,若不是殷炎逼迫,陸涯也不會匆匆離開。
雖然見不到面,但知道陸涯還在洛京,他就覺得安心。
陸涯接不上話,她也不知道殷瑾宜是因爲她得罪殷炎,還是因爲她提前離開而不高興。
“那天,對不起。”殷瑾宜忽然道。
陸涯迷茫了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殷瑾宜說的是他們唱戲的那天:“殿下,我們是爲了大計,您不用向我道歉,您沒做錯什麽。托您的福,才騙過了所有人。”
否則殷炎不會企圖拉攏她。
雖然她不太理解殷炎爲何這麽看得起她。
殷瑾宜心中澀澀的,還是覺得高興不起來,便道:“陪我下棋。”
剛進屋的福祿連忙取了棋盤過來。
殷瑾宜在火盆旁擺開了棋局,陸涯也隻得坐過去。
在開局前,殷瑾宜問:“你還有什麽要準備的?”
陸涯認真想了下,搖頭,沒什麽遺漏了。
棋局開始。
殷瑾宜的圍棋棋藝并不高,與陸涯對弈有些吃力。
他隻是找個理由讓陸涯陪着他,畢竟下次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陸涯,你何時回來?”
陸涯落下一子,道:“趕走蠻族,我就回來。”
殷瑾宜覺得這說了和沒說一樣,誰也不知何時能趕走蠻族。
“假如戰事持續好幾年,你是不是幾年不會回來?”
“是的,殿下。所以殿下,你在洛京凡是都要小心,不僅要小心人,也要小心入口的東西,有些毒藥不會當場殒命,隻會日積月累殺人于無形。”
殷瑾宜又問:“如果……我沒等到你回來,你會爲我報仇嗎?”
“殿下!”
福祿驚的低呼一聲,卻沒人給他一個眼神。
“殿下洪福齊天,不會有事。”陸涯道。
她做了那麽多安排,就是爲了保證殷瑾宜不會有事。
殷瑾宜抓住陸涯的手腕,固執的問:“萬一呢?你會爲我報仇嗎?”
陸涯不在,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洛京中的形勢越發嚴峻,他再沒心沒肺,都覺得舉步維艱。
“會!”陸涯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傷了殿下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請殿下千萬保重。”
殷瑾宜是她最好的選擇,所以她絕不會放過那些毀了她希望的人,不論是誰!